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浦原喜助同他们提及去往第三世界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按照道理来说, 依照浦原喜助的说法,这本看起来应当是一件极为紧迫的事情,只是由于第三世界的时间流速同他们所在的世界差异要比去猎人世界更加巨大, 由此在探清楚敌人的确切行动之前,按兵不动反而是最好的做法。
“此次只为稍作提醒,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 请务必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同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之前一样。”
商人稍稍拉低帽檐。
“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再做通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对方的行踪显得比之前更加神秘了,浦原喜助倏然中断了同他们的联系,长时间没有再如带土印象中那般摇着小扇子时不时便会吊儿郎当地出现在木叶村的各个角落, 在没有圆盘通讯器的当下, 他们也极难联系到对方。
也正是这时候, 带土才忽然意识到,浦原喜助毕竟还是一名死神,而不是活着的人类。
在知晓木叶村被虚王监视之余, 带土便觉得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要知道,对于一个根本看不见周围灵体的人来说,忽然告诉他你的身边可能存在其他灵体,而且是确实存在的一种威胁的时候, 对于平时就对鬼怪之流十分惧怕的带土同学而言,还要他装作和平常一样,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就这点来说, 带土的想法是:
——浦原喜助真还不如别告诉他这件事呢。
然而虽然带土很可怜没有什么灵感, 但是他知道卡卡西能看的很清楚。
这一点他在回想到去猎人世界之前用灵体恶作剧然后当场社死的经历可谓是记忆犹新。
至于水门班的其他人, 除了不知道是不是在伪装的宇智波带子之外, 琳和水门老师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灵感。
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在最近几天,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没错,他忽然能够——
能够看见灵体了。
准确的说,能看见,但不是完全能看见。
就比如现在——
带土背着这次任务的委托人,旁边走着牵着一头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鸵鸟的卡卡西,琳和带子走在前面,水门老师则正在看任务相关的卷轴地图。
这是水门班一次寻常的护送任务。
一路上卡卡西似乎一直想提醒他些什么,只是碍于委托人在场,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话。
“小伙子,谢谢你啊。”背上的老奶奶开口了,她年迈的声音显得有些吃力。“我这腿脚不太方便。”
“没关系没关系。”带土回答道,他正想回头和老奶奶继续说话,却忽然感觉到背上更加沉重了一些——
老太太的脸边上出现了一团黑雾状的东西,半边脸开裂的女鬼戴着胸前长长的锁链,脖子伸的老长,越过老太太充满皱褶的脸放大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带土背着老太太尖叫起来,他吓得整个人都掉了颜色,却还记得自己背着个老太太。
然而他这一叫,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诶呀,真是讨厌。”老太太显得有些受伤,她颇为俏皮地伸出双手托住脸颊。“我的脸有那么吓人吗……”
带土僵硬在了原地,他看起来像是努力憋住不让自己显得特别不自然。
他咬着下唇,抖成一个筛子,看起来就要哭了。
好可怕——!那个女鬼只有半张脸!啊啊啊啊——!
风在吼,马在叫,带土的心在咆哮。
“没办法了,委托人交给我来背吧。”水门老师见状道,随及他有些责怪地开口。“带土,向老奶奶道歉。”
带土还沉浸在女鬼吓人的脸中。
“半……半张脸……”他面色发白结结巴巴的道。
“……什么半张脸啊?”琳疑惑道。
带土看着水门老师把那老太太和女鬼一起背到了背上,然后才情绪复杂地感觉到自己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那恐怖的!可怕的!让他多看几次可能就看不见明天太阳的女鬼不在他的背上了!
“那女鬼从出村门口开始就跟着我们了。”卡卡西牵着鸵鸟走了过来低声道。
“——你怎么不提醒我!”带土小声喊他,他尚且想起和那女鬼的惊鸿一面,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那女鬼胸前还有锁链,按照浦原喜助的说法,这样的鬼是可以成佛的,不至于危害到人,我本来想找机会提醒你,但是你又……”卡卡西说到这里愣了一下,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你……看得见灵体了?”
带土从后怕里回过神来。
“我……”他顿了顿,又在原地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半睁着眼睛往水门老师的背上看了一眼。
金色闪光背着年迈的老太太,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女鬼趴在他的背上。
他在心底松了口气,随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女鬼……现在还趴在老师背上吗?”他弱弱地问。
“嗯。”卡卡西。
带土又探出头去盯着委托人的背看了一会儿——上面确实空无一物。
卡卡西看了过去——那女鬼趴在老太太的背上正诡异的向这边回望,裂开的半边眼眶里眼球都快要滚落出来,唯一能够感受到视线的地方正和带土的视线直接交汇着。
当然,联系到刚才带土害怕的模样,这些卡卡西是不会说出来了。
“……我看不见。”带土如实回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总之,就算没有什么危害,但是让老师一直背着女鬼不太好吧……”带土小声道。“你看得见她有没有办法让她别跟在委托人身上了?”
“我试试。”卡卡西沉吟片刻道。
他把鸵鸟给了带土牵,左等右等,人从老太太那边回来了。
“女鬼说她生前是委托人未过门的儿媳妇,二人非常相爱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因缘巧合分开,之后出了事故才变成这样的,跟着委托人是想要找到委托人儿子的下落,了结最后的心愿。”卡卡西道。
“那还挺感人的。”带土。
“不过,看起来这只是表面说辞。”卡卡西补充道。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投向那只趴在委托人背上的那只女鬼,在心底隐隐察觉到些许不太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