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哥我二十二。”
白沉压根没管他说什么,警告,“多少岁都不许说。”
“哦。”
“崽儿,”白沉语速飞快地说道,“去帮我拿瓶汽水,冰的。”
“冰箱有,我去拿。”
房门关上,白沉的电话很合时宜的响起来,来电显示是白臣秋。
他前几天才把人的电话存上,原本想着等这局结束才接,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天他们要了薄募言的资料。
在对方再一次被阵亡的时候按下接听,“说事。”
“哥,薄募言他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沉哥,冰汽水没了,有啤酒你要吗。”
薄募言推开房门。
电话已经挂了,但白沉还保持举着手机的动作,脸色阴沉,眼底稍有的心痛。
电脑屏幕上出现“defeat”的字样。
薄募言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发生了,他扯起笑容,问道,“沉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薄募言,”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缓缓抬起眼睛看他,“你去锦城干什么了?”
空气里陷入安静,薄募言抿了抿嘴唇,正欲开口,又听白沉道,“我要听实话,否则,出去。”
“杀人。”
薄募言声音如常,放下啤酒,如实道,“我在仓库里埋了炸弹。”
“你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吗?”
白沉的目光带着冷意,“白臣秋,我的亲弟弟。”
薄募言愕然抬头,“我明明……”
“明明什么!”
白沉怒喝。
“对不起,”薄募言道,“我没想杀他。”
“所以呢?你当锦城是什么地方?”白沉声音冰冷,“想杀谁就杀谁,你这样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若是之前,他能根据情形模拟,准确无误的分析出白沉现在的心理状态,以及自己应对最合适的情绪态度。
但是这个方法的弊端,就是无法用在亲近的人身上。
无法准确分析,失去判断能力,薄募言浑身如灌铅似的沉重,他无法得出自己的情绪,更不知道如何面对白沉才是最优解。
薄募言面部表情头一次失控,不知道是笑还是哭,愣在原地茫然无措,张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抓住白沉的手臂。
等等。
我马上就能说出话了。
再等等。
白沉打心底心疼,松开他的手。
他知道薄募言在失控,也知道他情感弱。
但无论多心疼,他必须让薄募言明白,杀人并不是处理事情的必要,也得让他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薄募言,”白沉深吸一口气,“我很失望。”
拿起手机,白沉擦过他的肩膀打开房门,“别跟着我。”
“沉哥,”
薄募言伸出手想抓住他,但在距离袖子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停住,最终喉咙收紧,“你,又……不要我了吗?”
白沉心底猛的抽疼。
直到房门被关上薄募言都没有听见答案。
指甲狠狠嵌进掌心,疼痛让他恢复几分理智,自嘲道,“不要的话,就算了。”
这些所谓的血缘,亲人,这类情感对他来说很难,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气,理论他明白其中的牵绊,但感性上他半点不清楚。
晚上白沉没有回来,薄募言打电话问了王杰,说是在公司。
房子里整栋都陷入黑暗,他仰面躺在沙发上,眼睛在黑暗里格外透亮,心底传来一股类似于撕裂的感觉,他怅然地抚上心口,不禁苦笑。
“这就是心疼的感觉吗。”
第三天了。
白沉仍然没有回来。
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他知道白沉看了,但是不想回复他。
他站在楼下,拨打白沉的电话,一如既往的无人接听。
整个公司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白沉脾气大的没人能从手底下存活。
薄募言之前经常来公司,时常跑到花圃种花种草。
所有人看见他都强行扯起一抹笑打招呼,并没有拦他。
薄募言制止了王杰的通知,站在办公室门口。
里面传来两人谈话的声音,从声音上他可以判断出来一个是白沉,另一个是林哲思。
“不要了,”白沉道,“控制不住的东西,可能本来就不属于我,只是我强行留在这里而已。”
“怎么突然这么感慨?”林哲思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家小崽子?”
“能怎么处理,我再想想。”
白沉道,“之前贺锦城伤了白臣秋,顾引没有手软给我一个交代,现在薄募言倒好,两个都伤了,刚刚打电话问白臣秋,人到是醒了,怎么交代?”
林哲思道,“我怎么听说小秋也伤的不轻?”
白沉没好气地说道,“炸弹就在他面前爆炸,你说呢?”
“这次确实惹了大麻烦,”
瞥见门口的身影,林哲思突然笑道,“按照规矩,顾引和贺锦城伤到哪里,伤到什么程度,你把薄募言复制打伤不就行了?”
“屁规矩,在益海老子就是规矩。”
林哲思提醒,“但那是在锦城。”
“薄总?”
王杰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
“别说我来过。”
薄募言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白沉看了看手里的炸弹,又瞥一眼林哲思出的牌,再次感叹,“唉,不属于老子的东西终究留不住啊。”
“打个牌批话还多。”
“你有什么意见?”
“你输了,”林哲思端起咖啡,慢悠悠地亮出他最后的一对王。
“啪”的一声,白沉一把将牌扔在桌上,“不玩了,艹,玩不过你。”
“还真是少有的看你犹豫,”林哲思搅动咖啡,突然来了兴致,“你还真喜欢薄募言啊?”
“有什么问题?”白沉道。
“倒也不是有什么问题,”林哲思啧啧叹道,“还以为你跟以前一样,就是三分钟热度,上头那兴奋感一过就算了。”
“你觉得可能吗,”白沉冲他翻了个白眼,“三分钟热度能陪他玩这么久?”
“现在知道你是认真的了,”林哲思像是回忆起什么,笑道,“有点像当初你说要养个孩子的时候。”
白沉搭都没搭理他,“什么养个孩子,我啥时候说过?”
“啧,又开始赖账,当初你去国外一躺,回来就说想养个孩子,”
林哲思绘声绘色,“还说那个孩子长的多漂亮多好看,一看见你眼睛湿漉漉的,特别招人疼,抱着你不撒手……”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