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纪书涵眼神的一刹那，阮乔脑海里闪过一个问题。
如果再见到前任，你最想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直击心灵的好问题。
这是之前浏览器推送到阮乔手机上的，那时阮乔刚和前任分开，每天晚上都会打开网易云的【忘不掉前任】歌单，循环播放，后面手机就弹出这条了。
阮乔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人，丝毫不畏惧，或许在对上的那一瞬有闪躲的想法，但是细细品味对方呆滞陌生的神情，阮乔突然就不想移开眼神，就那么直挺挺地盯着她。
难道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吗？
被叫老婆后，纪书涵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给吓到，不自觉笑出了声，还能感觉到鼻子酸酸的。
现在的粉丝都这么大胆吗？
她也只被叫过一次。
那时纪书涵的事业处于低谷期，在各个剧组龙套倒是接了不少，偶尔也露脸，由于没有背景，一直也没有接到比较出彩的角色。
纪书涵和阮乔挤在一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出租屋是和人合租的那种。说小一点也不夸张，房间只堪堪可以放下一张单人床，狭窄的衣柜以及一块方桌。
阮乔第一次过来时，甚至都觉得双脚无法安放，倒是纪书涵看出了她局促的小动作，温柔地说着，“你就坐我床上吧！待会我们睡前，再换新床单。”
老实说，阮乔一直泡在蜜罐里养大，家里的房间比这小出租屋大了至少六倍都不止，更别说家里的光线明亮，看着十分宽阔。
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房间，但她尽可能压制住了内心的惊讶，面上丝毫不显，除了不知道该站哪里之外，她没有任何异样。
后来，几个月后，两人也是在这个小房间，缠绵一夜。
纪书涵试探性地喊了一句，“乔乔宝贝。”
阮乔低低地嗯了声。
“老婆？”阮乔鬼使神差地叫了句。
纪书涵都愣了，然后将头埋在阮乔身前，羞涩地笑了。
阮乔没有在意纪书涵靠过来时的异动，“那你可要对我负责哦，小公寓腿都施展不开，下次换个地方吧。”
施展不开？
纪书涵脸又红了。
……
阮乔喃喃，记台词记性那么好？现在就这？
后面的流程阮乔都没有再抬头，原本她也只想远远地瞧上一眼就走。
这次生日会，她只想满足一下自己心里强烈的探究欲，然后默然离场，不给纪书涵原本的生活规划留下一丝痕迹。
毕竟她可从来不存在于纪书涵的规划里。
至于狠狠地奚落某人，她可从来没想过。
阮乔站起身的瞬间，就听到工作人员cue到下一个流程。
渐变的灯光打在阮乔身上，她一下成为全场的焦点。
“接下来是我们的幸运粉丝大转盘活动！请各位做好准备。”
“但、部分粉丝也不要太心急噢。”
说着这话时，工作人员的目光落到了站起的阮乔身上。
然后，几束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包括纪书涵。
“刚刚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怀疑她在故意引起女神的注意！好有心思啊！”
台上的纪书涵温柔可人地笑了笑，“这么激动吗？”
被说太心急，这么激动的阮乔：“……”救命！本小姐只是想离场！
阮乔还是坐了下来。
面对那么多束惊异的目光，她实在说不出离场的话，要来参加生日会的是她，想方设法进来了，又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出去，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虽然自相矛盾的事她前前后后也做了不少。
工作人员还在努力调动着现场的氛围，“幸运粉丝大转盘即将开始，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
“恭喜我们座位号为37的粉丝。”
场下的粉丝四处看，想知道是哪位小姐姐能有这么好运，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目光锁定在了那包得严严实实的白裙子女孩身上。
阮乔坐下后还陷在回忆纪书涵说的那句话里，这么激动吗？
纪书涵是真的没认出来，她的眼神就和看热闹的其他人一样，稀松平常，想到这里阮乔就有些隐隐地不愉快。
阮乔了解的纪书涵，记性那是顶好的，以往同祝小出租屋时就已经领略到她背台词的厉害之处了。
“小姐姐，37号是你哎，也太幸运了吧！”
“天哪，怎么就没有抽到我？”
“这是可以自己转动转盘选粉丝福利吗？我一个爆哭，为什么不是我？”
阮乔内心是抗拒的。
第一点，她观察了下台上所谓的大转盘离纪书涵的距离，离她不过一米左右宽。
台上台下的距离，纪书涵没认出来倒也说得过去，那要是就站在台上呢？
第二点，阮乔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幸运。
站在前任大明星面前，傻乎乎地去转那个转盘，然后静静地等待指针停在的地方，还得忍受底下一群粉丝的欢呼。
关键是当事人阮乔并不觉得高兴。
想一下画面都觉得挺傻逼的，阮乔暗暗告诉自己，她才不要上去呢。
江葵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怎么样乔乔，你见到那位流量花了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前任见前任，分外眼湿？！
—你这次要是再哭了，我就瞧不起你！你在外可是洒脱的大小姐！一次一次栽在同一个人身上，不太可能吧？
—不会最后因为不是纯粉，进不去吧？哈哈哈哈。
阮乔刚想怼小葵花，下一秒，就看到纪书涵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眼神还像两年前那么温和可人。
“嗯？不上来吗？”
阮乔：“？？？”
这句话纪书涵之前还真的说过，那时候两人确定关系之后，她侧躺在床上，特意留出一半空间，向她勾勾手指，“不上来吗？”
这女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这些？阮乔不太明白，也想不明白。
她硬着头皮往台上看了一眼，纪书涵表情依旧毫无变化。
还是没认出来？阮乔内心竟然升起一种玩弄的小心思，想看看纪书涵是否真的修炼演技至此，能在她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如果真是这样，成为影后指日可待，刚好验收一下她近两年的演艺成果。
阮乔站起身来，朝着台上一步一步走上去，光束，光晕都聚集在她身上，她面色一如往常。
纪书涵，才两年，你真的认不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