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觉得自己很可耻。
虽然他确实会好好洗谢时昀的衣服，但现在的他趴在被窝里，手指拢着谢时昀的外套，正仔细嗅属于谢时昀的薄荷味信息素。
虽然谢时昀是alpha，他也是alpha。
谢时昀的信息素并不会给他带来生理上的舒适，甚至浓度太高时，还会让他陷入不安和狂躁。
但依旧不影响他喜欢。
他这两年一直很喜欢各种薄荷味的东西。
薄荷味的糖，薄荷味的香水摆满他半张收纳架，还有各种薄荷味的酒。
但好像都差点意思。
不如他手上的这件衣服。
“啧。”江弈翻了下身，灰色外套蒙住他大半张脸。
谢时昀的味道……
“叮咚。”
“叮咚。”
消息连着响了两声。
江弈懒洋洋地拿起床边的手机，斜眼瞅着。
谢时昀：下周柯燃生日，来不来？
谢时昀：应该还蛮有意思的，他一向会玩。
江弈眯着眼，思索了许久。
他上次参与生日宴这种事，好像还是柳澄的十五岁生日。
后来柳澄懒得过生日了，他身边就连个去祝生日快乐关系的朋友都没有。
还蛮凄凉的。
-好的。
-他有什么爱好吗？
谢时昀：他没爱好，你随便意思一下，心意到就好。
-哦。
心意到……
江弈又嗅了嗅怀里的外套。
薄荷，真好闻。
-
柯燃的生日晚宴在帝都一处酒庄进行。
傍晚六点，陆陆续续有各种车辆驶入，大多都是帝都上流世家的公子哥们，一下车就开始热络寒暄，看着更像是联谊会。
江弈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他打了一整夜游戏，起床随意从衣柜摸了条工装裤和卫衣套上，洗了个头连吹都没吹干就出了门。
柯燃今天盛装打扮，西服加领带，连头发都梳成了背头。
旁边站着的谢时昀也是如此。
“哎！江弈。”柯燃老远就朝他挥挥手。
“嗯。”江弈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生日快乐。”
“哎客气了！”
柯燃笑眯眯的，把盒子收起来。
江弈看着他们几个的装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够正式：“你们都穿西装了……嘶我…”
“没事！”柯燃笑了下，凑到江弈边上，“我们这是得装装样子，你理解一下，等会上去玩儿我们就换掉。”
江弈木讷地点点头。
他抬眼看谢时昀。
这是他第一次看谢时昀穿正装，头发梳起来露出额头也很好看。
他眉眼本就锋利，这样看着特别有攻击性，只不过含着笑意还是柔和的，看江弈时眼里像是有汪春池。
“来了。”谢时昀声音低沉，“又穿这么少，今天我可没衣服脱给你。”
江弈面上一红。
“衣服…衣服我忘了，下次我一定带给你。”
“没事，再放你那一会儿吧。”
柯燃挑眉：“你俩在说什么秘密啊？”
“没。”谢时昀收回目光，瞥向柯燃，“你先去周旋一会儿？我带江弈上去坐着。”
“啊？哥们儿，你就这样抛下我？”
柯燃一脸震惊。
他虽然知道谢时昀从遇到江弈那一天开始，胳膊肘就已经往外拐了，但没想到能拐成这样。
谢时昀压根没搭理，只留给柯燃一个背影和挥了挥两下敷衍的手。
楼上有几间休息室，谢时昀随便挑了一间。
江弈跟着他走进去，只见房间里摆设简单，就一张沙发，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
“剪头发了？”谢时昀扫了眼他面前的额发。
江弈顿了会儿，挠了挠头，“有点挡着视线了，出门的时候随便剪了一下……没剪好。”
歪歪扭扭的，确实没剪好。
谢时昀抿着唇笑，安慰似的：“没事，看起来也很可爱。”
“不能夸一个alpha长得可爱……”江弈低声嘟哝。
“是吗？”
谢时昀垂下眼帘，注视着他：“你上次叫我哥哥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你是个alpha。”
“alpha不能叫你哥哥吗？”
江弈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难道AO恋爱游戏不适用于AA吗？！
“……可以。”谢时昀挑眉。
江弈松了口气。
临近深秋，黑夜降临得格外早，转眼窗外就覆上了墨色。
江弈坐在沙发边上，谢时昀倒是一直靠着门板，站在小书桌旁。
“你和柯燃是很久的朋友了吗？”江弈好奇地转回头。
谢时昀沉吟片刻：“从小就认识，家里比较熟。”
“哦。”
江弈想了会儿，又问：“那上次那个陈修宁呢？他也是吗。”
“嗯哼。”
谢时昀莞尔，有些深意似的开口：“你和那个柳澄不也是吗？”
“嗯？”江弈两手搭着下巴，“他应该不算是，我们是初中才认识的。”
“这样，我还以为是认识很久了。”
谢时昀稍微直起身，捋了捋西服上细微的皱痕。
屋里灯光幽暗，江弈只分辨出谢时昀身形在靠近他，直到停在咫尺之间，江弈听见谢时昀在他上方悠悠道：“他不是还叫你弈宝吗？”
弈宝……
这两个字从谢时昀嘴里出来，再进江弈耳朵里，像是一团火似的烧得江弈整张脸噌地就红了个透。
“他…他叫着玩的。”江弈咽了下口水。
“这样。”
谢时昀慢慢起身，回到距离江弈一米外的地方。
楼下人群聚集成一团，江弈好奇地趴到窗户边上，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
“陈修宁来了。”江弈小声说。
“嗯？”
谢时昀闻声走近，他一只手撑着窗台，俯身也望向窗外。
陈修宁一身灰色西服，身边还站了个omega。
omega看起来不大，估摸着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长相是很嫩的类型，但笑容温和又充满距离感，让人看了并不觉得舒服。
“那是他的男朋友吗？”江弈问。
谢时昀挑眉：“应该不是。”
“嗯？”
“按照他们家的情况来说，他应该不会有男朋友。”谢时昀话里没什么情绪，像是在陈述事实。
“唔……”
江弈点了点头，开始把思绪往豪门世家发散。
果然有钱人家的爱情都是不由自己说了算的。
谢时昀不知道江弈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但小红毛晃悠得自在乐呵，看起来像是在引诱他。
他很想揉揉江弈的耳朵，还有头发。
但小猫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江弈。”
谢时昀声音很低，带着属于成年alpha的嘶哑。
江弈顿了下，后知后觉地嗅到空气里一丝清凉的薄荷味。
“怎、怎么了？”江弈仰起头，对上谢时昀眼里浓郁的欲望。
这副样子……
江弈怔了怔，小声问：“你是易感期了吗？谢时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