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穿绑带凉鞋,但又考虑到这会都晚上十点了,虽然说最近白天天还很热,晚上温度下降得还是很快的。

  所以江茗茶考虑了下拿了双粗跟圆头的白色公主鞋出来穿。

  她是短发,没什么好弄的,用木梳随意梳了下就算完事,接着就在床头柜的首饰匣中挑起了耳环。

  “不是吧?你穿这么学生气?那几个太子爷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大学生高中生,你这初恋风能勾到谁啊。”章画楼坐在床边看江茗茶这打扮,忍不住吐槽。

  “最近根本没买什么好看的衣服,这条裙子前不久才买的,就拿来穿上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奢侈品稀罕牌子,穿哪件不都差不多?哪能跟贵的衣服比质感?”

  木质匣子里耳钉耳环有几百对,但都是淘宝便宜货,毕竟她也不是有钱人,首饰里她只喜欢耳环,所以她三天两头上淘宝或者实体店购买。

  因为价格便宜,有的很容易生锈,有的过段时间就不喜欢了,有的戴了一段时间就掉了一只,剩下的完好无损的就这些了。

  照了照镜中的少女脸,今儿穿的是米色长裙,从上到下一身素色,于是选了一对颜色暗沉的红豆耳钉戴上。

  戴好耳钉,江茗茶偏了下头,和章画楼说笑起来,“其实都这么晚了,我都不想去了,明天还得上班,连律师在内,总共四个男人,一人一个都不够分。”

  章画楼的眼神闪了闪,很快又笑开来:“不至于,莫莫肯定没通知乐乐。”

  确实,江茗茶今日打扮素色,其实是好事。

  章画楼心里暗暗思索,就不知道江茗茶心里怎么想的,今儿怎么穿的这么素。

  不管怎么样,僧多肉少,江茗茶这么打扮,不能展现她三分妖娆,对她有利。

  江茗茶不是几人中长得最漂亮的,脸蛋还不如她美,但她的眼睛很漂亮,不能单说漂亮,应该说是很美丽。

  她的眼睛大大的,眼白浅蓝色,和小婴儿似的濡湿微蓝似哭非哭。

  眼珠浅茶色,仿若琉璃,日光下特别绚丽有神,阳光照不到的时候,眼睛又呈现出一种烟雾渺渺的朦胧雾色。

  她的睫毛又长又密,眼睛是真的很美。

  只不过是小圆脸,脸型差了点,鼻子和嘴唇也没特色,到底不算最上乘的大美人,不如陈风暖。

  皮肤白,细腻。身材很好,因为小圆脸的缘故,她的长相偏温柔,不过本人气质偏冷淡,可能是家庭的缘故。

  章画楼心里感慨,只面上不显,站在门口等江茗茶出来。

  江茗茶懒得化妆了,只涂了个口红就站起身:“反正我觉得没戏。就算真有戏,莫莫一早就去了,也早捷足先登了,好的轮不上我们。”

  再说,穿得好看就能勾搭上,这可能吗?

  当然,她穿得这么随意更勾搭不上,只不过她今日就想穿这件。

  任性,人就是这么执拗。

  江茗茶甚至都没去拿包,只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就走向门外:“走吧。”

  “三个太子爷呢,不至于。”

  章画楼皱着眉头带上房门。

  “一个胖乎乎的,这你要吗?”江茗茶故意逗她。

  “嗨这。”章画楼摸摸鼻子。

  “我逗你呢,其实好驾驭就行,难搞的难道我们搞得定?我有点怀疑,别人太子爷什么世面没见过。”

  “说的也是。”

  两人一路说笑着,来到停车场,由江茗茶开车,章画楼坐在了后排。

  系好安全带,江茗茶才反应过来:“导航没有云山会馆。”

  “莫莫早就发了地址。”章画楼把手机递过去。

  “你不早说?”江茗茶嘟囔了一声。

  “你也没问啊。”章画楼悠闲地躺靠在后座椅背上,懒洋洋地打哈欠。

  车子开出了兰溪小区,一路转向郊区的柏油路。

  中途又接到了莫方榭的催促电话,江茗茶骂了她一句:“催什么催,好男人你自己不要吗?什么时候这么替姐几个考虑了?”

  莫方榭不高兴地嚷嚷:“我不考虑姐妹几个,这大好事能打电话给姐妹们?”

  “好了啦,你功劳最大,我给你记一功。”江茗茶嬉皮笑脸安抚她。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那边还挺受用,又抱怨了几句她俩太慢了,让她俩快来,就挂断了电话。

  章画楼在后座接到了陈风暖的电话,挂断电话后,她着急地嚷嚷:“茶茶,我们慢人一步了。暖暖说自己都到了,现在莫莫和陈风暖两人正在等我们。”

  “所以,真的没通知乐乐?”江茗茶目视前方开车,皱着眉回了一句。

  “你还管什么乐乐?”章画楼不客气地指出,“她今天和太子爷们坐一起吃饭有通知我们吗?”

  “明天她知道了肯定又要吵起来。”江茗茶看着前方公路,有一说一。

  “又不是我们的消息,不关我俩事。”章画楼侧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还有多久到啊?这路好偏。你别说,这一个人大晚上的我都不敢来。”

  “这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都想回去了。”江茗茶骂骂咧咧,“我总觉得不太安全,不想去了。”

  一路过来,偶尔有几辆车子,仿佛开去了什么公墓。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别啊,都开了那么久。”章画楼坐直了身子,想到难得来京市的权贵,又来了无边的勇气,劝着江茗茶“你想想以后的美好幸福生活。”

  “得了吧,我上次找算命的算过,说我一生孤寡命。别说嫁入豪门了,我得一辈子单身,不说别的,我老了走不动路了,就得赖你们几个的子孙养我。”江茗茶随口胡诌。

  她其实压根不算命,不是说命越算越薄吗?

  她瞧着自己这破烂命,无亲无友的,需要算吗?

  这不一眼看到头了,不是贵人命。

  只是命归命,为了活着,还是得挣扎,努力向上爬,爬到自己爬不动的地方才能停下来稍微喘口气,然后继续爬。

  一辈子自己不死,总能爬到自己想爬的高度。

  江茗茶握着方向盘,心思百转。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往左转,是一条林荫大道。

  路的尽头就是云山会馆,云山会馆的外观是很典型的欧式庄园造型。

  到了这里,才发现两边都是店铺,高端游乐场,被一路烟火汇聚成了一条热闹繁华的小型商业街道。

  这里的商业城,从餐饮到娱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此时,一辆黑色本田在会馆门口停下,从车里走出两男一女。

  两名中年男人都是戴着大金粗链,一脸横肉,看着就不像好人。

  女人像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看着很是清纯。

  三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这情景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往坏处想。

  “算命的话你也信?”正在江茗茶打量会所的时候,章画楼准备下车了,“怎么门还锁着?”

  章画楼皱眉,偏过头看丝毫没有下车迹象的江茗茶。

  她着急啊,机会不等人。真不知道江茗茶怎么做事这么婆婆妈妈的,没看见已经到了会馆吗?

  还赖着不下车,难道还在等着太子爷们纡尊降贵来偶遇她们?

  生活又不是言情小说,哪来那么多偶遇达官贵人的机会。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江茗茶耸肩:“要不回去吧,你看那些人。”

  江茗茶努努嘴,示意章画楼看会馆前面。

  酒吧会所这些地方经常会出现不和谐的地方,章画楼觉得这很正常。

  她们只要不和这些人搭腔就好了。

  江茗茶就是做事太小心了,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章画楼无语撇嘴。等车门锁一开,她就踩着高跟鞋飘出去老远。

  “这里是正规的娱乐场所,只要我们不惹他们,没事的。”章画楼站在车外等江茗茶下车。

  江茗茶没有下车:“算了,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在这等你。”

  云山会馆门口迎来送往,喷泉前的石凳上也三三两两坐满了路过的人,会馆里出来的男男女女,看着很是繁荣热闹。

  这间会馆,她在云溪市这么久都没听说过。

  但是看这规模也不小了,存在的时间应该有好几年了,真是奇怪。

  她也不是宅女,整个县城繁华热闹的场所她都去过。

  这里,她竟然没听说过。

  要不是莫方榭说太子爷在这里,她并不想进去。

  过于隐蔽又繁华的场所,一般难逃藏污纳垢。

  或许也没那么严重,但她也不是非去会馆不可。

  又不是进去了,太子爷们就任她挑选。

  下次再找机会和太子爷们碰头吧。

  这次就不去了,也没什么特别理由,就突然不想去了。

  话说她最近真是越来越佛系了。

  没办法,她再想往上爬也得有那个命啊。

  江茗茶坐在车里没有动,章画楼等得不耐烦了:“那我今晚不一定回来,你看着办吧。”

  章画楼扭了扭腰,蹬着她7cm的法式浅口尖头单鞋,高高兴兴地向门口走去。

  江茗茶不以为意,朝着离去的身影喊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章画楼已经走出去老远了,自然没有回答她。

  这会儿,江茗茶也有点饿了,看到会馆附近正好有家麻辣烫店,于是她去停车场停好车,再次来到会馆附近的麻辣烫店。

  进店点了一份麻辣烫,撒上辣椒粉,倒上酸醋,江茗茶坐在店里边吃宵夜,边刷起了手机。

  而章画楼来到会馆门口,年轻的保安弯腰鞠躬,礼貌恭敬道:“小姐,有预约吗?”

  章画楼皱了下眉,她没有预约。

  于是打电话给莫方榭,电话接通后莫方榭在那头抱怨:“怎么这么慢?”

  “茶茶不来了,回去了,只有我一个人来了。”章画楼三言两语说清楚情况。

  “这样啊。”

  手机镜头另一端的包厢内,此时凑过来一个脸上画着浓妆的女人的脸:“那多可惜,来都来了,不一起来吗?”

  浓妆女手上还夹着一根没抽完的香烟。

  章画楼直觉哪里有问题,但因为太讨厌抽烟的人了,厌恶盖过了明显的违和感。

  她挂断电话等着莫方榭过来接她。

  然而没等来莫方榭,会馆门口来接应的是一对陌生男女。

  男的理着小平头,大众脸,西装笔挺,穿得有模有样的,自称王经理。

  女的就很寻常的大波浪,吊带裙,就是脚下穿的土了点,居然穿着一双平底板鞋。男的喊她罗姐。

  罗姐世故的眼睛从上到下扫了一下章画楼,似乎是在打量货物的眼神。

  平头男王经理脸上也挂着虚伪的笑:“你就是章小姐吗?我们是莫小姐的朋友。莫小姐喝多了,打发我们来带你进去。”又向两旁张望,似乎在找着什么人,“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朋友呢?”

  章画楼已经感觉出不对了,声音都变大了:“你们是谁?我压根不认识你们。”说着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