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一觉醒来我成了摄政王的猫>第48章 云堪恨,云厌之

  不怕,是心疼。

  就像荒草在无人的领地里暗自横生,野火烧不尽,疯草蛮长,把这里封的密不透风,没人愿意伸出手制止那些疯长的草,也没有人会在意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杳的心境变了,最开始只想陪伴着他,让他不再孤独,现在只是陪伴远远不够,云堪恨筑成的心墙像一把尖刀,抵着他不让前行。

  他不该是这样的,于杳心想,云堪恨那么好,他应该站在骄阳下,像沈确那样笑的肆意潇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负骂名。

  何鸿禧今天才告诉他,云堪恨在外面的名声是有多么的糟糕,阴晴不定杀人如麻,狼子野心,甚至有谋逆之心。

  何鸿禧还说,这些全都是谣言,为了稳固政权,稳固陛下的龙椅,云堪恨不得不背负上这些骂名。

  于杳趴在云堪恨怀里一声不吭,直到云堪恨以为他睡着了,动作很轻的把人放在床上,但是袖子却被于杳拽的紧紧的。

  云堪恨垂眸,和于杳一双通红的眼对上视线。

  “哥哥你要去哪里?”

  云堪恨抬手覆在于杳的额头上,温声说道:“乖,本王去沐浴。”

  于杳松开了手,一直等着云堪恨回来才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云堪恨站在床边叹了口气,他打算今晚在侧殿里歇息下,没想到在王府门口遇到了等他的于杳。

  他抱着别样的心思还和于杳睡在一起,属实不太合适。

  算了,心上人在眼前心里更踏实。

  次日云堪恨卯时去上朝,于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午时了,想起来昨天和周瑾约定好的时间,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恰好何鸿禧听见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何鸿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巳时三刻,小公子别急,王爷已经和周郎中说过了,下午再过来给小公子授课。”

  于杳闻言松了口气,周瑾是户部司郎,这个他是知道的。

  下午的时候,周瑾来教他识字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沈确,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绿孔雀摇晃着漂亮的尾巴走了过来。

  于杳觉得,沈确应该叫沈孔雀而不是沈确。

  真的太招摇了。

  “小鱼儿,想哥了没啊?”大老远的,沈确就冲着于杳挥手,今日识字地点挪到了水榭,微风拂面,满池子的荷叶,看着怪有风情的。

  于杳坐在书案前,一听沈确的话,连忙扭过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沈确没有自知之明,非要凑过来。

  “来来来,今天学写哥的名字。”

  沈确一把翻过于杳之前写了十几遍的云堪恨,然后拿起笔,大手一挥,“沈确”两个字被他写的生龙活虎的。

  于杳想要抢过来毛笔,被沈确抬高了一些,说道:“哎小鱼儿别急,我还有字没写呢。”

  沈确又嚯嚯写了几笔,那张大纸很快就被占满了。

  沈确,沈不疑。

  于杳看着另一张纸上只有云堪恨这三个字,好奇的戳了戳沈确的胳膊,小声问道:“沈哥,哥哥他有字吗?”

  “有啊,及冠之后都有字,等你及冠了你父母也会给你取表字的。”

  于杳点头,沈确唰唰两笔,又把周瑾的名和字写了上去,然后对于杳说道:“王爷的字,我没那胆子写,偷偷告诉你,王爷的字是厌之,厌之者怨其臭的厌之。”

  “啊?”

  云堪恨,云厌之。

  他的名字怎么恶意这么大?于杳皱着眉很是不理解,沈确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王爷的父亲当初怎么想的,竟然给人起这种名字,要我是王爷他爹,绝对不会要这么起名的。”

  于杳:“······”

  沈孔雀好大的野心,不仅想当他爹,还想当云堪恨的爹,简直是臭不要脸。

  如果沈确知道于杳心中所想,绝对会蹦三尺高,怒拍桌子说道:“放屁,净瞎说!”

  于杳还想继续问沈确关于云堪恨的事情,周瑾打断了他俩:“好了,小于想问什么找王爷问,今日我们继续往下学。”

  沈确挑眉,翻了翻周瑾手中的书,再看了眼于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吧小鱼儿,你现在才学启蒙经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于杳咬牙,不想搭理沈确了,哼了一声把自己的纸和笔挪到周瑾旁边,偏过头瞪了一眼沈确,这才拽了拽周瑾的袖子说道:“周哥我们不理他了,我们继续。”

  于杳只是不认识字,不是傻子,听一遍写一遍,差不多就掌握了不少的知识,一个下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沈确自己一个人无聊了,不停的打扰于杳学习,戳了他好几下。

  一边戳一边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仰着头吹着口哨,于杳这下真的生气了,拍了拍桌子,说道:“沈确我生气了,我不要理你了!”

  周瑾拿着启蒙经遮住了下半张脸,挡住了弯了的嘴角,沈确戳人的动作愣在半空中,好在他及时忍住了,要不然于杳更生气了。

  周瑾心说,生气都这么可爱,怪不得王爷喜欢。

  沈确心说,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我天,不愧是我沈确的弟弟!

  于杳默默的拿着笔一遍一遍的写着云堪恨的名和字,云堪恨,云厌之。

  为什么云堪恨会有这样的名字,于杳真的特别想知道。

  周瑾兀自忍了一会儿,把笑意给藏好后,点了点于杳写的字说道:“这里错了,这个字是这样写的。”

  周瑾拿过一支沾过墨的笔写了一遍那个字,然后转了一下放在于杳面前。

  傍晚落日,天空像是天神织的布裂开了一条一条缝隙,余晖顺着缝隙落在人间,洒在了水榭上,落入荷花池,停留在翠绿色的荷叶上,平添几分暖意。

  云堪恨踩着夕阳走了过来,玄色锦袍上的金边在余晖下闪着细碎的光芒,于杳正认真的写着周瑾给他布置的作业,直到听见沈确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抬头:“哥哥?”

  周瑾和沈确拱手行了礼,云堪恨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视线落在于杳的手底下的纸上,问道:“杳杳今日学了什么?”

  “启蒙经往后学了五页,我默写了一遍全对!”

  “嗯,杳杳真棒。”云堪恨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看得沈确忍不住笑了出来。

  于杳还记着自己在生气,哼了一声连眼神都不给沈确一个,云堪恨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番,挑眉看向沈确,

  “你欺负杳杳了?”

  “啊???”

  沈确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云堪恨,“王爷,你说啥?我?欺负他?”

  云堪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沈确哀嚎道:“天地良心日月可鉴,我可没欺负小鱼儿,不信你问他。”

  问题踢给周瑾,周瑾直接笑眯眯着说:“欺负了,惹小于生气了。”

  云堪恨看向沈确的眼神冷了几分,沈确前有王爷,后有周瑾背刺,一时间哀嚎不停。

  “好好好,你们有了小鱼儿就忘了我沈二,果然,爱不会消失,爱会转移,我看透你们了!”

  于杳这个是添一把火,他拽了拽云堪恨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就他,今天嘲笑我好久。”

  沈确木着一张脸,这“小声”可真小声,池塘里的鱼都能听见了。

  “沈二,不用本王说了吧。”

  “哎知道了知道了,领罚领罚。”

  沈确已经是云卫那里的常客了,现在习以为常了,领罚如同家常便饭,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影响。

  “哼,小鱼儿你不再是我最亲最亲的弟弟了,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好玩的地方呢,既然你背刺我,那我就不说了。”

  于杳:“······”

  最后于杳还是因为好奇心,红着脸沈确求和,沈确表示自己大度,姑且不计较这么多。

  当然不是沈确真的大度,是云堪恨在一旁像个大冰块似的,沈确感觉如果他说一个不字,云堪恨能把他扔池塘里喂鱼。

  啧啧,王爷变了。

  再过几天便是景宁寺大禅师出关的时候了,到时候会热闹非凡,有趣的很,沈确说的便是这件事。

  景宁寺是大周护国寺,在京城郊外一座山上延续了好几代,香火从未断过,其中最有名的还是道虚禅师,他看人特别准,去拜访禅师的人也特别多,如果有幸能够让禅师给自己看一看的话,那该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了。

  于杳对此很心动,沈确决定要带着舒岚一起去,于杳便去问云堪恨的意见,打算让周瑾带着他去。

  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云堪恨的脸色变了变,“让周瑾陪你?”

  于杳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哥哥你很忙的,周哥刚好有空,跟我一起去挺好的。”

  云堪恨闭了闭眼,在城内游玩还好,他倒不必跟的太紧,可是出城去景宁寺,云堪恨一点也不放心,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他私心想多和于杳呆在一起。

  “到时候本王和杳杳一起。”

  于杳点点头,“那周哥呢,我们三个人一起!”

  “他和沈确一起。”云堪恨面不改色的说道,等于杳不知道的时候他派人去周瑾那里说一下。

  “也好,那就这么定啦!”

  于杳丝毫不知道某人打翻了醋坛子,还暗戳戳的把他周哥推到沈确那里。

  时间过得很快,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于杳打算穿着新做好的衣服去景宁寺,这一身衣服是常见的薄款锦袍,外面罩了一层薄纱,凉快又好看,于杳很喜欢。

  出发前,云堪恨看了眼于杳,让何鸿禧去备上披风,然后牵着于杳的手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于杳坐在云堪恨旁边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说个不停,这几日也不知道云堪恨又在忙什么,于杳白日里发生了好多趣事,晚上云堪恨回来他也睡着了,根本找不到时间分享。

  所以这会儿于杳说了好多,云堪恨听得也认真,时不时的给出回应,于杳高兴的越说越起劲。

  云堪恨看他嘴巴都干了,拿起一杯温水递到于杳嘴边,“杳杳喝点水再说。”

  “唔好。”

  于杳就着云堪恨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缓了缓后,想到了什么,于杳看了眼云堪恨的脸色,又戳了戳云堪恨的胳膊。

  “哥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

  云堪恨点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温水,于杳没注意到,云堪恨手中的杯子是他刚才用过的。

  “哥哥,你的名和字为什么这么的...”于杳形容不上来,他顿了顿眼巴巴的望向云堪恨。

  云堪恨嘴唇贴在于杳刚才喝水的地方,就着这个位置抿了一口水后,温声说道:“杳杳很好奇本王的名字为什么这么难听对吗?”

  于杳点点头,觉得云堪恨这个形容词像是带刺了一样,戳了他一下,没有流血,却是很尖锐的疼。

  “本王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父亲便给本王取名为堪恨,父亲厌恶本王二十年,给本王取厌之。”

  云堪恨说完看了眼于杳,在他眼里看到了那名为心疼的情绪后,心里那一滩死水起了一丝涟漪。

  “母亲她是先帝的胞姐,招云贤为驸马······”

  云堪恨的母亲是长公主,父亲云贤是当年的状元郎,,那时候长公主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还有第一美人的称号,云贤第一次见长公主是在皇宫里,一见钟情,他上前搭话,长公主从出生到现在备受宠爱,也是第一次遇到云贤这种温柔体贴的男人。

  两人暗生情愫,很快便让先帝下旨赐婚了,在京城完婚后,长公主很快就怀孕了,本以为两人感情会如胶似漆,继续这么下去,没想到意外却先一步降临。

  长公主难产而死,云贤痛心疾首,思妻如狂,对长公主爱的多深,就对刚出生的儿子有多恨。

  堪恨,堪恨,最可恨。

  长公主下葬后,云贤称自己无心朝堂,带着不到一个月的云堪恨回了老家,忝州。

  所有人都认为,驸马爱惨了长公主,他瞒住了所有人,回到忝州,原型暴露,他很快便娶了另一个女人,让奶娘带着云堪恨,断吃断喝的。

  所幸云堪恨争气,活过来了,奶娘待他如同亲生儿子,吃的喝的都给了云堪恨。

  后来云堪恨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