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作业在离校前如约而至，岁浮白把蓝明灵的作业也塞进自己书包后就要回家，却听见夏清江说这次轮到她们组留下来做值日。
期末考试后的教室比以往更难打扫，废弃的草稿纸和各式的垃圾到处都有，还有些自己班同学遗留下的箱子书籍，这些也要塞到公共柜里放好。
分了一批人去拿清扫工具，蓝明灵撑着脑袋在岁浮白椅子上发呆，有人上前来搭话，不过没几句就说先走了。
“小灵灵，你这也太冷漠了些吧！”
不知道伸舟什么时候偷偷给蓝明灵起的外号。这两天岁浮白倒是听习惯了，可蓝明灵每次听到都会炸毛。
“不准这么叫我！”
“你不觉得这外号挺好听的吗？”
蓝明灵费劲把伸舟的手从自己头上扔出去，她回头看向伸舟的时候满脸不爽，巴不得这个家伙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才好。
一旁的岁浮白看着这两人打闹，岁觉得让蓝明灵好好体验下被锁脖的滋味也不错，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伸舟再一次搂上蓝明灵的时候，后者只是盯着她不说话，可是要把她吃了的模样是有些吓人，于是干脆把边上看戏的岁浮白也给牵扯进来。
“那如果是岁浮白这么叫你呢？”
想都没想，蓝明灵即刻答道：“她叫我什么都行。”
“你这也答的太干脆了些。”
说着伸舟就松手转过去坐到岁浮白那：“寒假想好怎么玩了吗？”
摇摇头，说起这个问题岁浮白马上就想到了些别的事情，此刻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微弱到近乎可以忽略：“我想问问他们能不能回家。”
虽说她现在住的也算家，但岁浮白知道这说出来实在太勉强了些。
发现岁浮白聊起这个并不舒服，伸舟停下想了瞬，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如果你有空的话，过年那天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吃个饭？我邀请了几个熟些的人一起来。”
教室里突然有阵冷风，让岁浮白眼睛受风挂得有些辣，低头揉揉眼睛说：“如果有空的话我就来，不过要和我说都拉了哪些人。”
“到时候我肯定会再跟你说一遍的。”
确定下这件事后就伸舟就回家去了，岁浮白舟接着不动声色地去拿打扫用具，蓝明灵紧跟着在她后面一句话都没说。
岁浮白想要的可不只是让父母回家，也是想看看没有她两个人是不是真的过得好些。
跟着在岁浮白身后，蓝明灵虽然能想的明白但却并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安慰。如果是以前的话她大可以问岁浮白想不想换个愿望。
两人沉默着打扫值日，在学生会的人验收后才放他们离开。
现在这个时间校门口路上正是没几个人的时候，小卖部老板停下了吆喝，穿着袄子倒进椅子里偶尔看看有没有最后的生意出来。
蓝明灵这几天下来已经熟悉从学校回家的路，没几步就走到岁浮白前面去，然后又回头看岁浮白。
就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又都憋回到了肚子里。
“是不是很做作？这么大个人了还想着要去见父母。”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岁浮白吸溜了下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子，继续跟在蓝明灵后头低头走。
蓝明灵步子总快她半步，这样好回头看着岁浮白。可半天却没想到能说什么好话。
“我不觉得。”
“你情况太复杂了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你说这个话。”
岁浮白想这有什么复杂的，不就是父母两个人婚姻结束又没一个人想带她而已吗，这对蓝明灵应该不难理解才对。
“我感觉许多人在我的情况下都会比我做的好，至少不会想我这样干等着在家里半年。”
“有钱有房，还有人照顾你，有什么值得苦恼的。他们不喜欢你把你丢......留在这，这是他们的损失。”
把藏进袖子里的手拿出来，找进岁浮白抓紧袖子的手和她握在一块。
“这挺正常的，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回家就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过年有没有时间回来。”蓝明灵觉得这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方法。
可岁浮白还是没下定决心：“如果他们不回来呢？”
“不回来我们就去伸舟那过年，这家伙都邀请我们去了，总得宰她一顿。”
看到蓝明灵誓要狠狠吃伸舟一顿的模样，岁浮白这才记起自己没有和她说过伸舟家里是做什么的。
其实现在有人陪在她身边了，而且还是个嘴上说着要死心塌地爱她的人。
于是岁浮白学着蓝明灵的样子，半举起手给她们自己打气：“说的没错！不行的话我们就去吃她一顿出气。”
十二月的天气是冷的，不过带有温度的声音让天底下所有的寒意都近不了身。回到家之后岁浮白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卧室放书包，而是去找自己放好的零食。
在卧室里的蓝明灵等岁浮白拿着她喜欢的零食回来才知道她刚刚去干嘛了。岁浮白窗前的老位置上坐下，旁边蓝明灵坐的椅子要比她的新上不少。
将手里的零食递过去：“晚饭之前还有些时间，别吃太多。”
“小馒头零食！你不是说这个吃完了吗？”虽然岁浮白手上只有几袋，但却是蓝明灵最喜欢的零食。
小馒头只是说它们的样貌像是缩小的馒头，实际它们每个只有指甲盖大，咬起来脆脆的，而且奶香浓郁。
迫不及待地先往自己嘴里送几个，接着才想起岁浮白还在边上。
“来张嘴，我给你喂个。”捏着一颗举起来，蓝明灵高兴地和岁浮白分享她觉得好吃的东西。
嘴里的小馒头岁浮白只是咬了一下就成了沫沫，味道确实不错，但岁浮白想不到蓝明灵一个人怎么能干着吃完她带过来的整整三包。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吗？先前看你走在我前面的时候好像有话要和我说。”
等蓝明灵吃完了，岁浮白问她先前走在自己前面老是回头是想和自己说什么。
蓝明灵在吃东西的时候脑子总是要慢上些，她虽然看到了岁浮白微红的脸，却并没有意识到这出现在岁浮白身上有多少见。
嘴里小馒头的沫沫还没咽下去，当蓝明灵想说话时给满嘴的粉呛了下，毫无防备地第一声咳嗽创造出了两人一起经历的第一场雪。
夕阳未落的光让这些雪就是岁浮白想忽略也忽略不掉，看着这些雪花落下，她忍不住笑起来。
“想不到我和你看的第一场雪会是这样的。”
蓝明灵从桌上拿过水杯喝上几口才感觉有好上些，虽然嗓子还是不太舒服，但并不多影响她说话：“在这里可不会下雪。”
岁浮白没多在意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所以先前你想和我说些什么？”
继续喝水润着喉咙，蓝明灵想了会才把当时的心情用话说出来：“当时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不过总结起来的话。我想跟你说的是——”
深吸一口气，蓝明灵接上她前面的话，以及当初她没说出口的句子：“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我。”
无比认真的神情，好像她所说所做都一定会成为真的、
陌生的情愫在岁浮白重新冷静下的心中流动，岁浮白再一次意识到有这样一个神明在自己身边肯定不是坏事。
可是还有别的什么在心里晃荡，让她想做些什么让心里摇摆的秋千停下。
身边的大口吃着小馒头，嘴里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蓝明灵。”
“嗯？”
“如果你没在吃零食的话，说不定我......我......”
往后的话说不出来，岁浮白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预想的那样坦率。蓝明灵咬慢了些嘴里咔嚓响的小馒头，听岁浮白想要和她说些什么。
“我说不定会主动亲你。”
蓝明灵当即就不淡定了，赶忙混了水把嘴里的都咽下，然后再转过头向着岁浮白：“现在呢，是不是可以了？”
她抹了一把嘴，看起来干净了不少，但岁浮白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却完全没了想法。拍拍蓝明灵的肩膀，示意她还是继续专心吃零食去。
“你嫌弃我。”蓝明灵零食都不吃了，凑到岁浮白面前要问个清楚。
岁浮白实在受不了蓝明灵趴在椅子上靠近她。因为岁浮白什么都能看到，比如蓝明灵现了一半的锁骨，趴在椅子上而不由得翘起的身体。
站起来打个圈她才往床上去：“我去床上歇会，你自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们都一起睡过了，怎么你现在看我还脸红呢？”
看着岁浮白坐到床上去，蓝明灵转身跨坐到椅子上，岁浮白脚下是踩着有云一样飘着，倒到床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斜着的。
“有不一样的地方，我和你睡觉的时候不觉得你很漂亮。”
话说完，椅子腿咔哒咔哒地敲在地板上，蓝明灵在想岁浮白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看不清我吗，觉得只是一个给你抱着的人而已？”
“岁浮白，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成是蓝明灵，至少在睡觉的时候没有。”
“等等，也就是说你觉得我漂亮？”
咔哒的声音停下，新到的椅子脚发出迟钝的摩擦声。离开座椅的人故意每一步都走出些声音让她听到，接着又在床边停下。
岁浮白感觉她蹲到了自己身边，但是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既然我很漂亮，那是不是说明你喜欢我。”
“很多人都很漂亮，但我不喜欢她们。”
到这时候岁浮白都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还是埋头进被子里硬着嘴。
作者有话说：
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