时瑜川只知道自己那年跟时与哲一起出车祸,但车祸前后发生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能是潜意识不想让他记起,那毕竟是改变了他一生的转折点。

  但是昨晚跟谢延提起这件事后,那天晚上时瑜川睡得很沉,生物钟都没法叫醒他。

  整个人都好像沉浸在梦境里面,没有力气,他想站起来,全身上下好像被铅灌溉了一样,艰难的行走着。

  他一旦挣扎着又迅速掉入悬崖之中,梦里的失重感特别真实,时瑜川在床上的腿猛地朝空气踢了一下,最后才堪堪睁开眼,朦胧的望着天花板。

  呼吸的瞬间,让时瑜川稍微有点不舒服,他张了张嘴。

  “嘶……”

  时瑜川眉眼微蹙,接着用指腹碰了碰唇瓣,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红红的肿肿的,加上嘴角的伤口。

  他感觉嘴唇并不好受,躺了会儿之后,他才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洗手间,镜子自动感应,柔和的灯光亮起来。

  时瑜川看见自己的嘴唇像是上火那样的红艳,类似涂了口红那样的……

  天呐,昨晚果然是太激烈了……

  “瑜川。”

  门口传来一声闷闷的叫声,是谢延专属微暖的嗓音。

  时瑜川走过去开门。

  谢延一低头便瞧见他唇上的伤口,眉头皱的比他还紧:“怎么这么严重。”

  这有点像唇炎的症状,但时瑜川又觉得可能不是那么一回事。

  “小问题,过两天就好了。”时瑜川现在说话都会牵扯到嘴角的伤口,说话幅度不能太大。

  谢延仔细查看,淡淡的说:“你好像是上火了。”

  时瑜川:“……”

  其实他也这么觉得。

  “我让管家给你煲点凉茶,祛湿去火。”

  额……

  那玩意他真的会吐。

  某地方的特产虽然效果很好,但入口即吐,即便是安慰自己良药苦口,生理上也难以接受。

  洗漱完换件衣服,从房间出来之后,时瑜川上火的症状更明显了,他之前营养不良时,脸色苍白,皮肤白得透光,看起来好看,但唇色很浅,没什么精神气。

  后来在营养师的调理下,才渐渐有了气色,但也没有此刻那么的鲜艳夺目。

  他的双颊甚至透着微微的粉色。

  像是上了胭脂。

  管家将弄好的凉茶用保温杯装着,包装好后送到谢延的手上,一共两杯。

  时瑜川为难的提醒:“这么多。”

  “有一杯是我的。”谢延揽着他肩膀上车,说话时语气轻轻撒在他耳畔边。

  时瑜川耳下的皮肤一阵发麻。

  今天谢延要出差,这次是把时瑜川送到江绯那边,临走时,万分嘱咐:“身体不好就不要太辛苦,中午记得吃饭,好好听老师上课,记得回家,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时瑜川听完后忍不住笑了笑。

  谢延瞥了他一眼:“你还有要补充的?”

  “如果我读书的时候,爸爸也这么关心我的话,我一定会高兴很久的。”

  对于从小就缺父母爱的时瑜川来说,别人有爱的叮嘱对他来说都是稀缺的。

  谢延知道他的一切,自然也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我也不介意当你一回的父亲。”

  时瑜川算了算他们之间的年龄,诚实道:“你七岁的时候,还生不了。”

  说罢,下意识看了看某个敏感的位置。

  时瑜川天真的问:“你七岁发育了吗?”

  哪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谢延都想把人放嘴里磨一磨,手背狠狠地蹭在他脸颊上:“你如果期待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时瑜川赶紧摇头,本能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危险将近:“我要迟到了,先走了。”

  但是却没有下车的动作,谢延盯着他看。

  时瑜川踟蹰几秒,一边小心观察男人的神情,一边嘱咐道:“路上小心,如果赶得及回家吃饭就给我打电话,我在家等你,工作不要太辛苦了。”

  谢延目光变深,还是没忍住越过了这段时间不能亲他的界限,在他脸颊上,用微凉的薄唇亲昵的蹭了蹭:“你这样说,我会舍不得你,我会忍不住让你跟着我,让你不能离开我半步。”

  那不就是禁|锢人生自由。

  时瑜川一本正经道:“不可以。”

  谢延:“……”

  “那是犯法的。”

  谢延:“……嗯。”

  这次时瑜川拿着保温杯进来的,而打寒假工的小灵已经去上学,这回来了个新的短期员工,是个年轻人,叫文禄铭。

  江老师叫他小铭,时瑜川也跟着这么叫。

  文禄铭:“时老师好。”

  时瑜川:“我不是老师,你叫我名字就可以。”

  文禄铭长相俊秀,笑起来有种江南水乡的温雅气息:“没关系,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前辈,叫一声老师应该的。”

  有礼貌有涵养。

  时瑜川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

  养蚕需要温暖的环境,现在时瑜川都有定期检查蚕蛹的生长变化,其中有几个已经死亡,还需要定期清理掉。

  剩下的日子就是等待他们结茧,之后才能收获蚕丝。

  因为剪辑视频的习惯,所以江绯问起时,时瑜川倒是很方便把记录的视频拿出来。

  文禄铭也在旁边看,他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但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他笑着转头看向时瑜川:“你好厉害,我也养过,但是没有合适的温度,很快就死了。”

  说完后,他盯着时瑜川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时瑜川转过头:“你是冬天养殖的吗?”

  “是啊。”

  时瑜川眉眼温和,说话语气也温柔淡然:“你下次可以选择在比较温暖的季节养殖,因为环境不允许的话,还是比较难的。”

  要不是谢延给他搞了个蚕室,他也很困难。

  “我知道,但之后我要上学没时间。”文禄铭轻笑了一下。

  因为蚕丝还没弄好,所以时瑜川只能帮忙店里的刺绣的活儿,他暂时没法单独做一件绣品,只能辅助。

  文禄铭虽然是店里的服务员,但听江老师说,他是个绣郎,参加过他老家举办的刺绣比赛,拿过奖的。

  时瑜川一听眼睛都亮了,这才是老师。

  相比之下,他可不算什么。

  文禄铭被夸得很不好意思,对时瑜川越发感到亲切:“没有,我觉得你也不错,江老师给我看过你的作品。”

  “三脚猫功夫而已。”

  现在江绯是固定下午要出去一趟的,时瑜川之前没在意,现在猜测应该是去大小姐那边。

  中午吃饭时,小铭盛情邀请,约他去对面的茶馆吃饭。

  时瑜川正纠结中,又听见文禄铭说:“我看你嘴唇很红,应该是火气太重,连嘴角都溃烂了,吃东西要注意。”

  “啊……你说的也是。”

  时瑜川面无表情的拧开保温瓶盖,艰难的咽下一口苦涩的凉茶。

  喝一口如上刑。

  暂时将店里的门锁上,他们走路过去,文禄铭一路上一直贴在身边,两人有共同话题,聊得还算投契。

  “我可以叫你瑜川吗?”

  时瑜川想了想,点头,比叫他老师好多了。

  “瑜川,我想请你吃饭,当做见面礼,好吗?好不好嘛?”

  时瑜川心想这孩子怎么撒起娇了,他看着跟自己年纪相仿,拒绝的话不好说出口:“在这行,你算是我前辈,应该我请你。”

  时瑜川没什么交朋友的经验,在友情中他就像根木头一样,没办法开窍。

  “不算不算,我们是朋友。”文禄铭直接贴在他手臂上,他比时瑜川要矮一些,长相稚气,又爱撒娇。

  时瑜川无奈:“好吧。”

  他们选个临近窗边的位置坐下,刚扫码点完菜之后,文禄铭刚想开口,时瑜川的手机便响起来。

  备注上面写着阿延的名字。

  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无非也是看他吃饭没有,聊了两三句话后,谢延让他打开视频。

  时瑜川看着对面的文禄铭,一时没答应。

  谢延那变态的敏感嗅觉一下子就察觉到什么了,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不方便吗?”

  “瑜川,我们的菜上了!”

  谢延明显听到那句称呼,他定了定神,问道:“瑜川?”

  时瑜川深呼一口气:“新来的员工,刚认识,刚交的新朋友。”

  过了会儿,谢延的嗓音透着电流缓缓传来。

  “是好事。”

  时瑜川一怔,随即笑了一下,眉眼带着不一样的温柔气:“嗯,那你快点忙完也要早点回家。”

  “好,我们的戒指也快出来了,到时候跟我一起去拿,你吃饭吧。”

  谢延说的是之前看他的设计图册拿走的经典戒指。

  这事情,时瑜川都快忘记,没想到……

  “嗯,好。”

  挂完电话后,时瑜川发现文禄铭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结痂的位置,问道:“怎么了?”

  “没有没有,先吃饭吧。”但文禄铭显然心不在焉,他吃了几口又问:“瑜川,刚才是你的家里人吗?”

  时瑜川看着眼前香喷喷的虾饺与糯米糕,考虑到隐私问题,他便说:“是我家里人。”

  文禄铭还想问,但第一天认识而已,容易越界,他不愿意在时瑜川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闭嘴安静吃饭。

  下午时瑜川一直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江老师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分类整理工作室内的残次品。

  这是个体力活,时瑜川做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昏暗,他依旧乐此不疲。

  只有文禄铭瞧着有些不对劲,走过去左看右看,最后略微关心的问道:“瑜川,你的脸好红,没事吧。”

  时瑜川皮肤薄,又是留疤体质,脸红对他来说是常事了,他自己丝毫没什么感觉。

  “没事,你别跟我说话了,江老师要分类的东西你都弄好了吗,不然就要加班了。”

  “差不多了。”文禄铭总觉得不对劲,但看时瑜川兴奋样,现在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春分将至,凉风飒飒,到了晚上还是挺冷的,时瑜川关好门窗之后才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望着完全被夜幕笼罩的灯光城市,有些恍然。

  “都这么晚了。”

  文禄铭无奈:“今天真挺累的。”

  仓库放着的全是珍品,工作室里也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布料或者线条,清理起来也是麻烦。

  检查门窗,时瑜川拍拍手,才有空拿起冷落一下午的手机,看见手机屏幕发着幽光的一瞬间,眼前的视线模糊了一下。

  “啊……”

  文禄铭刚把钥匙收好:“怎么了?”

  “没,我忘记回电了。”时瑜川拨了电话回去,避开文禄铭的视线范围内。

  他很少不接谢延的电话,算是第一次吧。

  时瑜川都有点脑袋晕晕的,吞吐道:“我下午一直在忙,现在就回家。”

  时瑜川直接一句话解释,没有丝毫令人误会的点。

  谢延那边淡的连呼吸声都变得很弱,大概沉默了有几秒的时间,他突然说:“声音不对,是不是不舒服?”

  时瑜川下意识动了动喉结,后知后觉的发现有点吞咽困难,是喉咙痛的前兆。

  他捏了捏嗓子,弱弱的说:“好像是有点。”

  谢延抿唇,尽管他一句不发,但时瑜川貌似听见了一声叹。

  “我这里出了点意外,要明天上午才能回去。”

  “没关系的,我会自己处理好。”时瑜川先给谢延吃了颗定心丸,让他不用担心自己。

  “回家告诉我。”

  “我会的。”

  末了,时瑜川才叹息般的挂了电话,今天喝了一大杯凉茶,苦涩难咽,结果还是病了,而且看得出来,病得不轻。

  文禄铭还在门边等他,两人回家的方向是不同路的,甚至是背道而驰,所以在路口就分开了。

  可没走多久,文禄铭忽然跟上来:“瑜川,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有人接。”

  文禄铭稍稍失落:“要不,反正都这么晚了,我们一块去吃饭吧,这次,你请客。”

  确实,现在七点多,时瑜川刚好因为喉咙不舒服没胃口,回家也不知道吃什么。

  既然如此,时瑜川索性邀请文禄铭一块上老张的车,去饭店。

  文禄铭看见宾利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惊了一下,随即又重新打量时瑜川。

  换做平时,时瑜川肯定用合适的理由瞒过去,但此刻他现在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飘飘然,对周遭的灵敏程度直线下降。

  他甚至变得爱笑许多了,整个人都没有那种面对陌生人的拘束感:“上车吧。”

  老张一眼就瞧见不对劲了,赶紧跳下车,给文禄铭开门:“夫人,我来就行。”

  文禄铭瞪大眼睛,夫人???

  但谁也没跟他解释什么。

  当然时瑜川出去吃饭这件事也在第一时间内汇报给谢延那边,这会儿他还在开会,却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复着时瑜川的消息。

  因为时瑜川没什么胃口,文禄铭也被那声夫人打击的心不守舍的,这顿饭吃得混混沌沌,然后老张先将文禄铭送回租住的地方。

  文禄铭的老家不在这,可以说是来大城市打工的,后来经介绍才来到江绯这里。

  “瑜川,我先走了。”

  时瑜川脸颊通红,笑起来明艳动人:“拜拜。”

  文禄铭看愣了,但又被老张那存在感贼强的视线给盯退,被迫收回视线。

  时瑜川感觉自己眼皮都在发热,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呼吸重重的深陷在座椅处。

  “夫人,今晚谢总没法赶回来。”

  时瑜川嗓音淡淡的:“我知道。”

  刚才吃饭时下过淅淅沥沥的雨,空气地面都飘着冷气,老张是不住在这里的,宾利停好之后,他就自己开车下班了。

  时瑜川自己一个人绕着走廊回到客厅的大门处,灯一开,明光锃亮,却没有一丝人气。

  时瑜川心里有点难受,虽然谢延在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好歹家里也有一丝温馨存在。

  如今华丽精雅的别墅变得冷冰冰的,时瑜川下意识的咽了咽喉结,结果这一动,他更难受了。

  而且每次谢延上楼前,基本都会在他额头轻吻一下,然后两个人分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碰面。

  时瑜川现在想起来,这大概是晚安吻。

  不想了,他待会儿喝点蜂蜜水早点睡。

  刚才吃完饭有点低烧,但现在重新测体温又没有,时瑜川以防万一,睡之前吃了药。

  闭上眼过了五分钟之后,时瑜川翻来覆去,总觉得有什么事还没做。

  催眠自己快点睡过去无果,他反而精神奕奕,在朦胧的黑暗中,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谢延的聊天框,给他发了句晚安。

  手机屏幕映出来的那点光全撒在他的五官上,眼睛雾蒙蒙的等着对方的两个字,不过……时瑜川等到他睡着了,手机都没有任何反应。

  到了半夜,症状果然加重了许多,时瑜川双目紧闭,梦里仿佛坠入濒临绝境当中,无法从中挣脱开来,周围全是烈焰一片,他在其中焚烧。

  时瑜川呼吸粗重,虚汗直流,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但很快又不知道怎么的,重新盖在他身上。

  下一秒又落入了滚烫的火焰当中,时瑜川难受得挣扎不开,想哭都哭不出来。

  “瑜川……”

  时瑜川偏过头,一直推开抱着自己的那个人,太烫了,他想远离,但是没一会儿又被人扯回来。

  “瑜川,醒醒,是我。”

  谢延一只手捧着他滚烫的脸,眉头紧皱,无法舒展。

  管家在一旁待着,一般家里没人的时候,管家会主动留下,所以家里一旦有了动静,他也会及时警醒。

  这一次是夫人生病,谢总连夜赶了回来。

  “谢总,我还是叫家庭医生过来吧。”

  谢延的脸色在忽明忽暗,他说不用,要等时瑜

  川清醒过来再说,实在不行就直接送医院。

  “你先出去,准备一盆冷水跟毛巾,还有退烧贴,都拿来。”

  管家立刻转身出门。

  在谢延的安抚下,时瑜川的额头的虚汗越出越多,他眼睛几乎被灼烧了一样,在发热,等了好久好久,才缓缓艰难的睁开眼。

  “阿延……”时瑜川意识回归,推了推他:“你好烫,稍微离我远点好吗?”

  谢延拉开跟他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发烧了,我很担心你。”

  时瑜川虚弱的躺在床上,点了点头,随即又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谢延却道:“我不想听这样的话,你乖一点。”

  时瑜川感觉到额头有一道不同的温热落在上面,是谢延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他每一次这么做,时瑜川都觉得自己被呵护的感觉,很温暖。

  这样的感觉能稍稍缓解他身上的灼热,使之冷静下来。

  额头贴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下一秒,脖子处被浸了冷水的毛巾一点点的擦拭着。

  时瑜川重新的睡过去,这会儿沉沉入睡,第二天清早几乎退了烧。

  只是懒觉着实舒服,加上大病一场过后,时瑜川骨头都酥了,有点想赖床的样子。

  于是眼睛都没睁开,便抱着旁边的枕头再度入眠。

  重新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时瑜川眯着眼睛,下意识的蹭了蹭,结果越蹭越不对劲。

  他猛地睁大眼睛,眼白处遍布红血丝,那是退烧之后的后遗症,他身体深处应该还灼烧着。

  但眼前的画面直接给他泼了一冷水,吓得把烧都退了。

  时瑜川额头还贴着退烧贴,坐在床上,看着凌乱的床被,和凌乱的自己……

  恰逢谢延睁眼,于是两人对视好几眼,一大清早的莫名的缠绵悱恻。

  时瑜川噌的一下耳尖微红,他觉得是烧还没退下来。

  “去哪?”

  时瑜川一愣,谢延起身,在他额头上碰了碰:“还烧着,今天别出门了,在家里,我陪你。”

  时瑜川一直没说话,直到刚才如梦初醒。

  谢延轻轻地说,“回家看见自家的小白菜蔫了。”

  时瑜川看清他脸上连夜奔波的疲倦,还有一晚上都没休息好的神色,眼底的血丝弥漫泛滥。

  他几次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谢延没察觉到异常,只让他继续躺着。

  时瑜川也听话的躺下,睡衣被他弄得乱七八糟,但谢延身上穿着的还是出门的衬衫,也被弄得皱巴巴,跟咸菜干似的。

  “阿延……”时瑜川抿唇,喉咙干涩,“你也休息。”

  谢延漫不经心的说:“嗯,我去洗个澡,等会儿陪你睡。”

  时瑜川一愣,感动瞬间消失去神马地方:“……”

  谢延看见他的神情,微微低头,似笑非笑的说:“昨晚,我一直在陪你,你不会不想负责吧。”

  谢延也确实累了,跟平常严肃正经的样子不太一样,态度散漫的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我就在这里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