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开始,程疏雨每天晚上都会听到那人的声音。

  冰冷的体温,让他冷的发抖,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而他就如曾经的人偶娃娃一样,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不能言语。

  眼睛怎么睁也不睁不开,四肢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

  半梦半醒,又好似陷入了一场循环梦境。

  早上醒来的程疏雨,想也没想的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到了人偶那个房间。

  当看到人偶娃娃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他捂着额头,笑了一声。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他何时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

  一个人偶罢了,它怎么可能会行走,会说话。

  太荒谬了,一旦也不现实。

  程疏雨以为只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做的一个噩梦。

  虽然是这么想得,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他就会莫名的忍不住多想。

  只是强行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第二天该干嘛干嘛,该继续出去,还继续出去。

  陪人偶娃娃的时间瞬间少了,他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它只是一个人偶。

  可他的每一个行为,都说明他害怕了,心虚了。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程疏雨从外面回来。

  今天他去找好兄弟喝酒去了,顺便还把自己的怀疑说了。

  结果,得到了好兄弟们的一致的加倍嘲笑。

  说他做什么千秋美梦,如果人偶能行走,能说话,那还是他赚了呢。

  程疏雨觉得他们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如果酒酒真的会行走会说话,他不是赚大发了。

  本来就萌生出想跟人偶过一辈子的想法了。

  它就算变成人他也养的起它。

  那么一个绝色大美人儿,别说上班了,让他去工地兼职搬砖,他都得乐的屁颠屁颠的。

  酒过三巡。

  程疏雨开始疯狂炫耀人偶程酒。

  “我家酒酒貌美如花,我要好好赚钱养它。”

  “它从来不跟我对着干,我说什么是什么!”

  “这就是男人在家里的绝对地位!”

  “羡慕吧,嫉妒吧,你们没有吧!”

  好兄弟们……

  这是喝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你说它美,他们不反对,毕竟程疏雨的审美搁那儿摆着呢。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炸裂又挑剔。

  他们甚至一度觉得,程疏雨喜欢的是男人。

  可程疏雨话里话外都说要找一个绝色大美人儿,并不和男人沾边。

  虽然他是一个跟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的性格,但是不妨碍人家幻象着绝色大美人儿。

  他定做的那个人偶,不用想,就一定很漂亮。

  但你要说它什么都不跟你对着干,那绝对是醉话。

  一个人偶他要跟你对着干,那才是出大事了呢。

  程疏雨被好兄弟送到楼下,他摆了摆手,让人回去。

  大有用完就扔的架势。

  “大晚上的,别吓着我家酒酒,你不能进去!”

  好兄弟无语的离开了。

  程疏雨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醉眼蒙眬,迷迷糊糊的打开门。

  推开门,客厅的灯亮着。

  人偶程酒正坐在沙发上,慢慢转过头,盯着门口的程疏雨。

  程疏雨醉的五迷三道,意识混乱。

  但还知道回家关门,换鞋。

  他晃晃悠悠的走向沙发,坐在地上。

  把人偶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双臂圈住了人偶程酒的腰。

  比以往更加放的开。

  “酒酒,你在等我吗?”

  程疏雨的脑子已经无法独立思考了。

  他不会思考,客厅的灯为什么会开着。

  他也不会思考,人偶娃娃明明应该躺在房间的床上,为什么会坐在客厅里。

  “酒酒,你真好,还知道等我,嘿嘿……”

  程疏雨仰着头,眼前的大美人儿实在是太美了,长在了他的心坎儿上。

  心里想什么嘴上说什么,完全不经过大脑。

  “你真好看,我好喜欢你,想要跟你一起生活,酒酒嫁给我吧,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人偶唇角微勾,僵硬的抬起手,冰凉的手指勾住程疏雨的下巴。

  “好啊。”

  程疏雨懵了一瞬,呵呵傻笑。

  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里嘛,当然是尽情发挥了。

  “酒酒,你对我笑了,笑的真好看。”

  “所以你是答应了吗?”

  程疏雨痴痴的望着人偶程酒,一副痴汉的某样。

  实际上,已经被酒精麻痹的无法思考,思想停止运转,想到什么说什么,被本能支配着行动。

  和人偶生活,是他之前在心里一晃而过的想法。

  在醉后,却无比强烈的压下之前的恐惧。

  所以说,酒壮怂人胆。

  程疏雨虽然不怂,但是他的胆子也被无限的放大。

  抱着人偶程酒的腰,撒娇。

  “答应我嘛,答应我嘛,答应我嘛……”

  “啊~啊~啊~答应我嘛……”

  诱惑的男音再次响起,带着笑。

  “签了契约,我娶你。”

  程疏雨恍惚一瞬,为什么是男人的声音,不过,也好好听。

  程疏雨傻乎乎的问道。

  “契约就是结婚吗?”

  人偶程酒吐出一个字。

  “是。”

  程疏雨左看右看,也没看到结婚证,红本本。

  “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

  人偶程酒的手指从程疏雨的下巴移开,手腕僵硬转动,修长的手指缓缓展开,手心里躺着一个方形印章。

  程疏雨抽出一只手,拿起人偶手里的印章放在眼前,眼睛都快贴上去了。

  他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袋,仰头看人偶程酒。

  “这个是什么?”

  程疏雨捏着方形印章给人偶程酒看。

  “咬破中指,把血滴在上面,契约就会生效。”

  程疏雨把印章放回人偶的手里,捂住嘴偷笑。

  “这是结婚证吗?”

  人偶口中传出男人轻笑的声音。

  “是。”

  程疏雨把手指放进嘴里,眼睛一闭,用力一咬,破了。

  看着中指指腹的血珠,认真的想要对准人偶手里的印章。

  “媳妇帮帮我,我好晕。”

  当中指按在印章上,程疏雨似乎灵魂都颤动了一下,好冷。

  人偶程酒收回手心的印章。

  僵硬的手钳制住程疏雨的脸,男人的声音颇为愉悦。

  “叫老攻。”

  程疏雨摇摇头。

  “不叫,你是我媳妇,你应该叫老攻才对,嘿嘿……”

  人偶程酒俯身贴近程疏雨的耳边,只说了一个字。

  程疏雨睁大眼睛。

  “老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