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安排好事宜,就打算离开了,他不住这块区域,临走前,他千叮万嘱的说,千万不要去地下室这些地方,以免误触了什么,是需要后果自负的。

  本来时瑜川觉得搬个家也没什么,现在总感觉这个家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掉进狼窝了,更加的怀疑当初跟谢总协议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回头路了,想当年,他身份转换如此快速,时家处理的手段如此猛烈,他都一一承受了,如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相信自己能很好处理的。

  时瑜川的行李不多,打开箱子跟背包,不到一小时就收拾完了,但管家先生给他准备的东西倒是很齐全。

  有种时瑜川只要拿上身份证跟户口本进来就可以住了。

  这时候手机响起,是林助打过来的。

  “夫人要是收拾好的话,我送您过去找谢总。”

  这下子时瑜川没有拒绝的理由,出了门口才发现林助原来一直在外面等候着。

  尽管时瑜川觉得没必要,但豪门的规矩,实在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改变的,因为时家的规矩也挺多。

  自从知道车里放了摄像头,时瑜川一句话都没敢说,车子停在了拔地而起的恢弘建筑的对面,因为阳光太亮,抬起头也只能看见左上角属于君延集团的logo熠熠发光,在整座中心城市里,是属于标志性的建筑之一,也是很多毕业生向往的地方。

  君延集团一共有三栋高楼,中间由空中走廊的形式连接着,大气磅礴,令人从心底里发出敬畏的感觉。

  林助理开车进了中间的大楼,畅通无阻的直接进入总裁专属电梯,每上升一层,时瑜川的心脏就跳得越厉害。

  不是害羞也不是激动,是不知所措,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把握的实质感。

  总裁办公室一般喜欢建造在顶层,或者差不多顶层的位置,到了之后,林助就停在门口,表示自己不跟着进去了。

  时瑜川看着前面的走廊安装了一二三四…,五个监控,心想这跟走红外线走廊有什么区别,他又不是特工!

  时瑜川回头看了眼林助,艰难的吞咽:“林助,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林助却看着他的脸微微一怔,时瑜川拥有一张非常勾人心魂的脸蛋。

  此刻他可怜的样子却是增添了几分妩媚的感觉,但不会给人太媚,反而长得俊俏英气。之前他见过时与哲的模样,称得上清秀寡淡,时先生确实跟时家的人,有点格格不入了。

  林助理注意到监控的位置,立刻收回视线,要是被发现目光失控的话,后果还是挺严重的。

  “夫人进去就好,谢总就在里面。”

  时瑜川纠结许久,最后还是自己走进去,早死晚死都得死,他开门前还在想要不要解释车里跟林助对话交流的那些话,他发誓绝对没有说谢总的坏话。

  然而真当他推门而入时,看见谢延坐在宽大灰调玻璃桌后面,身后是能俯瞰整个市中心广场的弧形落地窗,给人的视觉感受非常的震撼。

  时瑜川一下子就忘了来的目的,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先做出礼貌的反应。

  “谢总,您好。”

  谢延未以目光回应,从时瑜川的角度看去,表情很淡,他不太擅长应付这种人,因为看不出来,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与不安。

  “谢先生,我来了。”

  时瑜川很快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从善如流的改口后,谢延才抬起头。

  “还缺什么,跟管家说就可以,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来。”谢延颔首,“坐。”

  时瑜川乖乖听话,谢延却微微皱眉,他眉眼锋利,自带凶气,将笔点在桌面中心,动作非常的随意,其实很早之前,时瑜川就在想,谢延应该不是那种特别肃穆凛然的人。

  非要说的话,他不是那种非常正气的感觉,像混黑的。

  想归想,这种话,时瑜川打死都不可能说出来的。

  “在人前,你不能这么拘谨,要表现得更加亲密。”

  时瑜川恰到好处的面露茫然:“…………”

  “没谈过?”

  “没有。”

  谢延查过他的资料,并没有深入调查,大概是自尊心作祟,也觉得这个人给他一种只有慢慢摸索的感觉,才有趣。

  “好,你坐着,不要动。”

  时瑜川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抬手开始整理他的衣领,屈起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自己颈间的皮肤,仿若被烫到,瑟缩了一下。

  时瑜川表情非常不自然,连对方的眼神都不敢瞧。

  这次时瑜川来只穿了件白衬衫,没有系领带,所以谢延只是提了提他的领口,压低了声线:“你应该好好看我。”

  时瑜川被迫抬眸,眼里的小心翼翼一览无遗。

  谢延重新放在领口,在他锁骨中间点了一下,力道很轻:“时家把你推出来,大概觉得你还有可利用的价值,平时做什么都可以,你自己看着办。”

  时瑜川一愣:“不是让我做……那个,间|谍吗?”

  “我还不至于沦落到靠联姻来巩固自己的事业。”谢延说出的话其实带着几分狂妄的意思,不过倒也符合他的风格,同时内涵了时与淮。

  那你为什么要联姻?

  时瑜川差点脱口而出,但没敢问,既然是谢总个人的私事,问了好像有点越矩。

  “我联姻另有目的,还需要你帮忙,但跟合作无关,我想找一个人。”

  “谁?”

  “不知道。”

  时瑜川沉默。

  谢延说:“我对他只有五岁的印象。”

  时瑜川继续沉默。

  不过时瑜川忽然想起那些阿姨管家聊八卦的时候,说谢总有个去世很久的儿子……好像是六岁来着?忘了,没记清。

  “你找一下。”

  时瑜川欲哭无泪,还不如让他当商|业|间|谍。

  “那他现在多大了?”

  谢延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幽深的仿佛透过他的眼睛在回忆什么。

  “应该比你小一点。”

  时瑜川皱眉:“时与哲?”

  “不是他。”

  “时家的人?”

  “嗯,坐的是时家的车。”

  时瑜川到手的信息就这么寥寥无几,但时家是大家族,属于直系旁系都是有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系。

  好歹也有一百多人吧,最难的是,他还不能一个个去问,这要怎么找?!

  这确定不是在为难我吗?

  谢延的目光由上至下,似笑非笑的盯着时瑜川头顶漂亮的旋:“很难做?”

  时瑜川硬着头皮说:“很好做。”

  不过这样下来,他去乐泰集团上班也能数数时家的人,说来惭愧,他到现在都没认清他们所有人……

  “我等会儿还有个会议,晚上一起吃饭。”

  时瑜川站起身:“那我先回去。”

  “不用,留下。”谢延抬眼,“不会让你等很久。”

  去会议室前,谢延亲自将他的联系方式录入时瑜川的手机里,然后一言不发的出门了。

  说好的三十分钟,结果在二十五分就准时到达门前,接时瑜川一起出门吃完,时间效率上,谢延做到了极致的完美。

  开车的不是林助,是另一位司机。

  上车后,谢延问:“想吃什么?”

  “都行。”

  时瑜川在谢延这里的态度都是随他意的,主要是也不敢提什么要求,怕给人一种得寸进尺的印象,尽管谢先生对他真的很不错。

  去的都是高级餐厅的地方,路上有人认出了谢延,寒暄几句后,把视线放在时瑜川身上,那人明显带着一股陌生的感觉。

  时瑜川很难向对方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协议结婚毕竟是假的,尽管还没有公开,对了,到底什么时候公开来着,他也忘了。

  似乎这厂婚姻对他来说就是个跳板,当然谢总也是这么想的,各取所需嘛。

  “这是我的爱人,瑜川。”谢延说得自然坦荡,声音低沉,自带上位者的压迫感,看人一眼都压人一头。

  那人立刻就恭恭敬敬的看向时瑜川:我是孤陋寡闻了,没听说谢总结了婚,夫人抱歉抱歉,重新介绍一下,我姓刘,是联禾传媒的经理。”

  时瑜川正想跟着握手,却被谢延抓住了手腕,看似轻握,却让时瑜川无法动弹。

  “认识就可以了。”谢延淡淡的说,仿佛没察觉出双方的尴尬,又或者知道了但也不乐意走下神坛专门窥探别人的心思。

  是一种别致的傲慢了。

  走廊里自然不好谈生意,刘经理作为职场老油条,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又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便说,要是谢总不介意的话,这顿饭他请客,也是对刚才没看见夫人的赔礼。

  谢延没应他这话,而是偏头看向时瑜川的侧脸,本就惊艳的五官在灯光的映照下,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时瑜川说:“不用赔罪,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

  谢延等了几秒,时瑜川发现握着自己的手依旧一动不动,便主动挽起谢延的手臂,抬眼亲昵的说:“老公,我肚子饿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