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个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AK/47吧。

  哇,恐怖分子三件套火箭推进榴弹,这个型号应该也是著名的RPG-7火箭筒吧。

  数量多到可以批发价的C4、不认识型号的狙击步/枪、看上去应该是没认错的红外夜视仪、叫不出名字的战/术/军/刀、有点眼熟的电磁脉冲——呃,电磁脉冲?不确定是不是萩原研二带队拆除的那一款,但是这个东西的杀伤力太过于局限化,多少有点鸡肋……好,决定了,就留一点这玩意来充当手下留情的螺丝钉吧。

  没有务过农的晓美秋也头一回体验到了丰收的快乐,连肩膀上的疼痛都被暂时压下去了。

  一直以来的物资搜刮点只有那么几个,警校可以搜刮到教学用的防爆盾及电/警/棍,交番所就只有樱花;黑吃黑火拼留下的残羹中可以找到蝎式冲锋枪、个位数的拉环手/雷和个位数的c4;买彩票的纯盈利一般都用来购买沙/漠/之/鹰的子弹……

  虽然经过数个轮回的物资叠加,空间里的后备储存也有了可观的数量,但由于使用者只有他一人,没法走量变带动质变的理念,所以综合来看——最大的问题还是火力不足。

  目前遭遇的魔女战的确用手上的武器就可以应对,但要是遇上更强力的敌人呢?在萩原研二顺利度过死劫后的超自然日常他也是第一次踏足,有句话倒是很符合他的境遇,即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为了避免达成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搞笑结局,他还需要进一步的武装自己,小心驶得万年船。

  所有为今日所做的努力而产生的怠倦感与发生在这期间的不愉快通通被一扫而空,满眼迷醉之色的晓美秋也爱不释手的摩挲着97式突击步/枪的枪身,要不是这把枪上的使用痕迹过于明显,他简直想要抱着枪亲一亲。

  源源不断的枪支弹药被送进他的空间,在这完全静止的世界中,遵守公序良俗二十多年的晓美警官头一次赞美零元购,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把这个窝点完全掏空的话,这里的头儿想要挺直腰杆横着走的想法也得收敛不少吧。”

  想起那一世抓不完的诈骗犯们,野心很大的晓美秋也双眼放光的想,要不然申请调去组织犯罪对策科?贩毒的家伙们听说最是难搞,那他们手里的东西肯定很多。

  掏空他们怎么不算是一种正义执行呢?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直系亲属需要担忧,有超强力底牌的同时还不畏惧冲在第一线,只要出手就能做到釜底抽薪不放过犯罪分子的一针一线,从条件上看,缉毒部门一定很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吧。

  不过,干缉毒好像跟干卧底一样需要藏头露面消失在大众和亲朋的视野里……

  想到要和那两位哥一样隐入黑暗、和熟人相见不相识的互相飙演技,眼前闪过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脸,晓美秋也立刻果断的否掉了这个念头。

  一口吃不成胖子,今天的收获已经超乎想象的丰盛了,况且不认识的东西占比很大,光是后续研究使用方法都需要耗费大量的心神和时间,在精不在多,就先这样吧。

  吃饱喝足准备回程,心情很好的晓美秋也不由的多打量了几眼合起的库门,撬锁的时候由于全神贯注的原因,他并没有发现门上的花纹画着些什么——那是一只被两束攀枝而上的青蛇如朝圣般包围住的展翅乌鸦,画风不算狰狞,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古典的味道在,晓美秋也记得在诈骗犯的特殊用语里,蛇头指的是带路人或组织者,但是乌鸦……

  确实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没有头绪,嘛,算了,搞不好是某位即将铁窗泪的小头目的个人爱好呢?

  将撬开的门锁仔仔细细的挂了回去,取消了在踏入武器库前发动的时间停止,即使一时不查被有心之人窥探到他的动向,也只能看出他在武器库的门前迟疑了一下后就离开了,任凭谁来想破头也不可能知道,就在他们这眼皮子一眨的时间里,一间堆满武器的库房已经被洗劫一空,唯剩小猫三两只遗留。

  好,剩下的就是打起精神飙演技,想好借口把阵平糊弄过去——

  “啪!”

  “呲!”

  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突然炸裂的玻璃意味着什么就被莫名的惯性带的向前两步险些跪下,后知后觉的疼痛从腹部传来,晓美秋也低头一看,血色的圆点正透过白色的衬衣布料缓缓的扩大,他条件反射的捂上那处,手掌上猩红的旧迹未去又添新痕。

  ——狙击手?

  这跨度不过二百米的距离有架狙的必要吗?

  点缀在领巾上的金色宝石发出亮光,被强化了数倍的视觉清晰的捕捉到了对面楼层上向此处射出的第二发子弹,晓美秋也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这次目标明确的狙击。

  在作战前他当然看过目标情报,毕竟有很大一部分的内容都是他自己破获出来的,他很肯定这处诈骗窝点虽然打着跨国武装集团的旗号,实则真实水平非常有限,从大头目到小喽啰无不是普通的亡命之徒或碌碌的乌合之众,绝不可能培养出狙击手这样有针对性的作战人员。

  深藏不露的底牌?临时雇佣的坐镇者?亦或者——

  这处诈骗窝点根本只是某个庞然大物外露的冰山一角?

  在草草的治疗了腹部的伤口后,不管是富余的魔力还是库存的悲叹之种都所剩无几,散去魔法、躲在掩体后的晓美秋也最终咬着牙接通断联了许久的行动专用频道,他刻意摩擦衣物,产生的静电将会有效的干扰蓝牙耳机收受信号的能力,使得他传出去的声音一定是带着杂音且断断续续的。

  “报告,这里是爆/炸/物处理班的随队情报员晓美秋也。”

  “收到!晓美情报员你还好吗?立刻向我报告自己的位置!”

  语气听起来如此紧张,看来他伪造的遇袭现场已经被发现了啊。

  眼里的光迅速暗下,晓美秋也一边猫着腰在墙身下快读移动,一边不忘用虚弱的嗓音用力喘息:“我在肩部受伤后逃亡至了侧楼,而后在楼梯附近陷入昏迷,等我苏醒后向上行进想要和大部队汇合,却不慎遭受到了狙击手伏击。”

  被刻意用人为制造的静电干扰的通讯频道只模糊的传出了几个听起来触目精心的关键词,脸色铁青的松田阵平蹲在地上,他的食指按压在那处被拖拽的血痕中,用力到指尖发白。

  “你说什么?狙击手?”

  指挥着手下将反绑住双手的诈骗犯押送至车上,心中霎时戾气横生的带队队长忍不住一脚踹翻了某个面露迷茫神色的犯人,他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一想到带来的战友可能有殒命的风险他就被气的破口大骂:“妈的,你们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不是说人都被抓到资料室了吗,哪儿来的奇袭小队?哪儿来的狙击手?!”

  那可是警视厅唯一的CISSP啊,要是不甚折在他手里,他不得脱层皮!

  “藤原,带几个兄弟立刻去侧楼,记得小心狙击手和人数暂不明的追杀人,遇到可疑人士直接开枪杀了!责任我全担,务必把晓美秋也带回来!”

  “等等,队长,我也要去。”

  松田阵平拦住了正打算钻进副驾驶位的男人:“晓美的情况很危险,我实在没办法就这样留在这里等消息。”

  “你去能干什么?”队长皱眉道:“松田,你处理爆/炸/物的确很有一手,可是突击作战不是你擅长的领域——”

  “晓美秋也是我重要的同期、我重要的朋友!”松田阵平吼道:“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我把他一个人留下了,所以我申请参与行动,请允许我带他回来!”

  “……”

  队长的脸上闪过无数糅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最终,在与松田阵平黑沉沉的瞳孔对视后,他还是点头了。

  “你们爆/炸/物处理班此次一共就分了两个人参与行动,如果晓美秋也那边已经无法挽回……”

  队长掏出了两个满弹弹匣递了过去,沉声道:“……至少你要回来,松田,不然我没法交代。”

  松田阵平接过弹匣的手一滞,片刻后,他才将这补给仔仔细细的装进了战术马甲里。

  “不会没法交代的,”他说:“我会将他一起带回来。”

  “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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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意外遇袭的人在找到机会报告了自己位置后,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呆在原地等待救援。

  但晓美秋也有其他的想法。

  原本他也是想要在安全的掩体后等着被捡回去的,可是在静下来后,他活跃的大脑突然闪出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在追着那点冒头的记忆回想了一番后,他愕然发现——那只同门上贴画着的乌鸦一模一样的标志,他曾在被公安管制的期间见过!

  “黑衣组织……”

  那不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潜入的地方吗?!

  他确实耳闻过这两人选择的潜入路径是始于国外,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的他们恐怕还没有资格深入到那个组织的核心,多是边缘人物、打杂的、甚至还没有潜入,降谷零一看就不是狙击手的料,当初在巷子里遇见诸伏景光时他确实背着能装下狙击枪的乐器包……

  妈的,别告诉我这一枪是你诸伏景光为了给自己的顺利潜入做履历开出来的啊,十倍的狙击镜能让他看不出自己是谁吗?那必然不可能啊!

  以怒火做主导的情感大荟萃驱使着晓美秋也用掉了最后一枚悲叹之种——他今天倒是非得搞清楚开枪的是谁了,是诸伏景光,那就送他一顿时停下的透明人殴打事件;不是诸伏景光,就算是为了不大幅度扰乱无关的因果,不弄死他弄个半身不遂总行吧?!

  整座诈骗窝点的大致结构在脑子里能勉强构造出一个模型,他所在的位置被标上蓝点,先前一眼锁定的狙击点被标上红点,两点之间迅速连成了数条行进路线,擦去距离远、路线复杂、障碍物多的,最后只余下一条最佳选择——

  走顶楼的天台,从上方翻越过去!

  确定好念头后,感受着一墙之隔那束盯着猎物志在必得的阴狠目光,晓美秋也先是开启了时停并使用樱花冲狙击手所在的方向打完了一整个弹匣的子弹,被魔法加持过的弹药威力骤减的同时却被极大幅度的提升了射程,作为迷惑用的烟雾弹,用作逼迫对面的狙击手先进行一轮躲避是够了。

  然后,变身前被脱下的黑色战术马甲一点一点的被他捋顺了边角,对面无法想到他有金蝉脱壳的手段,只会在看见疑似是他身上的装束外露时,认为他还躲在原地。

  靠此举混淆对方的试听效果显然会很好,头一次感谢漆黑低调的魔法装束,从色彩上和作战用马甲完全无法区分开,晓美秋也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就赌仅凭闪过眼前的那一瞬间的变化会被误认成视觉上的错觉,对面的狙击手不会意识到中枪前后的他在服装上有差别!

  接下来,就是拼双方作战意识的时候了!

  时间停止被取消的瞬间,雨点般的子弹便朝对楼倾泻而去,晓美秋也迅速匍匐在地,他顺着墙根用极快的速度前进至拐角处,而后十分灵活的钻进楼梯间,冲上层跑去。

  三层、四层、五层、顶层!

  翻过天台,在落地的瞬间再次开启时间停止!

  灵魂宝石的消耗漫过了四分之一,为了为自己留有余地,晓美秋也在冲下楼层的时候又一次解除了魔法效果,在撑着栏杆扶手跃下的瞬间,他恰好撞上了收拾好枪支准备离开的狙击手,双目对视时,两个人皆是一愣——

  戴着黑色鸭舌帽、黑墨镜、身穿黑大衣的男人反应极快的从内兜里掏出了一把枪,他冲着尚未落地的晓美秋也果断的按下了扳机;被魔法改造过数次的晓美秋也即使受伤也有着超于常人的身体能力,在完成了一个相当违反重力定律的举动后,他不仅安然的躲过了子弹,甚至还能飞起一脚朝对面的腹部而去!

  ——可惜这一击被挡住了。

  浑身黑的男人所使用的枪支约莫是来福枪,这种枪虽然精确度较高、射程较远,但它的速度却要比滑膛枪慢的多,装弹十分费时,也正因此,判断开过一枪的男人无法在短时间内开第二枪的晓美秋也再次欺身而上,在这狭小的楼梯间里,开启了他人生中头一次与敌人面对面的肉搏战较量!

  他在技巧上没有优势,但是经过了数次魔力的洗礼后,在力量上还是可以碰一碰的!

  果然,在交手了几个回合后,对面的男人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脏话,即使带着的墨镜遮掉了大半的面部信息,他却依旧时不时的压低着自己的帽檐,一副很怕被看到脸的样子;在几次与对方纠缠时的擦肩而过中,晓美秋也从他包藏在耳蜗中的蓝牙耳机里捕捉到了其他人的声音,一个男性的、严厉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卡尔瓦多斯,你……”

  卡尔瓦多斯。

  一种通常在室温下饮用的餐后酒,偶尔也会客串作为餐前酒;作为鸡尾酒兴起后,也常常会作为一种基酒出现。

  和河村的奥斯曼威士忌属于同类代号,所以河村和眼前的黑衣男人大概率同属于公安追查的“黑衣组织”,而这个组织的人如今看上去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用酒名做代号!

  ——碎满了半个仓库的山崎威士忌。

  ——注视着侍应生身份的“安室透”,眼神阴翳可怖的银发男子。

  ——以及和幼驯染在同一个地方卧底却突然传来死讯的诸伏景光。

  原来是这样,河村、银发男子、眼前的卡尔瓦多斯、诸伏景光、降谷零……这些人竟然都属同一组织!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在诸多他做下的关于诸伏景光死亡真相的猜测中,是因为河村在撤退前放手一搏将无能公安的内部卧底名单传回了组织——这个说法的可能性不是被无限放大了吗!

  触摸到真相的念头带来的兴奋感刺激的他浑身发抖,在又一次碰撞仍然分不出胜负后,黑衣男子、不,该说是卡尔瓦多斯终于浮出了明显的急躁,他扯开衣襟做出了摸索的动作,严阵以待的晓美秋也立刻做好了躲避的准备,却不想卡尔瓦多斯掏出的并非又一把来福枪、或是其他预想中的手/枪,而是——

  一把长柄被磨成短柄的霰/弹/枪!

  “咣!!”

  差点被著名的喷子在近距离轰掉半个脑袋,瞳孔紧缩、心率爆炸的晓美秋也还未来得及稳住心神,就见卡尔瓦多斯黑色的大衣展开如乌鸦的翅膀,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消失在了楼梯间。

  “可恶,等——”

  “喂!秋!你在吗?!”

  当晓美秋也正想要启动灵魂宝石时从头顶处传来了松田阵平的声音,在短暂的斟酌了几秒是否要用时停作弊再续一波这场遭遇战后,他合起双眼、放松身体,并快速的冲自己被魔法愈合的左肩补了一枪,任由压制住的恐惧、疲惫和疼痛肆意而上吞噬自己。

  不用想也知道,此刻的他在肾上腺素的作用褪去后一定面色苍白如死人一般;他松开手,让染着自己血液的樱花落在地上,而他本人则双腿一软,向旁侧栽倒——

  但是预想中用脑袋亲吻地面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因为他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抱住了。

  眼睛偷偷打开一条缝,果不其然窥到了松田阵平又惊又怒的脸,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比他想的还要可怜狼狈的多。

  “我没追上他……那个狙击手……”

  抢在松田阵平开骂之前虚弱的开口,浑身血迹斑斑的、柔弱又虚弱的晓美秋也气若游丝的呜咽着:“对不起,阵平……”

  在尾音消失的瞬间,他堪称计划通的闭眼、蹬腿、歪头、卸力——

  就这么在松田阵平的怀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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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瓦多斯一枪狙到了秋桑的腹部,不得不说,如果他往上面挪几公分打碎秋桑胸口的宝石……那就可以全剧终了笑死,你离结束一切就差几公分啊卡尔瓦多斯!

  秋桑你真是尽力在演了,但你猜猜这剧本在直觉系max的野兽面前到底能得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