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仙侠武侠>二十诸天【完结】>第156章

  封子綦沉了脸色,转望南宫纯与虹见渊二人,那两人正因为方才的事后悔,没想到想试试师叔的身手,却反而让慕容焉占尽了光,如今他们心中大大地不是滋味,或许在两宗弟子看来,他们的武功与胆略尚不及一个少年,但眼下这还是其次,关键是他们再瞒不住封子綦了。当下他们急忙跪倒地上,连连请罪。

  南宫纯道:“师叔勿怒,师叔勿怒,其实我们没有要隐瞒中原各派拜山的事,只是希望师叔能放心地去研习‘云阳四诀’和为慕容小师叔炼药,所以……所以才暂时隐瞒,望师叔恕罪!恕罪!”虹见渊闻言也连忙附和。

  封子綦不觉吹胡子瞪眼睛地一拍桌子,生气地道:“两个混蛋,你们真以为我老封是个小孩耍来耍去的,我老人家虽然贪玩,但心里却明辨是非,亮堂得很,比谁都清楚,你们那几根专门拉屎用的花花肠我还能不知道,你们一撅屁股,我连你们吃了什么,要拉什么都知道,还敢欺负我老人家……”

  两人闻言连连磕头,两岸的两宗弟子也纷纷跪下请罪。

  封子綦哼哼了一会儿,突然起身道:“我老人家最不喜欢被别人当傻子耍,既然你们那么爱耍,干脆你们到时也这么对付各大门派的人好了,还用得找我和师弟此碍眼么?这里没法待了,我要走人了……”言毕果然拂袖就要离开。这下可吓坏了南宫纯与虹见渊,南宫纯上前抱住封子綦,另一个却跪到慕容焉膝前求到说句好话,慕容焉不知所措,急忙扶那虹见渊起身,一面转向封子綦道:“师兄,你看他们……眼下两宗面临强敌,我们还是留下吧?”

  南宫纯连忙附和,道:“慕容师叔说得很有道理,况且……况且他老人家的病还没全好,师叔你还要在此炼药不是?”

  封子綦闻言一怔,但自己被欺骗的事又不能算了,当下气得连踹了十来脚,转声狠狠瞪了南宫纯一眼,想发难却又恨铁不成钢地跌足重哎一声,当下拉慕容焉回山去了,临行时却吩咐南宫纯与虹见渊两人,要在这河上跪到三更才上山秉明一切,其余众弟子都被命令回山去了。这下无疑是答应了南宫纯与虹见渊继续留在两宗,也就是说承担下了应付各大门派的事于一身,南宫纯与虹见渊两人虽然受罚,但心里总算有了着落,长长吁了口气。那南宫纯望着慕容焉两人远去的背影,暗暗咬牙……

  却说慕容焉回到山上,却一直不见赵馥雪人影,心中很不舒服,焦虑地暗暗忧心。倒是那封子綦问他刚才为何要替自己挡那一刀,慕容焉便将自己找他的原因说出,并道:“今日那‘一刀仙’叶绛的出现,更证实了南宫纯与虹见渊请师兄出山,是为了让你应付中原各大门派的挑战,这却不是他们两个能担当的。但师兄既然身当重任,自不能大敌未至就先让人看去了身手,所谓国之重器,不可明示于人,正是这个原因。只是各大门派为何这时来此挑衅,那就不得而知了!”

  封子綦沉吟片晌,缓缓地道:“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中原各大门派乃是为了三十年前输给师兄和慕容擎云之事,今日定是知悉两位兄长不在鸣月山,所以才敢如此放肆,更主要的是近些年中原出了些绝顶的高手,所以前来挑战毫不为过!”

  慕容焉闻言颇觉有理,不由得替两宗暗暗忧心。说到此处,封子綦突然转看他道:“师弟,我给你的九华丹你吃了么,为什么今日我见你出手依然力气不济?”

  慕容焉闻言一惊,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实情。但转念一想,如今鸣月山两宗面临大敌,自己若说了,师兄怕是要分出精力再炼丹药,当下一口说已经吃了。这下却令封子綦大大地失望,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同样的锦盒道:“师弟,我看你需要再吃一枚试试看,真是奇怪,这药明明是按上古奇方所炼,怎么会……”

  慕容焉看他如此迷茫,心中大是不忍,当下看他如此殷切,只好将那颗九华丹收好不说。却说又过了一日,慕容焉来到悬壶房去找赵馥雪,却连个影子也没见到,这时看看天色将近午时,正要服了丹药,倏然发现桌上有一副短笺,取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秀气的小字:“太师叔见笺如面,我有要事找你商议,速到磐风岩一叙。”下面的落宽是赵馥雪。慕容焉一看此笺上的字迹确属赵馥雪的笔迹,当下将笺揣好,急忙奔磐风岩而去。一路上他走得很快,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只一天没有看见赵馥雪就如此忐忑不安,如此地希望看见她。一念及此,他倏然驻足想了一儿,但终于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急有什么事要告诉她。但转念一想:“分明是她约我去商量要事,和我自己没关系!”忖此,他稍稍放下了心,急忙又向磐风岩走去。

  磐风岩,位在观雨峰西边,自此正好可望见西面崖下的莽莽林色,这岩下乃是悬崖绝壁,虽然不太高,但也不低,下面乃是无名之地,颇似一个山谷,但究竟如何,却少有人知道,因为这四周根本没有通往此谷的道路,连条鸟道也没有。这里再往东就是剑气峰,所以宗中弟子很少来此地练剑。

  慕容焉不知赵馥雪为何约自己到这个地方,到了附近一看,根本没有她的倩影,不觉一惊,踌躇片刻,终于不知她究竟卖什么关子,他喊了几声雪姐,却不见有人回答,当下去那悬崖边等候,却不料他刚履足崖边,那木护栏和崖边的那块大石突然倒塌,轰地一声失重坠下,正如陨石一般。慕容焉如今毫无轻功可用,心中一怵,蓦地一起跟着跌了下去,长叫一声,如断了线的风筝坠了下去。那声音如一缕纤柔欲断的青烟,袅袅无助,倏忽之间人影已杳,声音已无。这时,那岩后突然晃出一道人影,望了崖下一眼,冷笑而去……

  第十六集 霁霖幽谷 神姿峰颍

  慕容焉自磐风岩上跌下,但如陨石之速,两腿失重地抽筋发麻,心道“我命修矣!”。脑中闪电般地掠过往昔旧事,惟对凌重九之事耿耿于怀,正思忖间,脚下那块大石被斜出崖壁的石棱一撞,那石棱惊人地轰然被撞碎不说,那块大石“嗖”地斜飞射出,声势骇人。不足片晌,因为越靠近下面崖壁上生得松树愈多,慕容焉但觉身体先是撞上了几棵数冠,浑身被刮得如同万剑插身,千柄刀割,继而又撞上了几棵数干,好在有前面的树冠减慢了下降的速度,否则不被撞死都难。但饶是如此,慕容焉身上也如同大槌重击,身体在空中翻了几翻,终于砰地掉在地上,杂得碎草乱飞,立时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许光景,慕容焉突然一声轻哼,幽幽醒来。缓缓睁开双眼,微瞌间倏觉天光朦胧,依稀之中亦似有人影晃动,耳中却闻得一阵烧水将沸的轻呜声。

  少年俊眉微转,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软榻上。独卧久之,不由将一双目光缓缓纵目四览,吃力地打量起来。原来自己这刻正置身一处小屋。此屋陈设简单,点尘不染,看似楸木搭就,清朗简洁,朗朗四壁布置得各俱其异,颇为雅趣:西面赫然附了一副吴时曹不兴的《南海监牧进十种马图》,榻后临壁有一副工整的篆稿。看它笔法工谨有力,显见绝非出自常人之手笔,但见上面书道:“灵山惟岳,奇产所钟,厥生荈草,弥谷披岗,承丰壤之滋润……”原来却是杜芳叔的咏茗名篇《荈赋》。身后一木壁之上犹挂了一副纹断梅花的十三弦的古琴。再转看屋中诸般摆设,大至桌椅床凳,小至茶杯笔筒,大多乃为竹木所制,简洁之间颇见格雅不俗,一看即知此屋东主必是志趣高雅、寄情山水杯茗之人。这刻南厢竹窗斜支,幽风暗渡,窗外传来一耳的虫声唧唧的啾鸣之声,显然天光已暗。

  慕容焉缓缓移动目光望向声音来处,但见东首临壁置了一方木案,案上搁着一个竹制的风炉,是时那风炉火势正望,火苗上托着一具鼎釜。风炉案前立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身姿姚窕的女人。但她这刻正背对着慕容焉,不能看到面目,只可触及那女子身着一袭青色湘裙,足登缕云剑靴,看她举止轻盈,玉首螓垂,正静静地注目那鼎釜茶水,朦胧的灯光之中依稀可见那女子青丝无髻,一匹乌发如云似缎一般,软垂及肩,优美至极。

  慕容焉看她优美的倩影,几许似曾相识,但一时又莫可名状,心中一疑,不期然地弄痛了腿伤,不禁“呀”地一声呻吟出来。那女子听到这边声响,知慕容焉业已转醒,讶异间正要驱步行来,不意那鼎中之水这刻似已烧开,连珠泉涌之声倏转,耳中但闻松风桂雨之声时倏起,悦耳至极。那女子闻声一惊,忙顿住莲步,似是左右不能兼顾,略一忖思,急急返回案前将那茶釜引离了风炉,复又匆匆行了过来。

  慕容言见自己惊了那女子,扰了如斯美景,正心觉匆遽,见那女子踏着莲步姗姗移近,依稀之中,但见那女子竟是一妙龄女子,玉脸上若镀了一层浅晕,娴美至极,正目蕴忧虑地注目凝视着他。这刻见他已无大碍,玉面一喜,急道:“焉弟,你醒了!”

  慕容焉揉眼细看,原来这女子却是他的太师侄女赵馥雪,怔了怔,正不知她如何竟和自己在如此一间陌生的木屋里,惊异而孱弱,说道:“馥雪姐,原来是你,我……这是在那里?”

  赵馥雪轻轻为他撩了软衾,嫣然一笑,说道:“焉弟你可醒了,你已经睡了快三个时辰了。我还没问你如何却跌下了磐风岩,你却反倒先问起我来了。方才要不是你掉下来时压住个人,这会儿早去见阎王了。好在我及时发现了你,给你服了‘逸剑宗’的疗伤圣药,这会你已经无大碍了,不过却要好好休息些时候。你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慕容焉微微一忖,继而脸转疑色,奇道:“雪姐,你怎么这么见忘啊,不是你……约我到磐风岩的吗,谁知我到了那处,没看到你,那块大石却突然塌了方,我就被摔了下来……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赵馥雪听他一说,满脸疑色,瞪大妙目,惊奇地道:“焉弟,我没约你啊,自从昨日我们一起去看‘铁板大会’,我遇见了那个郑慧娘,怕他纠缠,所以才到了这里。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焉看她果不知情,当下心中愈疑,简单扼要地将赵馥雪留笺约他,自己掉下悬崖之事说给了赵馥雪听。并忍痛自怀中取出一副段笺,赵馥雪一见脸色倏变,似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为之一滞,顿了又顿方转了话题,说道:“焉弟,你没事就好了,不过要不是姐姐今辰去北面汲泉时正巧遇见了你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我看你这刻还睡在山林里呢。尚若焉弟你再不醒来,我可真作难如何再将你背回凌碧峰了。”

  慕容焉道:“方才雪姐你说我压到一个人,那人是谁,他怎么样了?”

  赵馥雪闻言不觉嫣然一笑,道:“那人就是一直鬼鬼祟祟跟着我的郑慧娘,今日我正为这事害怕,不知他想干什么,焉弟你就把他给压晕过去了。”一言及此,她似是有想到了那和尚道士的惨状,噗哧一声娇笑,妙目一瞟,不觉莞尔。

  慕容焉道:“雪姐,你……你如何在这里呢?”

  赵馥雪话锋微顿,复又轻柔地道:“这里是鸣月山西麓的一爿山谷,少有人迹。说来我也是几个月前采药时才发现了这里,这小屋的主人是谁我也不太清楚,但那时已经荒废很久了。我看这谷里实在幽美,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霁霖幽谷。当时又觉这小屋干净雅致,所以才打扫一回,班来了一具琴炉,有暇就一个人溜到这里烹茶调琴。”

  慕容焉不觉心中叹服,庄容道:“雪姐真是冰雪聪明,多才多艺。对烹茶品茗之道,小弟可知之不多,只知口渴即饮,香茶于我无异于牛嚼牡丹。”

  赵馥雪妙目霎了一霎,浅笑注定他道:“不会姐姐可以教你,你愿意拜我这个师父吗,太师叔?”言语间竟有戏噱之意。

  慕容焉一时被她所感,也不禁道:“太师侄,你这个师父我若真的拜了,封前兄不答应暂且不说,我们岂不乱了辈份,不知我该叫你太师侄女还是师父好呢?”

  赵馥雪闻言又是妩媚的一笑,双目注定了他道:“我们在凌碧峰不是说好了,我总觉得你是要比我小一点的,叫我姐姐又不会亏了你,否则这刻可没人给你烹茶了。”言罢嫣然一笑,柳腰半转,纤纤玉指点他额上,又道:“焉弟你伤病稍逾,乖些躺下莫多说话,姐姐且先盛一杯清茶与你。”言罢复去了那鼎釜旁汲取了一竹杯香茗递了过来,在榻前坐下说道:“焉弟你且品评一二,看看姐姐的手艺如何。”

  慕容焉接过那杯清茶,但见竹杯之中这刻尚浮着一层淡淡胜似雪乳般的鲜馥沫饽,端起茶杯尚未就唇,便觉一股清香香沁心脾,直觉俗尘尽涤,看那茶色碧绿,一怔微笑说道:“雪姐,小弟见薄识浅,不知此茶是何处名种,更遑论品评二字了,不知此系何茶?”

  赵馥雪佯嗔白了慕容焉一眼,粲齿一笑道:“此茶名曰‘紫碧’,产自蜀中成国岷江发源之地羊膊岭,乃当日羊膊属宗的渊晓剑派拜谒我逸剑宗时所赠,此茶叠如圭璧,摊似紫粉、松花,却也颇为难得,焉弟你且尝尝如何。”

  慕容焉对这位姐姐深深叹服,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呷两口,茶甫入口,竟觉得有些苦涩,剑眉方自一蹙,却又倏转舒柔,那茶竟满口清香,萦口不出。不禁叹道:“好茶,真是一瓯春雪胜醍醐啊,雪姐烹茶之技果然高妙,徒儿慕容焉拜受了。”言毕故作了一副抱拳参拜之状,直看得赵雪忍俊不禁,衣襟掩面展颜一笑道:“乖徒儿少礼……”一言未甫,自己反倒先花枝乱颤地娇笑了起来。

  慕容焉放下茶杯,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外面的声音听起来颇想我封师兄的居处,要不是摔下来……”一言及此,他突然蓦地一骇,惊心地道:“不好!”

  赵馥雪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妥,却闻慕容焉道:“我突然记起来,我摔下来时磐风岩上好象有人,所以可能是有人故意加害。若是此人多疑,必然会潜下此谷查看,到时雪姐你又武功不高,我们怕是难逃此人毒手。”

  赵馥雪闻言蓦地失去了笑容,脸色转幽,芳心急跳,不知如何是好。慕容焉当下脑中电闪百转,陡然与了计较,急忙道:“雪姐,我们快出屋,我自有办法。”言毕,正要起身,腿上猛然一阵剧痛,立刻又“砰”地坐在了榻上不能起来。赵馥雪见状,急忙上前扶着他起来,结果她半拖半抱着慕容焉,两人顿时几乎挨在了一起,慕容焉顿感一股如兰似麝的馨香隙面而至,令他神情为之一滞,不期然地油然生起一股奇妙的亲近的感觉。当下他拉着她的柔荑不放,那赵馥雪娇躯顿时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芳心乱跳,登时娇靥飞红,樱口一张,呼吸有些急促。好在天色将暗,慕容焉看不清楚,否则一定会羞死的。

  当下两人出了木屋,但见金乌方坠,眉月又起,谷内空旷清新,高远无极。若非这时要逃命的话,定然逸情山水,当会另有一番情趣。慕容焉顾不得看这许多,当下让赵馥雪向东踏出一条路来,行到那边有乱石之处,再沿原来的足迹折回,然后就与赵馥雪就躲在屋后一棵大树之上,静静待着。慕容焉身上有伤,当然上不了这棵大树,却是赵馥雪抱着他上去,两人在树上几乎坐拥着靠在一起,气息互同,难免一阵不安但又舒适的感觉,这是种既矛盾但又很希望延续下去的感觉,两人虽然不说,但心里都不由自主地如此。过了良久,两人一句话不说,颇觉尴尬,慕容焉倏然间觉得自己对不起薛涵烟,他与薛涵烟虽然从未开始,但她的一颗芳心却完全系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如今却对另外一个女子有了奇妙的感觉,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太师侄女,两人之间相差了两辈,是绝对不应该的。一念及此,他急忙坚定己心,那种被软玉温香抱住的的温馨对他来说,立时变成了一种负担。

  有道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就在慕容焉与赵馥雪布置疑阵时,那边却正被一人看见。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和尚道士郑慧娘。这日他本来偷偷跟着赵馥雪的,七折八折却到了一处隐密的幽谷。初时赵馥雪没有发现此人,后来待发现时,郑慧娘却已跟进了谷来。赵馥雪实在害怕得很,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其实说到武功,郑慧娘却远不及赵馥雪,但怎么说她毕竟是个女子,心里莫名地惧怕。

  这时他正躲在一片草地里跟踪,却不料头上突然掉下一个人来,正好砸在自己身上,顿时被砸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口中不当家地骂了一声“你奶奶地……”立刻昏了过去。待他醒来,自己整个被砸得陷到草地中,浑身象散了架一般,挣扎了半晌才从下面拔箩卜一般抽身出来。原地修整了半天,方喘过那口气,这会儿想起方才的事,只觉得似乎有个人砸了自己一回,这时纵目四览,竟不见半个人影。当下不禁心中暗骂:“不知是哪个混蛋,不挑其他的东西砸,专砸老子,我非找到然后海扁他一顿不可!”

  一念及此,站起来往方才赵馥雪去的方向走,却正看见她与慕容焉二人故布疑阵,还以为他们准备了为了对付自己,心下暗自得意了一回,忖道:“好个混蛋王八蛋,我道是谁呢,原来又是你这慕容小贼,你想跟老子斗,只怕你是带斗笠亲嘴——你还差得远呢。我今天要是不打烂你,我就不叫他妈的‘刺猬皮’!”一念及此,正要出去打架,但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竟没有带兵器,不觉一愣,踌躇一会儿,终于宽宏大度地要饶他一次,暗暗替他叫声侥幸。

  正在这时,谷外突然飘过一条人影,郑慧娘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但见此人黑巾蒙面,手中提着柄冷光湛湛的长剑,杀气腾腾地到了那间不屋,稍时又出来,四下打量了一会儿,转而向那有足迹的方向追去。此人一直追到一片乱石之处,那踪迹消失不见了。这人略一迟疑,当下沿那石头方向追去。

  郑慧娘见状,却大大地不满意,不禁暗暗生气了一回,心道这布置本来是为了骗我的,却不料让这黑衣人白白拣了个便宜。但想起来又有些后怕,如今自己没有武器防身,实在是一大漏洞。一念及此,当下打定了主意先回去取了家伙再说,到时不光是为了自己,就连赵馥雪说不定也要靠自己保护呢。

  当下和尚道士郑慕雪不再犹豫,用尽了心思寻了道路,左绕右绕,出了霁霖幽谷。

  这条路数百年少有人知,即使逸剑、崧剑两宗的弟子也没有人知晓,且不说此谷幽深难觅,单从山上面看只不过莽莽郁林,却从无人知下面竟然有片胜境,别具洞天。和尚道士从这不是路的路技巧地攀过几道屏障,到了一片空旷的疏林,前面的分水岭就是两宗之间的一片共同之地,他偷偷划了竹筏向上游走,他的行李家伙还有武器都放在鸦儿镇的‘归云客栈’。翌日他来到客栈,发现里面进食的人并不多。正要回房取物,结果那店老板突然堵住了他,死活不让他进去。

  郑慕雪突然佯装大怒地道:“老板,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的身份,你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瞧不起我逸剑宗?”

  那老板闻言连忙摆手,急道:“公子你误会了,只是……只是你欠了我们十天的房钱,小店也是小本买卖,大爷还是先把前些时候的账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