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回避关系>第41章 你床分我一半行吗

  廉松节电话那头一句“我想见你”,让边重楼心头倏忽一滞,脸上也跟着热了起来。

  廉松节是在晚上快十一点时到边重楼家的。

  看着玄关处换拖鞋的高大男人,边重楼站在室内门里朝外说:“洗了手直接到餐厅吃饭。”

  说罢他转身往里走,廉松节看着他穿着睡衣的背影弯了唇角。加班手术之后,还有人等着他给他热晚饭。真的,太幸福。

  廉松节专心吃饭,他对面坐着的边重楼端着一杯水在喝,眼神盯着某一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廉松节发现,餐桌上今晚他点的每样菜都有,边重楼甚至还多点了一份艇仔粥。

  “专门给我留了饭?谢谢你,还有艇仔粥。”廉松节端着碗一边喝粥,一边看向边重楼。

  被盯着的人别扭道:“少自作多情,我那是、那是点来明天当早饭的。”

  廉松节勾着嘴角,继续吃饭。

  边重楼说着从口袋了取出两根棒棒糖:“喏,吃饭的时候隔壁桌小男孩,听到我等的人是医生,非要给两根棒棒糖。”

  廉松节吃了饭拿了一根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边重楼则则用右手的食指拨弄着面前那根棒棒糖的棍子。

  “廉松节,你有没有想过……”

  “想什么?”边重楼突然的严肃,让廉松节来不及品尝棒棒糖究竟是何滋味。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的工作都很忙,其实不适合做一对恋人,相处的时间会很少。”

  廉松节低着头,从嘴里把棒棒糖拿出来放在吃晚饭的盘子里:“这是拒绝我吗?”边重楼突然的发问,让廉松节心脏猛地瑟缩一瞬。

  “我只是觉得今天这种情况以后还会很多,今天是你加班,也许下次是我开庭或者外地办案……”边重楼迟疑着用手拨弄着他面前的棒棒糖:“我们是不是该再慎重一点。”

  “你还是觉得我不够慎重?在玩儿你?”廉松节皱眉。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廉松节起身,走到边重楼身旁,拉着他的手腕,一起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依然还飘着雪花,纷纷扬扬,树木、地面、楼房各处,即便路灯照不到的地面,只要是露天,都洁白一片。

  此时此刻,即便充满脏污的泔水沟、烂尾楼盘泥泞的工地,诸多的不美好都在大雪之下藏匿了踪迹。

  廉松节转头认真地望向身边人:“今年的初雪,我很开心和你一起,也很开心这天是我陪在你身边。”

  他手指在边重楼的手腕上摩挲:“聚少离多这个词不适合我们,就算我们时间再不同步,下班后看到身边有心爱之人的生活痕迹,知道他是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像你今晚等着我吃饭……”

  “我可没等你……”边重楼拽回自己的手腕,抱在怀里。

  廉松节看着他好看的眼睛笑着抚摸他的眼尾。

  “但我依然觉得很幸福,非常、非常幸福。”

  下一刻他手上用力,按着边重楼的后颈靠了过来,轻轻吻了吻他,道:“如果你觉得那是个问题,证明你还没有喜欢上我,我还需要更加努力了。”

  边重楼慌乱地抬手推他:“喂,你有点追求人的自觉好么,谁允许你动不动就亲我的!”

  廉松节忍俊躲开,瞅准边重楼耳边,低声道:“那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边重楼斩钉截铁。

  廉松节抬手揽住身边人吻了下去。

  良久才被放过的边重楼又被吻得七荤八素,他没吃糖,但此刻嘴里都是小朋友给的巧克力棒棒糖的味道。

  “为什么不许,我觉得你是喜欢的……”廉松节与他鼻尖相触,低声道。他的手“无意间”碰到边重楼的裤子:“你看,它都精神了。”

  边重楼被一碰,羞耻地蹦出老远,他确实起了反应。他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是单身太久了,那晚又受到了刺激,所以才这么不经挑逗……对一定是!

  这场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当地政府官方公众号向辖区内居民发布了暴雪橙色预警,预计6小时内降雪量将达到10毫米以上……

  廉松节因为刚才的“过分行径”被边重楼冷脸扔在沙发上喝茶,他自己则到书房看邮件去了。

  前者在客厅溜达一圈,溜达到开着门的书房,看着边重楼正聚精会神看资料,煞有介事地敲了敲门。

  边重楼头都不抬:“你怎么还不走?”

  “暴雪橙色预警了,”廉松节可怜道:“最后一班地铁也开走了……”

  边重楼无语一笑抬起头来:“故意等最后一班地铁开走才来找我说是吧?”

  廉松节一本正经道:“现在开车挺危险,国家培养出一个医生不容易,我得仔细地活着。”

  边重楼闻言把手里拿着的一份资料往桌上轻轻一甩,单手拖着腮勾起淡笑,漂亮的眼睛盯住廉松节:“那你想怎么样?”

  廉松节喉结滑动:“床分我一半行吗?”

  “哈,我从来没发现廉主任这么死皮赖脸,你那些迷妹们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边重楼边说边站起身朝门口走来。

  廉松节抱臂倚着门框盯住对面的人:“我不需要迷妹,我只想要边重楼。”

  廉松节用一本正经的脸说着直白的让人误会的话,边重楼无语至极,浑身像是能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他从廉松节身边经过,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向外看,果然还在下着鹅毛大雪,远处路上的车走得极为缓慢。

  他转头看看依然在书房门口看着他的高大男人,漂亮的眉眼弯弯盯住门口的人,道:“想睡我床上?”

  边重楼这人本就生的漂亮,这样的姿态和语调,天然带着些诱惑,廉松节目光深暗看着他,从喉间挤出一个低沉、克制的“嗯”字。

  边重楼笑得更甚:“想得好美!”然后瞬间冷脸,指着另外一个房间的门沉声严肃道:“麻溜给我到客房睡觉!”

  ……

  为了不影响教学任务,山南医科大的教职工体检是在寒假期间进行的。暴雪过后,山南干冷的天气增加了些许湿气。但积雪难以消融也给人们出行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和安全隐患,不少人放弃自驾车,转乘公交和地铁出行,一个多星期后积雪、积冰才融化,开车的人才多了起来。

  因为要采血,所以杜若七点半就开车到医大附院体检中心。

  他和同事们按照叫号机安排好的流程不到十点钟就做完了所有项目的检查。吃过体检中心安排的早饭,杜若到地下停车库取车回家。

  他刚坐进车里接到了他妈的电话叫他中午回家吃饭。

  他坐在车里没来得及启动就和他妈妈聊了起来。当他要启动车子的时候,抬头却见一个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他车前和人聊天,挡住了他的去路。

  廉松节今天早晨下二线夜班又处理了个病人到下班已经将近十点。

  他换下白大褂准备出办公室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廉松节应了一声,推门进来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灰色围巾的清瘦男人。

  “廉主任好久不见。”男人笑着说。

  许久不见且关系不是特别近的人突然出现,廉松节有些惊讶:“好久不见昝锋,这是回来山南过年吗?”

  “因为公事回来的。”昝锋笑得很得体。他说话从来都给人一种热情又妥帖的感觉,以至于徐伯乔那样一个看似游戏人间的人,对昝锋死心塌地。

  廉松节抬手给他让座:“伯乔也一起来了吗?”

  对面的人坐了下来,挑眉笑道:“我是来工作的,不带他。”

  廉松节记得昝锋是一家外资药企的研究员,但不知道他在山南有什么工作。

  昝锋道:“我们公司和医科大有个校企联合的靶向药物项目。刚才在你们医院开会来着,我想着既然来了和你见个面,我时间紧一会就得回海市了。”

  廉松节点点头在饮水机上接了杯水放在昝锋跟前:“原来是那个项目。”

  “对,很巧。我也是最近才对接这个项目的。”昝锋又问:“松节最近过得如何?你高升了之后我们还没见过面呢。”

  “老样子。”廉松节如实说:“你和徐伯乔怎么样?忙什么?”

  昝锋笑容略有减淡,仿佛不太想多谈,只道:“他也还是天天手术。”

  男人之间总有种特殊的默契,兄弟之间总要在对方恋人面前,多替自家兄弟美言几句:“我们这行就是这样没个时间点儿,伯乔他们医院比我们还忙。”

  昝锋拿着水杯并不喝水,而是用手指掐着纸杯边缘的那一圈空心边缘一点点掐扁。

  廉松节:“上次我到海市他说会回来过年,到时候我们聚聚。”

  昝锋不语,只点点头。

  两人有简单聊了两句,昝锋接到一个电话,是催他回去的。廉松节就领着他,乘坐电梯到患者、访客停车区。

  昝锋的车停在访客C区 21号车位是个靠墙的车位。他准备上车前和廉松节在旁边的车前面又聊了两句。

  “抱歉,我要出一下车,麻烦让一下。”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廉松节背后响起。

  昝锋下意识拉了廉松节的胳膊,往他的车子那一侧闪开地方,给旁边要开出去的车子让位子。

  廉松节站定后也回头:“抱歉。”

  “廉、廉哥?”

  廉松节这才看清旁边车上的人是杜若。

  “杜若,你怎么来医院了?”廉松节说着还往他身后,和一旁的车看了看。

  杜若下车,道:“我是来体检中心做体检的。”

  自从表白被拒后,杜若就没再见过廉松节。他其实也有点故意避开廉松节的意思,毕竟廉松节和他哥还有这层同学关系在。

  虽然他也觉得时间久了就可以淡忘,但这次突然遇见,他才发现还是不太能释怀,尤其是看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长相很好的男人时,颇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那个男人。他身材纤细,穿着黑色毛呢大衣显得更清瘦,但看上去是雷厉风行很干练的样子。

  廉松节闻言点点头。

  昝锋始终带着微笑,听到两人对话,适时接了话头:“这位是?”

  “杜若,我同事。”廉松节道。

  “同事”两个字让杜若心里倏地收紧了一瞬,但面上不敢表露,挂上微笑和那个男人点点头。

  男人微笑着朝他伸手:“我是昝锋,松节的朋友。你好。”

  杜若与他握手:“你好,我是杜若。”他刚才分明看到这个男人用手拉住了廉松节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另一辆车前。不禁琢磨起他和廉松节的关系。“朋友”是个筐,什么关系都能往里装。杜若想着不知不觉就想叹气,因为无论如何,廉松节是不会喜欢自己。

  “那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昝锋说罢便上了车。

  只剩杜若和廉松节时,杜若又开始紧张。他头脑风暴要跟廉松节说什么,但对方却先开了口。

  “学院体检了?我好像今年的体检还没做。”廉松节若有所思。

  杜若赶忙接话:“呃,医院和学校的职工体检是一个时间吗?”

  廉松节摇头“院内是上个月,不过我还没有去。你慢点回家吧。再见。”

  杜若再一次明白,廉松节对自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即便是刚才的那个男人,他都给了笑脸的,而自己……哎,太令人伤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