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无论换成什么,都会被卿珂改成“逆子在上”这四个大字。

  后来他想想,其实这四个字也没错,他和卿珂现在,可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卿珂听话的时候是真的听话,不听话的时候沈青拿他也没办法。

  一个满打满算,活了二十多年的人。

  跟一个千年前的鬼皇帝,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沈青无奈之下,只能躺在床上。

  卿珂下一秒就像是一条夏凉被一样,盖在了他的身上。

  冰冰凉凉,好在没什么重量。

  不然天天这么睡,他都担心自己随时会被压死。

  幸好鬼是没什么重量的。

  但是,沈青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重量,力气反而很大,非常不理解。

  沈青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脚腕一凉。

  不用想,太熟了这感觉。

  又是鬼气凝结成的锁链。

  他睁大眼睛,好气又好笑。

  “卿——珂——!!!”

  卿珂窝在胸膛的脑袋抬了起来。

  “爹爹会跑。”

  沈青……

  他能往哪儿跑?他能往哪儿跑!!!

  沈青深呼吸。

  “阿珂,晚上咱们就要出去住了,你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卿珂当然知道,但是他会装啊。

  “为什么?”

  “爹爹不喜欢我了?”

  沈青试图跟这只鬼皇帝讲道理。

  “阿珂,你已经是大人了,要学会单独睡,不能趴我身上,如果被看到,人家会笑话你的。”

  卿珂低下头,委屈巴巴的。

  “嗯,阿珂知道了。”

  沈青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没养过孩子,但是看过别人养。

  虽说小宝宝喜欢睡在爸爸妈妈软软的肚皮上,似乎更踏实。

  可是,卿珂“那么大”的一个,根本放不下好不好。

  整个就像是一条夏凉被,上来的话,基本就给他从头盖到脚了。

  沈青……

  谁来教教自己,该怎么养?

  是纵容他,纵容他,还是纵容他???

  沈青……

  他已无药可救,真是孽缘孽缘,这就是讨债的逆子啊!!!

  原谅沈青一个纯情小少爷,洁身自好。

  就算卿珂这么明显,他也根本没往别处想。

  刚开始养的时候,卿珂的智商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智商,谁知道他会恢复啊。

  就算知道他会恢复,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恢复啊。

  沈青只当是皇帝鬼和人类小宝宝的养法不同罢了。

  卿珂看似在休息,实际上实在想沈青口中的谢红尘。

  卿珂神智未恢复时,就记住了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救的自己。

  后来沈青告诉他,那个人叫做谢红尘,卿珂一直记在心里。

  对那个看似年轻,却本事极大的人,很是敬畏,也有恐惧。

  沈青是那人的朋友,如果让他发现自己对沈青的某种想法。

  卿珂的鬼气更浓郁了。

  沈青冷的一哆嗦。

  “阿珂,把被子拿过来,空调打开,不行,太……太冷了……”

  我的妈呀!!!

  好像掉进了冰窖,有一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对——如坠冰窟。

  大概就是他此时此刻的感觉。

  卿珂收了鬼气,沈青立马就好多了。

  “你弄得?”

  卿珂“嗯”了一声。

  沈青问道。

  “最近都这样,你是怎么了?”

  不会是要出什么事儿吧。

  “阿珂,起来,咱们现在就过去。”

  卿珂磨蹭够了才起来,极其不情愿。

  “爹爹,阿珂怕,不想出去。”

  沈青坐在床上,扶着额头,沉思了一会儿。

  “阿珂不怕,外面世界很好玩儿的。”

  卿珂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就是不想沈青离开这个家一步,他跟沈青一辈子生活在这里才好。

  最好沈青连门也不要出。

  卿珂知道被囚禁的痛苦,所以他选择了给沈青少量的自由。

  就是沈青出去的时候,要带上自己。

  沈青电话响了,他却没法下床。

  “阿珂,把这个东西先给我弄开,看时间,应该是表哥打过来的。”

  卿珂收回鬼气凝聚的锁链,沈青得到自由,立马下床。

  看了看手机,还真是表哥程疏雨。

  原本沈青是想去他家的,结果得知他不在家。

  要去直播间的修仙大佬那里。

  修仙大佬?那不就是他兄弟吗?

  沈青表示,这我熟啊,我带你去。

  程疏雨打算今天过去,所以给沈青打电话,约定了一个时间。

  两人定下,下午三点在盛央花苑见。

  程疏雨挂了电话。

  司承酒自从解除封印和咒术,一直保持人身。

  只有某些时候会切换人偶。

  人偶和人的触感是完全不同的。

  只能说人家好会玩儿。

  程疏雨放下手机,戳了戳司承酒的胸膛。

  “承酒,你变一下人偶,等会儿出门,我先给你梳梳头。”

  程疏雨之前给司承酒设计的那套珠宝饰品,已经到了。

  他从司承酒的腿上下来。

  神秘兮兮的回房间,想要给对方一个惊喜。

  司承酒变成了人偶。

  那天,他看见程疏雨,从门口偷偷抱进来一个木箱子。

  能猜测到,大概是什么东西。

  或许是每日的交流太深,导致程疏雨的某些想法,根本逃不过他。

  程疏雨抱着箱子,走到司承酒面前。

  人偶愈加灵活,修长的手指捏住了程疏雨的脸。

  “现在不怕了?”

  程疏雨脸色一红,扒拉掉人偶的手指。

  “胡说,我……我什么时候怕了……”

  越说声音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因为他们说的不是之前的事,而是最近这两天才发生的。

  最近这两天,不太好描述,咳咳……

  一开始程疏雨还没什么反应,大概是因为今天要出去,所以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现在,司承酒一提起。

  程疏雨立马觉得,哪儿哪儿都酸。

  程疏雨……

  “大祭司你怎么这样啊……”

  司承酒……

  知道他最听不得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喊出来。

  那无疑是一种要命的刺激。

  每次,程疏雨喊得都极其的让他沦陷。

  司承酒叹了一口气,不再逗他。

  程疏雨慢慢的给司承酒梳头,长长的头发,需要认真的打理。

  掉了一根头发丝儿,程疏雨都会心疼。

  这可是他老公的身体。

  动作很轻,神色很认真。

  梳完头,程疏雨打开了木箱子。

  里面的头饰,每一件都是程疏雨认真设计的。

  “承酒,好看吗?”

  司承酒看到程疏雨的眼睛。

  “好看。”

  程疏雨脸色微红,轻声道。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它好不好看?”

  司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