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昀回到自己寝室时，柯燃游戏打得热火朝天，青轴键盘敲得飞快，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他转过头，叼着烟：“回来啦，时哥。”
“嗯。”谢时昀情绪低迷，把行李箱一放就坐回电竞椅里。
空气里弥漫着烟味，谢时昀闻得皱起眉头。
“柯燃。”谢时昀问，“抽烟能解决烦恼吗？”
“解决烦恼……”
柯燃动作一顿，回过头：“咋了祖宗？出事啦？”
“没。”
谢时昀抓了一把头发，长吁了口气。
“那是怎么了？”
柯燃这下直接把键盘鼠标丢到一边，凑到谢时昀跟前：“你不是给你奶奶过生日吗？怎么回来垂头丧气的？诶你咋戴着口罩…感冒了吗？”
谢时昀别过头。
他现在嘴唇还酥酥麻麻的，留着点属于江弈的桂花味。
“柯燃。”
谢时昀沉默了片刻，冷静地问：“你有过感情经历吗？”
“啊？”柯燃表情僵了一下，“额……暗恋萨勒芬妮三年算不算？”
谢时昀直接扭开头，放弃和他对话。
“诶！！！祖宗我不开玩笑了！”
柯燃立马挽留他，两手攀到谢时昀的座椅扶手上：“我虽然没有感情经历，但是我很懂，你知道的我作为陈修宁的相亲指导军师兼狗血剧二十年忠实粉丝！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你说出来，我给你答疑解惑。”
“……”
谢时昀审视着他的脸，觉得写满了不靠谱。
良久，谢时昀叹了口气。
“也不算是有疑惑吧。”
“那……？”
谢时昀语气平淡，口吻像是在讨论天气似的开口：“我好像有点喜欢江弈。”
“……”柯燃差点咬到舌头。
“祖宗。”
柯燃怀疑自己听力有问题：“江弈？红色头发那个前三中校霸，半个月前和我们打游戏的那个江弈？”
“嗯。”
谢时昀垂眸，眼神坚定地向柯燃证明他没在开玩笑。
“他是货真价实的alpha吧？”柯燃颤颤巍巍地问，“不是什么假装alpha实则是omega的梗吧？”
“是alpha。”
柯燃胸膛剧烈颤动，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是，谢时昀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变态，合着该跑的是人家江弈啊？”
谢时昀犹豫了会儿，又说：“我觉得他应该也挺喜欢我的。”
“普信男。”
柯燃冷笑一声。
“我现在觉得人家江校霸是刚正不阿的好男孩，豹女玩的好的男孩又能弯到哪里去？！”
“……”
话音落下，谢时昀又开始叹气。
柯燃最受不了他这幅死样子，皱着五官连忙安慰他：“行了行了，其实他看起来……也没那么像直A，大不了找机会你问问呗。”
“是吧？”
“问问吗？”谢时昀垂下眼帘，“可是我觉得他应该是在追求我，我应该让他慢慢追求。”
“追你个球……”
柯燃觉得他应该是脑子烧糊涂了，怪不得戴个口罩。
“我是觉得吧……你俩都是alpha，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好，免得你们其中一方要是产生了误会，也好及时止损对吧？”
“及时止损…”
谢时昀唇线紧抿。
他不是想止损，他想遵循内心和江弈有个结果。
“或者这样。”
柯燃急匆匆地凑到谢时昀面前，仰视着他：“你也追一下他呗？你说觉得他在追你，你好歹得给点回应是吧？”
“嗯……”
谢时昀眼帘轻颤。
他觉得柯燃只有这一句话说得稍微有点道理。
“这样。”柯燃卯足了劲，“你明早就主动给他打个电话。”
“嗯。”谢时昀点了下头，虽然他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
谢时昀一夜未眠。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出江弈那副满脸通红，眼尾含泪的模样。
这可怎么睡得着……
硬生生在床上躺到早上八点，江弈都没给他发消息。
是还没醒吗……？
“柯燃。”谢时昀从床上翻起来，“今天没课吧？”
“是啊。”
柯燃一大早就起来打游戏了，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头发都还是潮湿的。
“嗯。”
谢时很快洗漱完，从衣柜又拿出一件外套，原本他的衣柜满满当当，最近在江弈哪儿放了几件，都有了空余的位置。
“我出去一趟。”
“嗯？”柯燃笑眯眯的，“找江弈？”
谢时昀没回应，径直出了门。
临近深秋，帝都的早晨雾气熏天，通往六号楼的草间小路迷朦不清。
谢时昀坐上电梯，电梯间里有几个卖完早饭回寝室的人。
到达十二楼，谢时昀走出去。
电梯里才慢慢传出些讨论的动静。
“诶！谢时昀不是三号楼的吗？！”
“不知道啊……十二楼好像是单人的寝室区吧？”
“嘶……这让我想到了美术系的某位。”
“我也……”
“操！论坛上的帖子不会是真的吧？！”
……
谢时昀站在江弈门前。
小窗透着光亮，说明江弈已经醒了，只是醒了也没给他发讯息。
“……”
谢时昀自己别扭了会儿，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
“等一会儿…！在刷牙……”
又是熟悉的啪嗒啪嗒拖鞋声，江弈牙刷还含在嘴里，拉开门看见是谢时昀，险些掉出来。
“怎、怎么这么早过来？”江弈表情僵了下，慢吞吞地拉开门。
“不欢迎吗？”谢时昀垂下眼帘，“感觉你很惊讶。”
“没……”
江弈转身进了浴室，留给谢时昀一个干瘪瘪的背影：“我刚刚点了个早饭，以为是送早饭的，没想到是你。”
“哦。”谢时昀坐到沙发上，他抬眼看着江弈的后脖颈，腺体贴被江弈自己换下来了。
腺体的红肿也消下去了。
“吃早饭了吗？”江弈刷完牙，慢吞吞地挪出来。
沙发上只够坐一个人，他站在沙发边缘，浑身都不自在。
“没吃。”
得到了回应，江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下一个话茬。
谢时昀又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连半点间歇都没有。
“嗯……那个…”
“昨晚的事情还记得吗？”谢时昀直接了当地问。
江弈心头一颤，猛地对上谢时昀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