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下课,一天过得很快也很充实。
陆祁准时在校门口接邢斯南,黑色的宾利吸引多少人驻足忘记了要往哪个方向走。
在车上,邢斯南靠在陆祁的肩膀上,把玩着他的手指,有点疲倦:“第一天的课好多啊,满课耶。整整四大节。”
陆祁摸摸邢斯南的小脸蛋,柔声说:“学习嘛,都是这么过来的,何况是s大这样的高级学府。”反应过来:“你大一上的课没这么多吗?”
邢斯南摇头:“对,大一的时候很轻松,一天最多三节,基本上是一节课。”有点抱怨和怀念。
“知道吗,我们高数的老师上课,他都没有笑过,真的感觉谁都欠他两百万的样子。”邢斯南淡淡的吐槽。
陆祁牵起邢斯南的手:“真的吗?”
邢斯南笑道:“嗯,多像你啊,板着脸。”
陆祁不满:“哪有,我只是在外人面前是那样,和你在一起我还是多可爱、多活泼的啊。”
邢斯南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哪有你这么自恋的。”
陆祁又问:“今天有人来找你麻烦吗?我给你收拾。”
邢斯南知道陆祁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一切,点头:“也还好,没怎么影响到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心在我身上,这些我都不会在意的。什么名不名声的,都是浮云。”
陆祁却听出另一层意思:你没在众人面前承认我的名声,虽然我不在意,被别人戳我的脊梁骨,我也不在意,我只是有点伤心。
心痛的搂住邢斯南:“嗯。”这些东西都会给你的。
蝉鸣的夏日,总是会有很多美好的记忆值得回忆,也有很多美好时刻值得停留。喧嚣的校园总是带着大学生们清澈的笑容让人回望,让人记忆。
王室官网上更新了王室家族的新照片,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陆祁和邢斯南两个人。
邢斯南微笑面对镜头,陆祁则眼角带笑的温柔的看着邢斯南,哪里有一点的隔阂?
邢斯南的身份就这样被全国人民知晓,在学校里,邢斯南由被不待见到人人都想要巴结。
就像现在这样——
“邢斯南同学,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对啊对啊,我们一起去吃嘛,我知道食堂哪道菜最好吃,我们一路,你肯定会避雷的。”
邢斯南摇摇头:“不……”
话还没说完,大家都架着邢斯南进了食堂,邢斯南很无奈地笑着。
方知然看到邢斯南被人围着,那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实在是……走上前,推开人群,假装熟识的挽上邢斯南的手臂:“你怎么在这里啊,不是说一起吃饭吗,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快点吧,我饭都点好了。”
意识到这个人是在帮自已,邢斯南对这些摆手:“不好意思哈,我和他说好了的。”
终于脱离出人群,感觉空气都清新了。
邢斯南礼貌的道谢:“谢谢你……“想要加个后缀。
方知然贴心地说:“方知然,你也可以叫我然然,我的朋友都这么喊我。”笑容在这个炎热的夏天犹如风过林梢,悄悄拂动邢斯南的小心脏。
“你笑起来真好看。”邢斯南真心的说。
方知然挠挠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谢谢你啊。”拉起邢斯南的手走到他占的位置上:“走吧,别让他们看出端倪。”
方知然真是个小话痨:“真的,你和二王子的第一张照片发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就觉得你们才是天生一对儿。好啦,我磕的cP成真啦。”
邢斯南笑着回应:“啊!”
“你啊什么啊,多么好的事情,当初你的那件事爆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就知道肯定是假的,你肯定是不会干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果然,我的眼光果真不错。”凑上前,神秘兮兮地说:“你和二王子当初肯定是两情相悦,不然啷个愿意给他解毒呢。”
邢斯南不是很想提起往事,囫囵过去:“你的想法很厉害。”
方知然仰起头,一副“果然是真的”的表情:“吃饭吃饭,下午又是专业课,真烦啊。”
陆祁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紧闭的门有被开动的痕迹,邢斯南在学校上课,柯凝在外地出差,也就只有……
打开手机里与办公室关联的摄像头,周初墨鬼鬼祟祟的翻找着文件。
陆祁冷笑: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反手一个录屏,保留证据才是现在最为重要的,好在重生回来,已经把重要的资料全部放在家里的书房,办公室里的东西看着多,不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也有重要的东西,就看周初墨什么时候能翻到了。
陆祁若无其事的开门,周初墨吓得来不及收回手中的文件。
陆祁皱眉:“你在干什么?”
周初墨确认陆祁是真的不知道自已在干什么后,假装收拾起面前的文件:“我看你这里乱乱的,就想着帮你收拾一下。”
陆祁把刚开完会的文件放在凌乱的桌子上,双手撑在桌子上,靠近周初墨:“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啊?”
周初墨小脸一红,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声音娇羞:”没事的阿祁,我就是想帮你分担分担一下,我心疼你太累了。”
陆祁掐住周初墨的下巴,笑声从胸腔里发出:“哈哈哈,你可真是有趣。”
周初墨主动送上鲜艳的红唇,就在要碰上的一瞬,陆祁甩开他的下巴,眼神阴冷中带着嘲笑:“好好的贵族公子不当,偏要来像一个侍从一样低声下气的。要不要脸啊,嗯?”
周初墨听了,脸一阵红,一阵黑,眼眶发红,质问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了,也不能这样羞辱我啊。”
听到“羞辱”二字,陆祁转身掐住周初墨的脖子,眼神红得随时可以吃人:“羞辱你?这还不够,你这点伤还不够阿南身上的伤的半分。你以前怎么对阿南的,这些我都会替他一一讨回来,滚,给我滚。”
周初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祁,也是很害怕的,哭着跑了出去。
陆祁心情低落的坐在沙发上,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十指交叉抵在额头,胸腔剧烈地起伏,没关紧的窗户吹进来一阵热风,思绪被带回到那个时候——
“阿祁,这次的拍卖会,好像有一个古董胸针。”周初墨拉着陆祁的手撒娇。
陆祁刮了刮他的鼻子,宠溺地说:“行,给你拍下来。”
周初墨踮脚亲了下陆祁的侧脸:“就知道阿祁对我最好了。”
古董胸针是压轴出场,一开口就是800万,为了博得心爱的人的欢心,主要是这点钱对陆祁来说也不算是什么:“900万。”
“950万。”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陆祁扭头,看见邢斯南举着牌子喊。
陆祁轻蔑一笑:“1000万。”
“1050万。”邢斯南继续喊道。
其他人都没有参与竞争,只要陆祁一开口喊价,他们都自觉的知道这次非他莫属了,第一次看到敢和陆祁叫板的人,大家都很佩服。
周初墨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神,有对陆祁撒娇:“阿祁,我突然不想要了,你刚才拍到的那个粉钻给我做个胸针吧。”
陆祁贴心地问:“真的不想要了?”
周初墨点头:“嗯,那个胸针也不好看嘛,怎么配得上我这样人。”
“好好好,咱不要了,就把刚才的粉钻打磨了给你做胸针。”陆祁说。
这样一幕深深刺痛了邢斯南的双眼,本以为这个胸针可以收入囊中了,结果又跳出一个人:“3000万。”
上面的拍卖人大喜:“好,28号先生叫出3000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稍微环视一圈,眼见没人举牌,锤子将要落下。
邢斯南举牌:“3500万。”
这枚胸针是他父亲的遗作,也是留给邢斯南最后的念想。
那人又举牌:“5000万。”
众人皆屏息凝神,这个价格已经超出它本身的价格的5倍之多。
3500万已经是邢斯南的极限了,亮起的眸光瞬间黯淡下来,他已经无力举牌了。
“好,恭喜这位先生,以5000万的价格拍下江步月先生最后的作品。”一锤定音。
陆祁在听到“江步月”三个字,看向不远处低头的邢斯南,心中莫名有种感觉。
“阿祁,晚上我们吃火锅吧,要爆辣的那种。”周初墨兴奋的比划着。
思绪被周初墨拉回来,陆祁拧眉,他不能吃辣,但所谓爱屋及乌,还是点头。
正在要离开时,主持人慌张地走上台来:“大家先别乱动,刚才林先生拍的古董胸针不见了,我们怀疑是场里混进了小偷,现在要对大家进行一一的排查。”
众人也跟着慌乱起来:
“怎么会这样?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还是先好好保管起刚才拍下来的东西些吧。”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还会对每个人的休息室进行检查,所以请大家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要乱动,我们绝对不会放过的。”
现在的邢斯南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说是被人买走还好,还可以和那人商量再买回来,被偷了,都不知道是谁偷的,买回来?难上加难啊。
周初墨在一旁看热闹看得紧,眼睛死死盯着邢斯南那边,嘴角的笑意跟带了毒一样。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服务员举起胸针跑出来。
主持人单手接过,双手奉给林先生。
主持人问那个服务员:“是在哪里找到的?”
林先生摆摆手:“不用问了,或许那人是太喜欢这个胸针了。”
这话一出,赢得众人夸赞:
“林先生真是好人啊,还给小偷留有余地。”
有人又不服气:“这怎么行,如果不抓出小偷,他下次还溜进来偷东西怎么办?”
主持人也这样觉得,问服务员:“放心说,是在哪里找到的。”
服务员目光闪烁:“是在32号房间发现的。”
凭借高超的记忆力,主持人瞬间说出那个房间的人的名字:“邢斯南先生,在哪里?32号。”
陆祁瞳孔一缩,站起来看向邢斯南。
邢斯南在听到自已名字时才回过神来,站起来,有点不明所以:“我在这儿,怎么了?”
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立马上前将他围起来。
邢斯南反应过来:“不可能,这次的拍卖会只有我一个人来,我一直都没回过休息室,绝对不可能是我。”邢斯南信誓旦旦。
有人质问:“那你又怎么证明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休息室呢?”
邢斯南说:“可以查监控。”
林先生站出来说:“对嘛,查监控看一下,不能冤枉了好人。”x
邢斯南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还以为林先生是真心的帮他。
监控放在大屏幕上,里面和邢斯南一样穿着的人跑进休息室,过了五分钟,十分隐蔽的低头走出来。没人看到那人的真面目。
周初墨冷笑一声:“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邢斯南摇头:“这不是我,我只是去了厕所,根本没回休息室。”
主持人说:“上面的人和你一样的穿着可以说是巧合,连衣服都是一样的,那个人会这样损害自已的名声?”
邢斯南无助地摇摇头,像想到什么一样,抬头说:“还可以查指纹……”
林先生打断,很不耐烦:“行了,是谁拿的不重要了,找到已经很好了。”又对着邢斯南说:“这位先生,就这样吧,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只是希望你……”欲言又止,里面的内容让人胡想连篇。
邢斯南瞪大眼睛,求助般的看向不远处的陆祁,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相撞,陆祁看出里面的求助,握住周初墨的手一紧。
周初墨吃痛的挣脱开,抱怨说:“阿祁,你握的太紧了。”
陆祁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看着邢斯南,知道他是冤枉的,心里动摇着是否要帮忙,可是看到他的那张脸回忆涌上心头。
就是这个男人,让他和周初墨不能结婚,硬生生地拆开他们。
挪开眼神,拉起周初墨离开。
邢斯南失望的闭上眼睛,身体仿佛一推就倒,还是咬紧牙关,失望和悲伤完完全全淹没了他的千疮百孔的内心。在大家的指指点点中,双眼空洞无神的走出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