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柯燃喝得不清醒了，和柳澄一起瘫在沙发上，嘴里还在探讨英雄联盟游戏技巧，激情快要冲破酒吧的天花板。
陈修宁站在露台边上，不知道在接谁的电话，表情在夜色里绷得很严肃。
江弈被谢时昀管着，喝得非常少，有必喝不可的都让谢时昀挡了。
“今晚玩儿开心了吗？”谢时昀问。
江弈虽然喝的很少，脸颊还是红扑扑的，他捧着手里的磨砂玻璃杯：“还可以吧……以前很少这么多人一起玩。”
“哦。”谢时昀莞尔一笑，“你喜欢热闹的话，以后会经常和他们一起玩的。”
“可以。”江弈点头。
酒杯里的液体刚见底，祁珉就过来给江弈续上半杯，还给他添了一片柠檬。
直到人走得老远，谢时昀扫了一眼他杯里的酒，意味深长地问：“薄荷朱利普……算不上很常见的酒吧？”
“……”江弈舔了下唇角，“拐弯抹角干什么？”
谢时昀又笑了。
“公主，现在说话是越来越直接了？不像之前一样要考虑话术了？”
“话术什么的，现在用不上了……”江弈喝了一小口，柠檬味和薄荷融合得相得益彰，辛辣感都被中和得所剩无几。
“好吧。”
“那之前，送我这个酒的时候是在追我吗？”谢时昀问。
江弈思索了片刻，摇头又点头。
其实之前他也不知道算不算追，行动得踌躇不定，思路也摇摆不决。
主要表现为柳澄给他加油鼓气，说着什么不试试这辈子都只能遗憾，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每次听他一顿传销，江弈都信心满满地计划行动。
但晚上回到了被窝里，小脑袋瓜子胡思乱想一通，白天捋顺了的思路又变成了浆糊。
至于那杯酒……或许是那晚的风太大，吹得江弈一时头脑发热，才鼓起勇气送过去的。
尽管已经调了无数次，形成了难以遗忘的肌肉记忆，在送出去的瞬间还是紧张到难以自持。
“就是想送你喝而已……”江弈抬头，“薄荷嘛……你的味道。”
谢时昀勾着嘴角：“原来之前柯燃还真猜中了。”
“他说什么了？”江弈歪着头。
“他说你对我心怀不轨，送我这酒是在求爱。”
江弈猛地脸上一热。
求爱……这用词也太狂野了，虽然也歪打正着。
“然后呢？”江弈起了点兴趣，眼睛亮悠悠的，“你信了吗？”
“当然没。”谢时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江弈松了口气。
虽说柯燃说得没错，但要是在谢时昀看来，他刚认识第一面就在求爱，也显得过于轻浮。
“我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个乖小孩。”谢时昀语调懒洋洋的，说完眼神落到江弈脸上，“江小弈，没想到你是在装乖啊。”
“哪有啊……”
尾音拉得很长，几乎是撒娇的语气了，只不过江弈自己意识不到，表情还有点不服气，“付阿姨也夸我乖的。”
“是吗？”谢时昀点头，“我妈被你欺骗了。”
“胡说！谢叔叔也说了。”
江弈整个人都快要撑着压到谢时昀身上，好在对面两个已经喝得不省人事，没工夫起来制止这副少儿不宜的画面。
“我爸也夸了？那看来……”
谢时昀故意只说一半，吊着江弈的胃口。
“我爸也被你忽悠了。”
江弈直接翻身下来，坐到沙发最远端，离谢时昀远远的。
“干嘛？”谢时昀很少见江弈生气的样子，更想逗逗他，主动坐到他旁边，“说不得了啊，咱们公主的家庭地位已经一手遮天了。”
江弈斜他一眼，“你先夸我乖，我再理你。”
“还有屈打成招的说法啊？”
“那不理了。”江弈直接把半张脸都藏进了外套领口里，就算闷得发红了都不愿意出来。
谢时昀把人抱到腿上，手指拨进他的外套领口边缘：“出来喘口气儿，别给咱们公主闷到了。”
“……”江弈迅速换了一口气，又躲回去，两只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他。
谢时昀觉得自己真的没救了。
这么可爱，谁能扛得住。
“好了，快出来，世界上最可爱的乖宝。”他把江弈外套拉下来，花言巧语依旧没换得小猫的好脸色。
“你好油腻。”江弈轻而易举地就从他身上下来，坐到原来的位置。
谢时昀闷笑一声，恶狠狠地捏着他的脸，“现在就嫌我油腻了？之前谁要我哄的，还黏黏糊糊的要陪着睡觉？”
江弈眼神躲闪着，满嘴胡诌的话：“不知道是谁，不认识。”
“哦，不认识啊？”谢时昀欣然点头，“今晚回去你应该就认识了，就是抱着枕头站我门口那个。”
“……”
黏糊劲儿过了，谢时昀想起正经事儿：“对了，开学回去要不要和我搬出去住？”
“嗯？！”江弈来了兴趣，“搬去哪儿住？”
“学校对面的小区，我在那儿买了套房子，地段不错环境也可以，你要是喜欢小动物，还能养只小猫小狗啥的。”
谢时昀每一句都像个无形的鱼饵，勾得江弈心痒痒的。
他连忙点头：“什么时候搬出去！”
“就这个周末吧，你回去先跟辅导员申请一下，把程序走完，我周末来帮你搬东西。”谢时昀说。
江弈高兴地点头，仿佛把刚才谢时昀说他不乖的那些话全忘得烟消云散，把有奶就是娘五个字展示得淋漓尽致。
“小猫……”
“嗯？”谢时昀抬眸，“小猫怎么了？”
江弈搅动着手指，“小猫真的可以养吗？想养一只。”
“可以啊。”谢时昀笑了笑，“喜欢什么样的小猫？等有空我陪你去猫舍看看，买一只回家养。”
这个问题江弈从前没来得及考虑，现在才有机会认真思考。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沉吟片刻：“养一只缅因吧，怎么样？”
“你儿子啊？”谢时昀笑意更深，“咱们家公主是除了缅因，别的猫一概不是好东西，怪善妒的。”
“……才不是。”
江弈转过脸，表情认真地给他介绍缅因的优点：“我们缅因都是身体很好，不容易生病，这样养起来很容易，而且还很聪明的小猫，不是因为我是缅因才想养的！”
“知道了。”谢时昀压根没听进去，心都要被他软化了，“养，过几天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