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祁连就要出现,薄募言冷厉的目光闪过之际,抬起手摸摸耳垂。
祁今最鲜明的特点就是脑子好使,他立刻明白薄募言的意思,另一只手忽然再次钉入两枚银针入耳。
但对方似乎压根就不在意这件事,在所有人视线范围之外,一枚同种材质的银片从观众席上折射出冷冽的银光,直接插入场上遏制别人喉咙的腰腹。
悄无声息地融入肉体,忽地在体内爆开。
喉咙的收紧感略有缓和,祁今猛的站起,拳头铺天盖地地落到身下人身上,一颗牙齿从擂台上滚落在薄募言脚边。
他用余光扫视一眼,踢到另一边。
毒素爆开之时,那个人绝无还手之力。
灯光猛的打开,落到祁今身上,观众席欢声雷动,直接往台上扔钱和筹码。
祁今嫌弃地踢开,自顾自念叨,“谁需要这些破玩意。”
然后露出一口白牙朝薄募言招手,“哥!”
薄募言点点头,示意他下来。
“谁让你开场这么打的?”薄募言不悦地踹他一脚,“上去脑子糊了?”
祁今不高兴地瘪嘴,“哥,我都赢了你还骂……”
“你赢个屁,”薄募言提醒,把银牌挂在他的腰上,“回去多看看祁连的练习记录。”
“哦……”
“这次我给你刷点人。”
“真的!!”祁今眼前一亮,“谢谢哥!”
撒腿乐呵乐呵的跑了。
薄募言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起身而颤动,围成一圈都无座观众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
他和祁今从拳场走进了内场。
“他们就这么进去了?”
“金银牌呢,进去很正常。”
“卧槽,连金牌都进去了,今晚是要洗牌啊……”
但是他们并没有在里面待太久。
凌晨三点的时候才从里面出来。
门口围着一群人探头探脑,里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直到完全没有声音之后,薄募言浑身带着一身血气走了出来,摘下带血的白手套,示意祁今跟上。
祁今身上被砍了几刀,好在没伤着要害,换了衣服处理干净,就跟在薄募言身后出去了。
“剩下的过一个月再来,容易引起怀疑。”
他们这次无非是利用规则里“由致使短气者获得”的漏洞,只需要在最后一刻把人丢给祁今就能把人数算在他身上,但若是增长过快,过于惹眼。
“好,哥我去处理伤口,”祁今说道,“你要小心。”
“嗯。”
薄募言拉开车门弯腰进去。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白沉还在睡,没有醒的意思。
刚刚出去的时候他把车窗开了一些,开车的时候怕他冷着,把车窗摇了上去。
车停在白氏宅院的停车库。
薄募言靠在车里一动不动,大概过了半分钟他才下车,脱下外套想盖在白沉身上,但最终去拿车里另一件干净的外套裹在他身上。
白沉不舒服的动了动,攀着他的肩膀,头埋进去深吸一口气,“我醒了。”
“那就再睡会,”薄募言抱着他上楼,轻吻额头,“还早。”
白沉慵懒地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现在几点了。”
望着乖顺的模样,薄募言心尖软成一片,轻声道,“四点。”
听完回答,又睡着了。
薄募言觉得好笑,这人睡觉怎么就这么沉,要不是周围安保措施做的还不错,在外面这么睡恐怕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了。
陈叔他们虽然已经休息了,但晚上还是有人候着,薄募言冲他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放轻脚步,将白沉放在床上。
转身拿起睡衣去了隔壁浴室。
他身上血腥气重,但凡经常混迹的都能轻易猜出来。
只能趁着白沉还没醒,去浴室清理干净。
只是他刚关上门,黑暗里白沉的眼睛就睁开了。
薄募言身上的气息掺杂了什么他很清楚,在薄募言和祁今离开的时候,他一直在身后看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好在这崽子出去还知道给他开扇窗户,再加上他们回来的晚,车里几乎没什么气味。
白沉仰望天花板,现在看来,他才是对薄募言一无所知。
浴室的水声停了。
白沉闭上眼睛。
薄募言躺在他的身边,似乎是想起什么事,又起身。
紧接着冰凉的指尖开始解他的纽扣。
然后是裤子和鞋。
摸黑给他把睡衣套上,小心翼翼地咬住他衣服领口,睡了过去。
白沉不禁勾起嘴角。
不管做了什么,这不还是个撒娇精。
不知道是薄募言身上的气味太过熟悉让他充满安全感,还是身体足够疲惫,白沉揽过他的肩膀又睡着了。
极有规律的生物钟让他六点半的时候再次醒来,薄募言几乎要把他整个抱在怀里,他戳了戳薄募言的脸,“崽子?”
凤眸睁开的时候,难得还带着丝困倦,将人往怀里紧了紧,“再睡会。”
“你再睡会,一会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薄募言眼睛都没睁开,埋头闷哼。
白沉放低声音,对着薄募言睡着的模样拍了张照片,心情颇好地去上班。
直到房门关上,薄募言都没有醒的迹象。
白沉凝视投屏页面,产品负责人在上面滔滔不绝,对上次产业的不足做出完善和弥补。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
会议进行正好半小时。
也不知道薄募言醒了没有,那家伙昨晚才去杀了人,一身血腥味遮遮掩掩就能盖住,洗漱台上都没清理干净,还想瞒住谁。
只是他有些担心薄募言的心性。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完全是个小少爷的形象,但是以平时的相处来看薄募言情绪十分不稳定。
易燥易怒,完全因别人对他的情绪来判断自身态度。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源于自身的情绪。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还是需要他和同龄人多接触。
八点半的时候陈叔接到白沉的电话,带着一行人匆匆上楼赶人。
一人洗漱,一人擦脸,其他人帮他收拾书本和早饭,全部打包,一骨碌全塞进包里。
保镖直接一只手拎包,一只手扛起薄募言把他扛上车。
车刚停下。
薄募言一睁开眼睛,眼底流露出几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