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见面前的人如此不上道，周野深深地皱着眉，心里冒出要给不识好歹的林赠言来一个狠狠的过肩摔的念头。
心里想得很美，但周野却不敢真的有所动作！
因为林赠言是他爸的掌上明珠！
得罪不得！
咕咚咕咚把矿泉水瓶子里刚刚剩余的一点水喝完，周野气急败坏地把塑料瓶捏扁丢砸进一旁的铁质垃圾箱，脸色难看地走了。
走之前，林赠言还听到他嘴里咒骂了一句脏话，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他又重新端起水瓶喝回他的水，咕咚咕咚喉结滚动，带着瓶子里的冰凉流入胃里。
水喝完的时候，原本离开了的周野竟然又走了回来，像换了个人一样，一脸的笑嘻嘻。
林赠言在周野脸上读出了不怀好意这个词，但他没有做出反应，而是淡淡地抿了下嘴角，转头向篮球场看去。
篮球撞地，进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林赠言勾起了唇角。
周野双手插在裤兜站在旁边，也看见了，嘴里不禁喊出一句：
“漂亮。”
又看了一会儿，场上的人中场休息，林赠言不再看向篮球场，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周野，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见林赠言终于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周野朝他走近，将自己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做出一副旁人看了都觉得两人关系好的模样。
回归刚刚的话题，周野卖乖讨好地笑道：
“极地，我还是个纯洁的宝宝啊，求你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啊。”
闻言，林赠言勾起唇角，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上下打量了周野两眼，嗤笑一声：
“就你还宝宝？”
周野点点头，嗯了一声，又继续自顾自道：
“极地，我知道你刚刚是开玩笑的，你肯定看不上我，你就换个要求呗。”
说着，周野又把自己的脸凑近一点点，浑然不知自己的腺体正在往外释放信息素。
察觉到刚刚空气中消失的味道又回来了，林赠言一怔，眼睫毛不动声色地颤了一下，眸色晦暗不明。
身旁的人还在不依不饶，林赠言不自觉抬起手抚了下周野后脖颈贴着阻隔贴的腺体，面色不自然问道：
“你这个阻隔贴贴多久了？”
周野见林赠言试图转移话题，心里有几分不耐烦。
他皱着眉看林赠言，不悦道：
“今天早上，怎么了？”
林赠言看了眼周野的脸色，为自己解释一句：
“我感觉我想睡你的冲动又增了几分。”
言外之意就是，周野的阻隔贴时效快过了，该换换了。
周野：“……”
见周野一副吐血的样子，林赠言抿了下嘴角，停止跟他耍嘴皮子，又回到刚刚的话题道：
“一句话，跟我睡。”
闻言，周野马上变回刚刚那一张没得商量的表情，斩钉截铁道：
“不行，换。”
“不行？”林赠言点点头，面色依旧不改道，“那就耗着吧。”
周野撇撇嘴，无所谓道：
“耗着就耗着，反正等下我也没课，浪费的是你的时间。”
周野话落，林赠言置若罔闻，转头又看向篮球场。
周野：“……”
这个时候，周野的胳膊还搭在林赠言的身上，肩膀抵着肩膀，靠得很近。
第二近的是两人的腺体。
因为阻隔贴的时效原因，周野现在身上的信息素多如牛毛。
所以，又是一个往日重现。
林赠言后脖颈的那截凸起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闭了闭眼，林赠言哑声道：
“不睡就离我远点。”
周野没察觉到林赠言的异样，死不松手道：
“那可不行，你还没换条件呢。”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
林赠言侧头皱眉看周野：
“我还有课，别闹。”
周野不以为然：
“知道啊，但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耗着吗？你要是怕被记旷课，就快点换条件。”
旷课事小，要是又易感事就大了。
感觉后脖颈那凸起越来越肿胀，林赠言叹了一口气，让步道：
“条件换成帮我买一个学期的水。”
周野看着他，惊呼：
“一个学期？”
一个学期的水那得花他多少人民币？
见面前的人反应这么大，林赠言也不是个喜欢退步退到没有度的人，他挑眉半威胁道：
“一个学期你要是嫌多，那我就不换了。”
见林赠言要反悔，周野赶忙答应道：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只要你不睡我，怎么样都成！”
闻言，林赠言神情微黯，他把脸别到一边，不让周野看出他的异样。
而周野这边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还问他：
“你想喝什么水？怡宝，百岁山，还是农夫山泉？”
“什么水看我那天心情再跟你说，明天开始。”
“成交。”
说完这两个字，周野立即垂下卖笑求荣的嘴角，拿开搭在林赠言肩膀上的胳膊，跳到一旁，说：
“那你明天等着吧。”
嘴脸转变速度太快，周野此时跟一个提裤走人的渣男比，过犹之而不及。
但林赠言也没多大在意，因为翻脸不认人，本就是周野的一大特色。
看了眼周野的后脖颈，林赠言点点头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战斗战斗，篮球场那边刚好也打完球，身后何梓城在喊周野：
“野，联谊走起。”
周野闻声应下，拿起放在篮球架下的外套和书包，给林赠言说了一句“溜啦”，抬腿便往铁栏杆走去。
联谊？
林赠言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懒洋洋地嗯了声。
懒得走学校大门，周野走到学校的围栏前，熟门熟路地把书包扔过栏杆，跳上站台。
随后，攀住旁边的支撑物一跃而起，三下两下地翻到栏杆对面，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抬脚向前方走去。
目送瘦削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林赠言又把眼神飘向球场，思绪飘散。
周野走了，空气里的香茅草味也散去了。
等到后脖颈那截凸起慢慢消下去后，林赠言才慢慢起身向教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