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仍旧滚滚涌出，此刻月光大盛，成为海面上唯一的一束光亮。
就在月光的照耀和海面反射的光芒之下，伏念游到岸边，向戚梧伸出纤细有力的手臂。
戚梧懂了伏念的意思，踉跄着走向伏念。
“又是何必呢？”戚梧听到了伏念浓浓的一声叹息。
戚梧伸出手，食指轻轻点在伏念眼角，是熟悉的触感，他坐在岸边，气若游丝：“我这人向来固执。”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尽管心中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但固执如戚梧，他就是想问亲口问一问。
伏念心中早已了然戚梧想问的问题，但一时间，两人隔着暗流涌动的空气，一个跪坐在岸边，一个半截身体仍在海中，一个俯视，一个仰视，两人都没有说话。
隔了很久，戚梧还是不忍心，“要出来吗？”这里的海水不干净，在里面待久了身体会出现问题，尽管已经知道伏念不是玩家了，但戚梧仍然担心对方的身体。
伏念没有动，事实上，他不能出水。
伏念不动，戚梧就一起下水。伏念一直撑着双臂，防止戚梧摔倒。
下到水下，戚梧才发现不对劲，水下的伏念的身体并不是双腿，而且鱼尾巴。
“你……”戚梧震惊，双手仍在摸索着伏念的尾巴，滑滑的，凉凉的，虽然奇怪，但戚梧并不讨厌这种触感。
伏念银白色的湿法披在背上，湿漉漉的眼神紧紧盯着戚梧，没有制止戚梧的动作，只是撑着戚梧身体的双手手臂一点点的变紧。
“戚梧——”伏念就连声音都湿漉漉的。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戚梧住了手，他能明显感受到对方情绪和身体的变化，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
该说正事了。
戚梧松了手，离伏念远了一些，但还没等戚梧远离，腰就被伏念箍住了，“在我身边会安全一点。”
戚梧：……虽然会安全，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近吧，都快负距离了。
“海水不干净，你在这里能适应吗？”别说伏念了，戚梧在海水中精神值就在一直下降，但他不在乎。
适应不适应的，对伏念来说已经意义不大了，因为他并不能出去，而整个化工厂也并没有足够的纯净水让伏念进去。
戚梧意识到他问了一个蠢问题。
“今天那阵奇怪的风是你动的手吗？”戚梧心中有了答案，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在这个副本中会变成人鱼的形态，但人在眼前，他竟问不出口。
“是我做的。我现在很丑，你还愿意见我吗？”
戚梧愣住了，但倏然又笑了起来，原来伏念一直没有出面的原因是担心自己会不喜欢现在形态的他。
可是，虽然是人鱼形态，但除了腿部变尾巴只外，没有任何其他变化，甚至戚梧觉得这样的伏念更瑰丽。像是海中妩媚的妖。
戚梧一直没有回答，伏念心中也一直忐忑着。
看着近在眼前的瑰色的唇，鬼神神差的，戚梧撞了上去。
是真的撞上去。一头砸上去的那种，砸的戚梧嘴巴生疼。
他原本是想惩罚一下伏念的，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他在伏念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可是他的双手被伏念环抱着，整个人就像嵌在对方身体中一样，除了头部只在，他没有能动的地方了，所以——一头撞了上去。
戚梧单身23年的吻结束在这一刻。有些后悔，但看到伏念的容貌，又觉得赚了。
伏念有些疑惑，他的嘴巴有些疼，但是——这种感觉让他意外的觉得很好。
戚梧头部后撤，离开了伏念的唇。
“刚刚的，是什么？”伏念哑着声音问道。
戚梧虽然此刻还在冰凉的海水当中，但是他能感觉到脸部滚烫发热，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脸一定通红。
为什么刚才没忍住，就砸了上去呢？
万事太冲动的后果就是，伏念学会了，又压着戚梧把嘴唇相对。
感觉很奇妙，很新奇，伏念很喜欢。
“我不是玩家。”
戚梧晕晕乎乎的点头。
“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你。”
戚梧还是晕晕乎乎的点头。可点了头之后又蓦然清醒。什么叫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
他怎么不知道？
伏念紧紧盯着戚梧的脸，看到戚梧的表情，伏念眼眶立马湿润，“你不记得了吗？”
“就在安锦学院副本中，在图书馆。”
戚梧想起来了，在安锦学院中，图书管理中心，一楼。
他在晚上进去的时候，一直感受到有人在注视着他，还有风吹动。那时候他没有看到人，一直以为是副本中的鬼怪，现在看来，在那个时候伏念就已经出现了，只是他没有看到而已。
那之后呢？只因为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所以就一直跟着他？
“后来是你，你说要带我出去，我刚醒，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跟着你了。”
如果戚梧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他还向伏念索要积分了，这一点伏念倒是忘的一干二净，只记得戚梧对他的好。
两人一直聊，直到天空微亮。
戚梧由于在海水中泡了半夜，精神值早就临近于零，伏念把戚梧放在岸上，又用特殊能力烘干了戚梧的衣服，看到对方好好的，又听到不远处任时找来的声音，这才潜入水中离开了。
戚梧临近天亮时，就已经快要晕过去了，一直靠着伏念的支撑才没有彻底晕死过去。
他执意留在海里，不愿意跟伏念分开，伏念没有办法，一直给戚梧输送生命力，保持戚梧基本的生命。
任时很快就赶了过来，他知道戚梧一定在这里，白天的时候戚梧就不愿意走，果不其然，就在这里。
戚梧倒在岸边，任时看到就跑过来，“戚梧！戚梧！”
任时急的快要发疯，不管他怎么呼唤，戚梧都没有清醒。
任时按压戚梧的人中，好一会过后，戚梧才醒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还好吗？”看到戚梧醒来，任时一颗心才回归原位，抱着戚梧就是一阵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