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正清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这次到没闹出什么意外,宁遂也没出现,只是让医生过来检查,有护工照料。

  在方明谈的话里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至于其他的方明谈就不知道了,他还反过来追问闫正清,和宁遂是什么关系,那副八卦的样子跟记者似的。

  闫正清到没藏着掖着,实话实说了,谁知方明谈反倒觉得无趣, “果然,现实不如脑补啊。”

  闫正清:……

  等过了几天,闫正清可以下床的时候,宁遂才出现。

  两人坐在书房一幅商业会谈的架势,闫正清先开口对宁遂表示感谢。

  宁遂面色淡淡,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闫正清毫不慌张,都是商人,无利不起早,何况两人关系平平,他能救他已经很令人意外了。

  “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宁遂抬眼,两年多没见,这人与当初相比变了不少, “先说说你的情况。”

  闫正清笑了,他是欠他个人情,但不代表他就要受制于他, “欠你的我会还,但也要看怎么还。”

  “我救了你就相当于惹上了麻烦,更何况你中的是枪伤,恐怕这个麻烦不是一般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应该知道情况吗?”

  “你也知道这个麻烦危险,那你难道不知道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做防备?”

  “你就算知道了,也做不了防备。”

  “闫先生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你怎么知道我无法防备?”

  两人言语交锋间气氛越发冷凝。

  闫正清看向他, “就算你能,我也不会告诉你。”

  “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宁遂的凌厉强势在闫正清这里毫无作用,他靠在椅背上, “有区别?”

  “当然。”宁遂面无表情的叙述, “若是前一种我会觉得自己救了条蛇,若是后一种我会觉得自己救的是狗。”

  闫正清挑眉, “你在骂我?”

  农夫与蛇,狗咬吕洞宾,不都说他白眼狼?而且这两种哪种都不是人。

  “你想多了。”宁遂还是那副板着脸的面瘫样,但闫正清莫名感觉他有点得意?

  “呵,是吗。”闫正清也不在意。

  “你——”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阵晃动,桌子上的水杯被震到地上,整个屋子都在晃荡,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事情来的突然,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方明谈猛地推开门, “快跑,地震了!”

  刚说完,震感更加猛烈,书柜开始倾倒,人都站立不稳。

  宁遂动作利索,并不慌乱,这种时候他反而越发冷静, “来不及了,先躲在桌子下。”

  闫正清拄着拐杖很难行动,方明谈推他一把,宁遂正好接住,半拉半抱着拖到桌子下,中途他听到吸气声,想起闫正清肩上有伤, “怎么样?”

  闫正清摇头, “没事。”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虽然说着没事,但他脸上的神色却愈发痛苦,宁遂能感觉到两人接触处传来的颤抖, “很痛?”

  闫正清没有响应,他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牙关紧紧地咬着。

  宁遂只当他是痛的说不话,身体尽量往里挪,让闫正清的腿放平,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角落缩成一团。

  等到地震过去,三人从桌下出来,房间已经是一片狼藉,很多瓷器碎片还有书籍散落一地。

  “看来我们这里不是震源。”方明谈舒了口气, “不过这余波也够厉害的,真不敢想象震源地如今是什么样。”

  闫正清没有说话,脸色苍白。

  宁遂看着他的样子,扯过一旁的方明谈, “看看他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方明谈撇撇嘴,这时候想起我了,他查看了下伤口处, “没事,没出血,应该就是刚刚抻到了。”

  闫正清还是没有出声,额上渗出冷汗,脸白的像糊了一层面粉。

  方明谈看他这样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 “要不拆开绷带看看?不过这里都是灰尘可不行,要去无菌室。”

  闫正清摇摇头, “我没事,没有裂开。”话一出口,他才知道此时的声音有多虚弱,还带着颤音。

  可他自己知道,这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刚刚的地震,他的脑中好像闪过什么,看不清,耳边嗡嗡的声音,好像一群人在喊叫,在大地晃动的时候闫正清有种惊惧感,这种感觉不太像生命受到威胁的害怕,更像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还有种熟悉感。

  难道他以前经历过地震?

  这个疑问恐怕只有回了交易所才能解开,而现在的问题是他回不去。

  闫正清只知道任务完成交易所会自动召回他,其他的回去方式他就不知道了,所以他不能确定自己在现世死亡会发什么,也许真的会死。

  他坐在沙发上陷入自己的沉思,方明谈去查看有没有人受伤,宁遂一边打电话一边打开电视。

  过了一会,方明谈身后跟着护工,司机,园艺师,几人均是惊魂未定,好在没人受伤。

  电视里的频道闪烁几下,突然出现一条插播——【这里插播一则新闻,就在刚刚,全国各地均出现强度不一的地震,原因不明,已经派出救援人员前往救援,但由于发生地太多,希望广大群众能参与救援,早一秒救出受灾群众,他们活下来的几率就更大,这是一场猝不及防的灾难,但我们要相信……】

  司机看着新闻上通过卫星放出来的受灾图片,十分着急, “宁总,我能不能先回趟家,我想看看家人怎么样了。”

  “我也是,宁总……”

  “方医生,宁总,我……”

  护士和园艺师也都很担心家里人,方明谈和宁遂点点头, “你们路上小心,如果有需要的给我电话。”都是跟了他好几年的老人,于情于理也会帮衬着点。

  几人感激地道谢,等他们走后,又只剩他们三人。

  方明谈往沙发一瘫,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可能那么多地方同一时间爆发地震?”

  然而偏偏这么离奇的事就发生了。

  他突然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 “你们说,这不会是世界末日的前兆吧?!”

  闫正清还在沉思,宁遂在打电话,等了半天也没人理他,方明谈撇撇嘴,又躺下了。

  宁遂自打电话起眉头就没舒展过,一直紧锁,他也不说话,就嗯两声,也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下意识看了闫正清一眼。

  恰巧这时闫正清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一抬眼就对上宁遂,刚对上宁遂就假装不经意的迅速移开。

  闫正清眯起眼,不对劲。

  心中升起一股疑虑,他好像忘了问宁遂为什么救他?又怎么那么巧合碰上他?

  仔细想想,他与宁遂并不熟,见过面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但这不妨碍他看出宁遂的冷漠,这绝不是个热心人,更不会主动把与自己无关的麻烦往身上揽,按他的性格推断,最应该的反应是直接报警,让警察和医院去处理一个中了枪伤的人,而不是将人带回家,还叫来私人医生和护理。

  所以,他是不是也跟这次的工作有关?如果有,那他又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宁遂感受到背后视线,如芒刺背,握着手机的手不由攥紧,他刚刚不应该移开视线,可看到闫正清那双眼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心虚了。

  他挂掉电话,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镇定自若的转身, “家里要我回去一趟,老宅那边损失很严重,你们呢?”

  方明谈, “我就在这等你吧。”他可不想去宁家老宅,那氛围太严肃了,他可受不了。

  “我就不打扰了。”

  闫正清的回答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不是,你现在这样准备去哪?”方明谈意外的看着他。

  宁遂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站在那。

  “我有点事情要做。”闫正清准备去藏优盘的地方将东西取出来,这地震太突然了,他不知道那个地方现在怎么样,万一优盘被压在地底可就麻烦了。

  “你现在这样能做什么事?”方明谈的脸突然严肃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子弹取出来就没事了?你知不知道其中一枪是在你的膝关节处,一旦伤口恶化,你的整个关节都会废掉。”

  这个时候的方明谈倒是很像个医生了,事实上他毕业于国外名校,是个很有名的天才医生,只是长得显小,再加上性格原因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但实力绝对够。

  闫正清知道他说的对,但对他来说那个优盘比他的腿重要,在这次的工作中,优盘和总理缺一不可。

  看闫正清态度坚决,方明谈只能把视线投向宁遂,意思是:你带来的人你看着办吧。

  宁遂沉吟片刻问, “你要做什么事?”

  “私事。”

  宁遂表情未变,他猜到他不会说, “地点?我送你。”

  闫正清权衡利弊一番,说出地址。

  他现在行动不便,外面应该也很混乱,不一定能打到车,走过去是不现实的,而且这一路也能顺便探探宁遂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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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各位,感觉你们几个好像我的拉拉队啊哈哈哈,每天给我加油鼓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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