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声比上辈子早三年认识了冯景和, 导致很多事情紧跟着变早了。

  “去玩谁?”许延声难得冒出点骨子里的劣根,“不说名字不玩。”

  说就说,这不是重点, 冯景和说:“这人比我还有钱呢,玩不得。”

  许延声:“关我屁事。”

  冯景和:“不是你要知道?”

  “那我挂了。”反正许延声也没有很想见徐啸信,他没觉得自己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低人一等,但两人身体里流着同一种血,一见面就有种磁铁正正极相遇的感觉, 不得已的退让让许延声相当不痛快。

  “别别别别别。”冯景和是真指着许延声赚点小钱玩,这事对他而言新鲜, 又没有坏处,弄得好还能哄周攸攸,一举那么多得的事,另外再哄哄许延声怎么了。

  “就那个那个什么传媒,A市最有名那个, ”冯景和最近才接触的人, 自家生意和娱乐圈不挂钩, 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 “那家的太子爷啊,徐啸信。”

  许延声明知话里有歧义, 还问:“哦,你让我玩他啊?”

  “......”冯景和在那头差点捏碎了手机:“你能玩就玩, 我一定不拦着。”

  玩, 是一定要玩的, 这次许延声知道怎么回事, 必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去玩,那多没有意义。反手就给宋承悦打了电话, 蒋行止接的:“老板老板。”

  “怎么是你?”

  许延声的语气里尽是对旧人的不耐烦,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蒋行止没忍住黛玉抹泪:“是我啊,老板。”他很坚强,他才不哭,“宋小悦在拍戏,你找他什么事?”

  许延声以前找谁都是给蒋行止打电话的,如今蒋行止看着黑黢黢的异常安静的屏幕忍不住潸然泪下。

  许延声心说算了,这么麻烦的事也没必要一定让宋承悦来,他也是这么对蒋行止说的:“算了。”

  蒋行止心里建设大半天,许延声一句话没听见,随口就是一句算了,他于是炸了。

  “怎么就不能和我说了!怎么就不可以给我打电话,怎么我接电话就是算了!”说罢差点嘤嘤嘤,激动地只喘气。

  许延声:“......”

  “那什么,”许延声满耳朵噪音,差点忘了想说什么,顶流从沙发上抬头望过来,他边揉耳朵边说:“让宋承悦杀青后直接去A市吧,我有点事,想找个人陪我。”

  蒋行止戏精上瘾,没收住:“为什么是宋小悦!怎么就不可以是我!”

  许延声朝顶流挥了挥手,顶流屁颠屁颠跑过来跳上他的腿,许延声边摸顶流的狗头边对蒋行止轻声细语:“再给我发疯就滚蛋,去问问别的公司为什么开的偏偏就是你。”

  蒋行止深受打击地被挂了电话,一早上郁郁寡欢,直到中午休息,四个人一起吃饭,宋承悦才发现异常。

  许延声走后,他们一直都是四个人吃饭,谢逐桥的助理方钦山是个话很少,但相处起来就会发现他性格执拗的人。他不讲道理,只认死理,日常生活围绕着谢逐桥转,和蒋行止很像,又和蒋行止完全不一样。

  “止哥,你怎么了?”宋承悦问。

  蒋行止捏着筷子一脸惆怅:“老板早上打电话来了。”

  宋承悦眼睛一亮:“真的?”

  这表情谢逐桥看在眼里,却没说话,宋承悦再喜欢许延声也没用,谢逐桥可以什么都给他,但许延声,他谁都不让。

  蒋行止郁闷地点头:“打的还是你的电话。”

  “延哥找我?”宋承悦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转头看了谢逐桥一眼,像是同情,又像在炫耀,谢逐桥差点把筷子捏断。

  蒋行止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发现饭桌上的浪潮汹涌,说:“老板让你杀了青直接去A市,他有事,想让你陪他。”

  这下宋承悦是真同情谢逐桥了,一脸“这不是我不帮你,是皇上钦点了我,谢妃你就退下吧”的表情。

  然而许皇帝无心管理后宫,导致妖妃当道,谢逐桥果断道:“你别去了,我替你去。”

  “可以是可以......”宋承悦为难的重点是,他恐怕许延声不愿意见谢逐桥,两人一见面,好好的应酬估计能先打起来。

  “不行。”蒋行止拒绝的理由是,“你这不是害了宋小悦吗,老板那么讨厌你。”此话一出,蒋行止郁闷的一早上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他被许延声嫌弃有什么,还有个垫背的谢逐桥。

  方钦山一直默默地听,听到这终于发现了问题:“你们在说谁?行止的老板不是许先生吗?逐桥为什么要陪他应酬?”

  谢逐桥连犹豫都没有,用在讨论天气的语气很自然地说:“我爱人。”

  宋承悦:“......”

  蒋行止:“......”

  “你喜欢男人啊。”方钦山比谢逐桥还平静,根本不像个才知道这件事的人。

  两人再次:“......”

  谢逐桥真就顺着方钦山的问题思考,想了想,说:“我以前不喜欢男人,以后也没有喜欢男人的想法。”

  谢逐桥讲的很像那么回事,他在当事人不在的情况下把回答讲的像承诺和告白:“除了许延声我谁也不会喜欢,我只是喜欢他。”

  方钦山点了点头,低头吃菜:“今天的饭有点难吃,太硬了。”

  谢逐桥也尝了一口:“确实。”

  两人第三次:“......”

  事实上方钦山的态度还是让谢逐桥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终于发现上辈子方钦山在他面前那样处事的原因了。

  过年那段时间,公司有同事转发了一条筹款的链接,谢逐桥点进去看了,这才明白命运有他既定的规矩,改变很难,遵守却很容易。

  那是方钦山发出来的筹款,他母亲生病,家里却没钱治病,谢逐桥那时候钱不多,但还是给身边能周转的钱都给了他。

  上辈子是因为同情,这辈子是因为信命,他其实完全有理由不那么做,可命运兜兜转转,就算许延声一样,是因为有上辈子才有他们不一样的这辈子。

  谢逐桥曾经问方钦山除夕怎么过,他说去哪都行,总归是一个人。

  现在想想才知道,谢逐桥可能给了他最后的帮助,他想对谢逐桥好,才留在他身边。对谢逐桥好的好他也对他好,对谢逐桥不好的人他因此不喜欢。

  原来并不是方钦山的错,是谢逐桥自己。

  回忆结束,谢逐桥缓过神来,想到了蒋行止最开始说的话,刻意想缓过心里那阵愧疚,若无其事地说:“昨天听你说打许延声电话一直占线?”

  蒋行止吃饭的动作一顿,有了不详的预兆。

  谢逐桥嘴角翘起来,作恶的心还是让他不可抑制地笑起来:“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他在和我打电话。”

  这饭果然有点硬,蒋行止咽不下去了。

  谢逐桥纯良地笑,望着蒋行止青黑青黑绝望的脸,问:“你猜他是讨厌我,还是爱我?”

  “......”

  宋承悦杀青后在L市又待了一天,许延声和冯景和先去了A市。冯景和又恢复了他的吊儿郎当,和许延声玩转在各个俱乐部里,冯景和会玩,许延声如今愿意跟着他玩,进进出出倒是把生活过得和正常人一样。

  这天晚上,许延声玩不动了,他窝在酒店房间里,任冯景和怎么给他打电话都不管。顶流不在,出门前它被许延声托付给了许阿姨,确实没空,来A市不是为了玩,况且顶流还晕车,许延声对这只蠢狗上次在他面前呕吐的画面记忆犹新。

  许阿姨开心得不行,扔下拖把立马抱着傻狗不放手,她早就盯上这只小白狗了,每次都得背着许延声偷摸,现在有了正当理由,无视顶流依依不舍的目光,许阿姨带着它就跑。

  敲门声在响,规律的敲门声一点都不像蒋行止那个傻叉,许延声不想去开门,在家时除了外卖员并不会有其他需要他开门的人。来人孜孜不倦,他嫌吵,没办法才去开的门。

  和冯景和玩了两天,早就忘了宋承悦会来的事,以至于许延声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还有点懵。

  这回没再问“你怎么来了”,他靠着门框站了一会儿,很快就松了手,边回客厅边说:“我记得我找的是宋承悦。”

  谢逐桥在他身后关上了门,乖巧但嘴硬:“承悦有事来不了,我来替他。”

  许延声说:“你这张脸我看不上。”

  谢逐桥问:“你喜欢怎么样的?”

  许延声像是不满意地睨他,仰视的姿势神情却桀骜:“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那有点难,”谢逐桥还没靠近,就被许延声瞪了,他默默坐远,说:“给个标准我才能按着整。”

  “假脸没用,我看不上。”

  “真脸你又不喜欢。”

  许延声看着谢逐桥,严肃又正经:“所以啊,我就不喜欢你这样的。”

  谢逐桥盯着许延声,表情很贪婪:“看看可能就顺眼了。”

  “看腻可能就更烦了。”

  “以前不最喜欢我这样?”

  “所以都说是以前。”许延声表现出了轻微的抗拒,他不太想聊这个,纵使谢逐桥很想用以前来体现许延声的在乎,许延声却不想。

  谢逐桥只好不说,问道:“吃饭了吗?”

  谢逐桥从L市赶过来,连水都紧张地忘了喝,就怕许延声烦他,不见他,怕许延声出口还是伤人的话,那些话伤的不是谢逐桥,其实都是许延声自己。

  谢逐桥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藏起来的掌心都是汗。

  许延声看了看手机:“你只有五分钟,已经浪费了三分钟。”

  谢逐桥:“......”

  “时间不是这样算的,”谢逐桥觉得无奈又好笑,“怎么还带耍赖。”

  许延声看着他笑,非常配合地说:“也可以现在就是五分钟。”

  “许延声——”谢逐桥观察了蒋行止很久,第一次在许延声身上用他才学到的新技能。

  可能是太过生疏,许延声似乎不太买账。

  谢逐桥扒拉着门框,依依不舍,像极了几天前被许延声送走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眨着双眼:“不是五分钟吗?”

  “五分钟到了啊。”许延声光明正大地耍赖。

  谢逐桥伸出爪子小心翼翼摸了摸许延声的手,真像顶流,悄咪咪地蹭蹭然后谨慎地抬头,确定许延声没生气又想动手,许延声拍开他:“赶紧走。”

  谢逐桥委屈地问:“明天几点啊。”

  许延声说:“不知道,心情好,我就先走了。”

  ·

  谢逐桥没有被推走,许延声是带着笑的,没有骂他,但门又在他面前缓缓关上,力道不重却不容拒绝。

  蒋行止和宋承悦就蹲在安全通道口,怕谢逐桥被赶走,怕许延声发火,然而无事发生又让两人觉得很遗憾。

  两人是看着谢逐桥被迎进门的,关门的声音嘎嘣脆,砸进宋承悦的心底,蒋行止蹲着仰视着谢逐桥,装模作样地问:“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他很想问问是不是被扫把帚扫了很久,但谢逐桥就着这个姿势瞅他,只把宋承悦拉起来,怕小废柴低血糖头晕,说:“他让我明天再来,”说罢强调:“没提到你。”

  蒋行止:“......”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许延声以前总提要求,要和谢逐桥见面,然后谢逐桥才会来,和他在那间小房子里厮混。如今许延声不说了,他没有很需要谢逐桥,他甚至不需要,谢逐桥来不来都行,他连电话都不会打。

  谢逐桥没睡好,一整晚都在想答案,许延声的沉默是一道考题,他没学过,觉得难答,要花很长时间去研究和揣摩,他想了个笨办法。

  许延声睡到中午才醒,他最近很晚才睡,一面是个冯景和玩多了,另一方面是他自己不想睡,顶流不在,他看着天花板,时间轻而易举地到了后半夜。

  起床洗漱后觉得有点饿了,可能是平时遛狗留下的习惯,他偶尔也想出门买点吃的,走一走,在吃点什么。

  许延声就这样打开门,和门口的大顶流对上视线。

  大顶流单手插兜靠在门边刷手机,他如今不火,关注度也不高,安安静静地站在房门口等了许延声一早上。见人出来,收了手机,笑起来,露出两颗大白牙:“你醒了啊。”

  A市的夏天来的很早,今天太阳很晒,大开的窗帘把房间照的很亮,谢逐桥被阳光衬得英俊又好看。许延声歪着脑袋瞧他,用不理解今天天气为什么这么好的目光打量他:“我饿了。”

  许延声没问谢逐桥等了多久,他们之间好像默认了某种微妙的默契,谁都没有提,但许延声的态度在变,他少了抗拒,因为谢逐桥的问话让他认清自己。

  他一向很懒,不爱和自己过不去,迈过了那条不情愿的坎,许延声恢复到了从前,上辈子的事情不去计较,这辈子的谢逐桥没有很重要,他要不要都行。

  “一起吃饭吗?”谢逐桥谨慎又小心地问,怕在许延声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不耐烦。

  许延声错身经过他:“随便。”

  许延声不爱在酒店吃午餐,他走到哪算哪,慢悠悠地走,被初夏的阳光晒的眯起了眼,心情很好,就是少了只喜欢拽他往前走的狗。

  身边的人存在感很强,许延声不经意地回头,没想看谢逐桥,却发现对方正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察觉到许延声的视线,谢逐桥就对他笑,傻傻的笑容,许延声没眼看的转过去。

  还没吃上饭,蒋行止就打了电话过来:“老板!!敲门你怎么不开!!”

  许延声习惯了蒋行止的吵,冷漠地听他嚎完:“出来吃饭。”

  蒋行止:“那吃了吗?”

  许延声:“还没,没找到地方。”

  “哎呀,怎么吃个饭都不行,”蒋行止不知不觉带上老妈子的语气,“老板,你在哪呢?我和宋小悦也还没吃,我们也过去啊。”

  许延声哪知道他在哪里,随便就把手机递给谢逐桥,谢逐桥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就听见蒋行止的声音:“快快快,老板,在哪呢,我们现在过来。”

  谢逐桥:“......”

  谢逐桥回头看看许延声,许延声冷脸瞧着他,什么情绪都不给,让谢逐桥自己猜。

  谢逐桥只好自己想,他在心里给许延声做了道选择题,如果他和蒋行止同时掉进水里,许延声会救谁。不想不知道,一想谢逐桥觉得好悲伤。

  他认命地四周看看,找到路标后把地址报给蒋行止。

  蒋行止本来挺开心和宋承悦一起玩的,戏拍完了,宋承悦又可以做手术,许延声也在,一切都很完美。然而他在美好的日子里,听到谢逐桥的声音,笑容顿在了脸上。

  “......”

  宋承悦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止哥?”

  蒋行止没挂电话,不怀好意地看着宋承悦:“宋小悦,你喜欢你逐桥哥还是喜欢你止哥啊?”

  宋承悦不知道谢逐桥在听,以为对面是许延声,老实巴交地说:“喜欢延哥。”

  谢逐桥:“......”

  蒋行止:“......”

  到时才知道蒋行止刚才的欲言又止是因为什么,但宋承悦看到谢逐桥还是很开心,特别是看到谢逐桥和许延声待在一起。他们俩在公园一棵树下,许延声坐着看风景,谢逐桥站着看许延声。

  宋承悦没有把谢逐桥当情敌的觉悟,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参与其中。

  能亲眼远观美景,本事就是件美好的事。

  餐厅是蒋行止选的,口味清淡,许延声让蒋行止提前安排了医院,宋承悦这两天就住进去,他本来就不会吃辣,其他三人也没有因为嘴馋就有意见。

  饭桌上很和谐,但谢逐桥和许延声坐在一起的画面还是让蒋行止头皮发麻,这顿饭他吃的异常安静且不自在。

  谢逐桥若无其事地开口:“承悦什么时候住院?”

  许延声闻言瞥向蒋行止,他也不知道,蒋行止仿若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而许延声根本没想着配合他,只好闷闷地说:“要后天。”

  谢逐桥问宋承悦怕不怕,他上辈子没陪在宋承悦身边,现在回想,也猜不到那时候宋承悦身边有没有人。很可能宋承悦什么都不说,一个人默默进了手术室,醒来时身边也没有别人。

  宋承悦想说不怕,还没开口,谢逐桥就凶他:“怕就怕,很难表达吗?”

  他就怕宋承悦什么都不说,闷着一口气进手术室,总是害怕又总是自我消化。

  这样的谢逐桥很稀奇,许延声乐得看热闹,不发表感言,边吃饭边看热闹。

  宋承悦低着头小声认错,又说肯定害怕,想手术室外有人等,想他们都在,希望许延声也可以在,许延声本来说过不来的。

  谢逐桥于是又瞅了瞅许延声,问他来不来。

  这两人无视旁人,在饭桌上也不讲话,不断眉来眼去,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什么心灵感应什么神奇,一个眼神就够。

  许延声没想好,谢逐桥看他,他才说:“再说吧。”他分明不在意谢逐桥,但从上辈子到现在不被勉强也愿意迁就一直只有谢逐桥一个,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饭吃完,许延声要去找冯景和玩,谢逐桥顺势站起来:“我和你一起。”

  许延声问:“你和冯景和很熟?”

  谢逐桥:“......”

  许延声冷漠地走了,留给原地的谢逐桥一个决绝又冷酷的背影。

  蒋行止很忧愁,照许延声和谢逐桥这个速度,没两天就能滚到一张床上去,这不行!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许延声之前那么生谢逐桥的气,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许延声和冯景和找了家俱乐部打发时间,玩了那么多娱乐项目,他还是最喜欢飙车,因为人不用动,心却在飞。许延声从场上下来耳边呼啸的风声还没停,冯景和已经凑过来了:“怎么样?好玩吧?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

  许延声冷酷地拍拍冯景和搭在他肩上的手,示意他放手,他俩没那么熟,解着身上的护具,许延声问:“你晚上带人吗?”

  约定时间是晚上九点,时间还早,许延声看起来真的是随口问的。

  冯景和说:“不带。”他本来就没这打算。

  许延声有些诧异,看着冯景和的目光充满了谴责:“你不带周攸攸?”

  “她拍戏。”冯景和说。

  “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吧?”许延声似乎撞破了什么秘密,故意激他。

  冯景和戳开许延声靠近的脸,果然恼了:“你别没事找事。”

  “不应该啊,冯景和。”许延声装作不理解,问:“你那么喜欢周攸攸,看起来也不像会出轨的人啊,你缺女人?”

  “你不懂。”冯景和很喜欢周攸攸没错,什么都可以给她也没错,但这和他不相信周攸攸并不冲突。冯景和在这个社会圈里长大,最明白的道理是天底下没有撬不走的墙角,周攸攸从前和他来往是利益,生意人最信白纸黑字,现如今靠的是最不能长久的感情,他当然不敢赌。

  冯景和只说了这三个字,便不想再解释,他只想让许延声知道些好的,那些复杂又繁琐的感情他不去面对就可以当看不见。于是问:“你呢,带人吗?”

  许延声头也不回:“带。”

  冯景和好奇得不行:“谁”

  “谢逐桥。”

  “......”

  冯景和说:“兄弟,这我可就看不懂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