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一夜未眠,思来想去还是同意协助西北狼族的实验。
要是红狼族知道这个消息,估计父亲又会被揍一顿吧。
不过他不在意父亲的死活,他只在乎自己的名誉和安危,以及自己在凌故月心里的形象。
给文件都签上字,西北狼族的律师跟他握了握手,告诉他等通知即可。
“真累……”
萧谨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真正消停下来呢?
衣服被人扯了扯,萧谨回过头,就看到娴娴一脸期待的表情。
“爸爸,我们要出发了吗?”
他今天要和孩子一起去犬族领地,因为和律师谈条件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可以了,我们走吧。”
两人刚踏出家门,一辆SUV就快速地开到他们面前并停下,车窗缓缓下降,凌故月就带着墨镜坐在副驾座上。
“你怎么来了?”萧谨感到意外。
“你不是要去犬族领地吗?我也要去,顺路带你。”凌故月语气轻快,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
“可是我已经买了车票了。”
“退了,高铁鱼龙混杂的,对你们来说不安全。”
“我……”
“我是在命令你。”凌故月打断了他的话。
“……好吧。”
萧谨把行李丢进了后备箱,一打开车门,发现后面还坐着魏鸣秋和一个白头发的小伙,这车是七座的,他和娴娴只能坐到最后一排。
“怎么那么多人啊?”萧谨有些尴尬。
“他们是实验犬相关的研究员,肯定要带他们去啊。”凌故月说。
“好吧。”
“爸、爸爸……”娴娴紧紧地抓着萧谨的衣服,不太想上车。
“别怕啊,这些哥哥都是好人。”
萧谨抱着孩子上了车,刚关上车门,车子就飞快地冲了出去,他差点都没坐稳。
“你是去犬族领地谈生意的?”魏鸣秋问。
“嗯。”
“出差都要带小孩,哎哟,单亲爸爸可不容易啊。”
“也还好其实。”
凌故月摘下墨镜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娴娴就指着他鼻子骂。
“大坏蛋!打你!”
萧谨连忙把她的手压下去,劝阻道:“娴娴,他不是坏蛋,他是你们狼王,不能这样跟他说话的。”
“可是他那么对你!”娴娴愤愤不平。
“我活该的,是我先对不起他的。”
凌故月倒是来了兴趣,反问道:“小孩,你要怎么打我啊?”
“一口咬死你!”
“……你教她怎么捕猎了?”凌故月看向萧谨,很是意外。
“没有,她自己摸索会的,以前在山上……唉。”
“以前发生什么了?”
“一年前我爸把我迷晕了送给红狼族,还趁机把这孩子丢山上去了,她凭着本能自己就会捕猎了。”
“那你爸真是畜生啊。”
“是啊,所以红狼族拿他来挟我根本没用,我巴不得他被撕票。”
“哼,那老不死的可坏了!”娴娴没好气地说。
萧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皱起了眉,有些不高兴:“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柳阿姨,还有桑叔叔。”
前面的那几个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只有萧谨在犯愁。
车子开了四个多小时,几人轮流开车,这次好像是凌故月的秘密行动,没人提前知道他的到来,每次到检查口都能看到工作人员惊讶的表情。
车子终于离开了狼族领地,再在高速上跑两小时,就到犬族领地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娴娴躺在萧谨腿上呼呼大睡,萧谨虽然很困,但也不敢轻易打盹。
“一个人带孩子挺累的吧?”前面的凌故月突然问。
现在是易时雨和魏鸣秋坐前面开车,所以凌故月调换到了中间那一排的位置。
凌故月的头发上有股淡淡的花香,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萧谨对花不了解,也不清楚是什么香味。
“还好,这孩子大部分时候挺乖的。”
“你是怎么想的呢?怎么会领养一个狼族的孩子?”
“我两年前刚来狼族领地的时候,在路上遇了一辆侧翻的大巴车,这孩子是被车里的其他人从最底下往上递才送到我手里的,这个画面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凌故月沉默了一会,片刻后缓缓开口:“你要是把这段经历写进自传里,估计会大受好评吧。”
“我不能写,我要保证她的安全,况且我领养她是钻了空子的,如果上级严查会取消我的收养资格。”
“其实有稳妥点的办法。”
“什么?”
“和一个西北狼男性结婚你就能合法收养这个孩子了。”
这回轮到萧谨沉默了,他不知道凌故月突然这么说是几个意思,也不敢轻易试探。
见萧谨迟迟不出声,凌故月说:“要不我们不退婚了,就这么结婚吧,不过我不能跟你办婚礼。”
“……什么???”
萧谨彻底蒙圈了。
不是,凌故月到底想干嘛?
萧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有点恼火。
感觉把他当猴耍一样,没价值就要退婚,现在有点价值了又不肯放手了,凌故月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怎么,不愿意了?”凌故月问。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你又在盘算什么?”
“我只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况结婚反而好一些。”
“因为我愿意做你们的移动实验体?”
“话也不能说那么难听,”凌故月皱起了眉,“我也是经过综合考量才决定的。”
“现在婚姻对你来说就是一桩生意吗?”
凌故月没有反驳,萧谨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侧脸,两人僵持了许久,车内的氛围很是尴尬。
魏鸣秋看不下去了,劝说道:“有什么问题你们关起门来商量吧,别在车上吵架。”
他们终于到达犬族领地的酒店,萧谨在凌故月的威逼利诱下把原来订的酒店退了,跟他们上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凌故月变强势了很多,强势到让萧谨有些窒息的地步。
把娴娴安抚好,萧谨来到了凌故月的房间。
凌故月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挂着水珠,身上只穿着浴袍,他翘着二郎腿擦头发,能在浴袍的开口处看到他的大腿,他的腿型很漂亮,即使上面有疤痕,也能让萧谨内心燥热。
萧谨撇过头,不敢正眼看他。
凌故月把毛巾丢到桌子上,认真的说:“聊聊吧。”
看到他头发上还在滴水,萧谨不悦地皱起眉。
“把头发吹干再说吧,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基本都是让它自然干,不必在意。”
萧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帮你吹吧。”
“啊?”凌故月愣了一下。
“我女儿洗头都是我帮她吹干的。”
“不必……”
凌故月话还没说完,萧谨就起身去了浴室,半分钟后他拿着个吹风机走了出来。
“……萧谨,我们没亲昵到这个地步吧?”凌故月有些尴尬。
“没有吗?你再好好想想。”
凌故月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瞬间闭了嘴。
萧谨接上吹风机,用柔风给凌故月吹头发,还别说,手法真不错,挺舒服的。
很久没有碰到凌故月的头了,以前经常揉他脑袋的,现在都觉得触感陌生了,凌故月的头发是细软型的,触摸起来很舒服。
“故月,你可能不记得了,你说过你要留长发给我看的,现在我总算见到了。”
凌故月没有回话,陷入了沉思。
其实短发更方便战斗,不管是军队也好部落也好,大多数成员都是留短发,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留长发呢?甚至放置脑特晶体做开颅手术的时候他都不愿意剪短,还嘱咐医生别给他剃太多头发,是因为萧谨吗?他不记得了。
萧谨不光帮他吹干了头发,还用梳子帮他梳顺,看着这一头柔顺的头发,萧谨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西北狼族的毛发真漂亮,可惜了,我女儿喜欢剪短。”
“小姑娘还没到爱美的年纪,肯定怎么舒服怎么来。”
“随她吧,我也不打算把她培养成淑女大小姐,顺其自然就好。”
“你把她身体培养好吧,她那性子肯定能当兵。”
“……当兵,然后像你一样上了战场再也不回来了吗?”
“孩子怎么可能不回家?”
“你多久没回去看父母了?”
“……”
萧谨走到凌故月面前,拉开椅子坐下,眼神满是哀伤。
凌故月受不了他这个眼神,便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故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萧谨问。
“你现在愿意协助我们实验,在西北狼领地也有一定的名气,若是和我结婚,再编造一段听起来感人肺腑的过往,你不就赢得民心了吗?况且你跟我结婚,红狼族可就不敢动你了。”
“那你的好处呢?是把我当烂桃花的挡箭牌?还是用婚姻捆绑我这个实验品?又或者说我受到伤害甚至是死了对你来说损失没那么大,你可以随时把我推出来抵挡伤害?”
“萧谨,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
“你没想过吗?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一点算计都没有吗?”
“婚姻不是儿戏,牵扯到一些利益是不可避免的。”
萧谨自嘲地笑了,他觉得心酸,可看着眼前冷漠的凌故月,在内心深处仍有一丝期待。
“我又不是向你逼婚,”凌故月不耐烦道,“你不愿意我们这两天就跟我父母提退婚。”
“我愿意。”
“你……什么??”
“我说我愿意,”萧谨眼眶泛红,声音微微颤抖,“我为了追随你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即使知道凌故月对自己有利用的成分,他还是舍不得放弃,况且凌故月的人品摆在那,他不会做出过于伤害他的事,至于其他的,他可以忍。
凌故月愿意向民众公开他已经很好了,对他的事业会有正面影响,娴娴多一个狼王父亲对她的人生道路也有很大的帮助。
看吧,谁都会想着利益,婚姻就是这样权衡利弊。
只是萧谨比凌故月多一份情感,在感情上会受到委屈罢了。
“行,既然你愿意,那等犬族领地的工作忙完了,就上我父母家谈婚期吧。”凌故月的语气像谈工作一样。
“没有婚礼是吗?”
“没有,我们又不是联姻,我不想太招摇,但是会摆个酒席请亲朋好友吃饭,戒指我这边买,相关新闻也是我这边发布,你不用操心这些。”
“那可以再送我……一束花吗?”萧谨想了想,还是没敢要太贵重的东西。
“你可以多提一点要求的。”
“我的要求不多,和你结婚不能妨碍到我的工作以及孩子的学习问题。”
“我会尽量避免。”
“那就这样吧……再加上一束花就好。”
“为什么要我送你这个?”
“你喜欢养花不是吗?”
“我现在不养了,我联系我们这边最好的花店给你定做吧,”
“……都听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