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顾澄告诉张原永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这句话传进那时忙着做饭的张原永耳中，清晰无比，他手抖了抖但是脸上却是笑着的。
他笑着问顾澄是谁，是之前来家里玩的女孩吗？谁知，顾澄嘿嘿一笑凑到他的耳边告诉他是合唱团的左娜。
左娜他知道，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虽然不是校花，但是长得也不赖。
人美心善……众口一词。
不久，左娜就被顾澄带到了家里，他们夜夜笙歌，而知道这些后的张原永却十分痛苦。
后来，他开始找各种理由不去顾澄家玩。张原永本来和左娜没什么交集，可是也就是在他搬出去没多久左娜找到了他。
她告诉张原永如果不想让他喜欢顾澄的秘密传出去就得听她的话，张原永瞳孔猛然收缩，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明明这件事他只告诉过……
余龙！
“好，我听你的。”张原永手指收紧。
左娜笑得妩媚，不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说吧，想让我做什么？”他率先开口问道，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让他感到害怕。
“听说你们男的也会当那种被人骑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估计是因为这种隐晦的词语不应该从她这样端庄的女孩口里说出来。
“这样吧，你拍一个和男人玩的视频给我，我就不告诉顾澄你的秘密。”
此话一出，张原永的耳边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开了似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左娜。“你……说什么？”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要求。
“怎么？你没听清楚吗？还是我没讲清楚。”左娜高傲地看着张原永。“真没想到顾澄身边会有你这样傻的人，真是丢脸。”
“左娜，你可真坏。”唯唯诺诺的性格让张原永说不出恶毒的话语，只是这样怒视着左娜。
左娜轻笑一声。
“对啊，那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喜欢男人的恶心家伙。”她虽然没有张原永高，甚至站在一起还要仰头看着他，此时却说得居高临下。
张原永张了张嘴，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左抢了先。“你说，顾澄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嫌弃你？”
他避开左娜嫌恶的眼神，缓缓低下头，放在身旁的双手缓缓收紧。
嫌弃……
顾澄不会嫌弃他，最多他只会将自己打个半死。
和顾澄混了那么多年，他张原永什么没见过。因为作业本被人弄掉在地上，他就将那人打趴在地，因为鞋子不小心被踩了一脚，他就把那人扒光扔进了器材室。
用一个词来说，顾澄是讨厌瑕疵，以及……讨厌制造瑕疵的人。
“我答应你。”这句话张原永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声音有些颤抖。“希望，希望你也不要食言。”
“你放心，不过嘛，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左娜说完便踩着高跟鞋远去。
那天，他去找了余龙，想问个清楚。而那时候的余龙还在家里翘着腿看片子，明明秋末却穿得极其凉快。
“你怎么来了？”听到敲门声，他微微皱眉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站在外面脸色不太好的张原永，余龙有些惊讶，但这惊讶也是转瞬即逝。
“我找你有点事。”张原永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有些不敢看余龙的眼睛，有些逃避。
“进来吧。”
地板上铺满了被揉成团的白纸，明眼人一看便知眼前这个男人刚才做了什么。张原永顿了顿，余龙根本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要打扫的意思。
“什么事？有话就直说。”他有些不耐烦地说着，一条腿直接搭到桌子上。
张原永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搭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接着猛地站起身一把扯住余龙的衣领。“你是不是把我告诉你的事情说出去了？”
余龙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一挥手将张原永的手拍开。“你发什么神经？”他没怎么用力，但是张原永的手背还是红了一片。
“是不是？”张原永的眼慢慢红了一片，他盯着面前的男人。一直以来，他都把余龙当作好兄弟好朋友，可是如果真的是他告诉左娜……
“是，我说了，你想打我吗？”事已至此，余龙也不装了，他的话甚至有些理直气壮。
拳头硬了。
张原永的嘴唇在莫名发抖，身上一阵一阵发着冷。
对，他确实想揍眼前这个男人。
“余龙，算我看错你了。”张原永说着就给了余龙一拳，余龙被打懵了。“当初是我傻才会和你当好兄弟。”
谁知，余龙抬手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然后冲他笑了笑。“好兄弟？你在恶心谁呢？”下一秒，他抬起腿直接不偏不倚踹在了张原永的腹部。“和你这样的人当兄弟我都觉得想吐！”
一脚又一脚，余龙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张原永蜷缩在地板上，他抱着头，剧烈的疼痛在身上四处散开，直到……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记得那天，他差点被余龙打死。最后还是余龙良心发现把他送进医院，不然也就不会在两年后的这个雨夜被顾澄暴揍了。
“听说你差点把张原永打死了。”客厅里余龙翘着二郎腿。
余龙和顾澄是发小，两人家里都算是富裕，而性格也十分相仿。昨天晚上还在邻市出差的余龙听到刚好听说左娜去世的消息，便立马赶了回来，结果回来一问才知道是张原永干的好事。
顾澄脸色不太好，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开口说道：“直接打死都算是便宜他了。”余龙眉头一皱，但没多说什么。“我会把他送进去的。”
“送去哪？”余龙的脾气暴躁，但是总比顾澄好上一些，他不是不关心张原永，两年前动手打他还是因为张原永的胡搅蛮缠。
“温山监狱。”顾澄的声音有些低沉，一字一顿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般。
温山监狱是冕南省最大的监狱，里边关押的犯人一般都是因为发下重大恶劣事件的死刑犯。也就是说，被送进温山监狱的人基本都离死不远了。
一听顾澄这话，余龙眼皮不知怎的突然猛地跳了两下。“你就不怕张原永真的死在里边吗？”
其实说实话，余龙对张原永还是有些好感的，但也只是觉得张原永这小子长得白净好看。曾经和他相处得也十分融洽，张原永会迁就他们，会附和包容他们。但是自己对张原永有好感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顾澄知道，不过知道了也没事，毕竟现在的余龙不可能再喜欢上一个杀人犯。
顾澄冷冷一笑。“死了才好，死了就不会去祸害其他人了。”
“你真的……”余龙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