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徒弟的对手是一个纯血恶魔。登记信息上显示，这是一个从人界召回的魔族。因为长时间生活在魔素不充足的环境里，这魔族看着就精神萎靡，估计魔力也没什么看头。
不过这个魔族也没打算依靠硬实力，他是带着魔法道具上场的。我认出他手里的玩意儿就是那个“匣子电池”，外接在一把弩机样的东西上，难不成是个电动机关枪？
魔法石在魔界不稳定，就魔法石的保存来说，匣子电池的结构可以把魔法石从高浓度魔素里隔离出来，从而让魔法石得以在魔界正常使用。
水晶球在魔界是可以使用的，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天然水晶可以直接储存魔力。魔力与魔素算是亲和关系，所以魔法石里的能量与魔力非同源。
这算是死理论了，我没什么疑问，但魔女徒弟那小子用的水晶球里为什么是我的魔力？
我的魔力对魔族普遍存在威慑作用，魔女徒弟起手一个试探性的火球术直接把对面给打蒙了。这下可就有点胜之不武了，我冷眼看着魔女徒弟轻松取胜，随即让魔王军没收了他的水晶球。
无视掉魔女徒弟哀怨的眼神，我抛玩着巴掌大小的水晶球，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用不惯的是魔法石，装有我自己魔力的水晶球总没问题吧。想到这里，我立刻让秘书联系西尔兰德，看有没有把水晶伪装成魔法石的法子。
至于魔女徒弟那边，因为被除了武器，他只得推后比赛轮次，自己跑回魔王城再取新的水晶球。
虽然他钻空子的动作很不讨喜，但我得承认他的能力。在没有跟我签订明确契约的情况下，能够调动得了我的魔力，绝对不会是件容易的事。
……应该没有契约吧？
我突然有点不放心，把视线投向刚送信回来的秘书。秘书察觉到我的动作后立刻上前：“请魔王大人吩咐。”
“教父与徒弟间存在契约吗？”我神情严肃地问道。
秘书闻言迟疑了片刻：“……您所指是阿卡夏家族的那位混血魔族吗？”
我不置可否地用拇指肚摸了摸下颚：“因为是被钻了空子，我主观上不想承认。”
秘书看着朝魔王城狂奔的魔女徒弟，不知道思考了什么，过了会儿才开口：“……从理论上说，拜认教父是一种社交仪式，不存在契约内容。既然魔王大人没有认可这一事实，我以为此等关系理应废除。”
我看秘书说完这些后，表情依旧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昂了昂下巴：“接着说。”
“是。”秘书向我行礼，再开口时语气有些迟疑，“大抵是因为我实力不济，我一直能从那位混血魔族的力量里感受到魔王大人的气息……以至误以为魔王大人与其存在契约关系，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我以为只有我单方面的觉得魔女徒弟的魔力特殊，原来其他魔族都有感觉，而我只是更为敏感，在魔女徒弟收齐魔力后也能感应到。
我看向我手里那个被我没收的水晶球，再次用魔力感知检查了一番。果然，这里面储存的并不是我的魔力，而是魔女徒弟的。但我还是在乍一感知下判断这是我的魔力，说明这力量的确跟我的魔力太过相似了。
“把他带回来。”我对秘书下令道。
秘书自然知道我说的是魔女徒弟，领命后展开长满黑色翎羽的翅膀，带着电光冲了出去。
真是名副其实的“雷厉风行”啊，我看着秘书的背影在心里感叹道。
只要了十几秒的时间，魔女徒弟就被秘书提着双臂架在了我的面前。被秘书突然放开的魔女徒弟腿干脆就是软的，麻溜地跪在了我的脚前。
“唔呃……魔、魔王陛下大人，请问您还有什么呕……吩咐？”魔女徒弟一边干呕一边试图爬起来，他这身体素质在实战中挨两下就得趴了吧。
“你的魔力是怎么回事。”我把水晶球扔在他面前，圆形的石头撞在魔女徒弟的膝盖上一下子变了向，朝着平台边缘滚去。
“那、那是……因为您是我的教父，我自然是以您为榜样学习……”
我用魔力抓取了水晶球，把它怼在魔女徒弟鼻尖：“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再废话一句就把它吃了。”
“呜，非常抱歉魔王陛下大人，我……我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魔女徒弟委屈地四下瞄了一圈，吞吞吐吐道。
这是什么隐私的事情吗，我轻微地皱了下眉，还是用隔音的黑色罩子把我所在的平台隔离出来。
魔女徒弟看着站在我身后的秘书，瘪着嘴不语。
“说。”我眯起眼睛，语气不算太友善。
“我……好吧，我会说清楚的，魔王陛下大人。”魔女徒弟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我严重怀疑他还在跟我玩心理战术。
“您知道的，我不是纯血恶魔。老师把我带回魔界之前，我一直生活在人界的雪原之中。老师说我很特殊，因为我拥有不弱的魔力，但我却没办法使用这份力量，只能由老师帮我把力量提取到水晶球里。那时我的力量里就有老师的痕迹。”
说到这里，魔女徒弟就把话题止住了，然后瞪着他的小狗眼看我。
所以，魔女徒弟想说因为魔女不在，我就是那个代替“水泵”的存在，他的力量里有我的气息是理所当然的？
——才怪吧，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狡辩，罪加一等。”我用魔力扯着魔女徒弟的领子，把他提在半空中。
“咳咳咳！等、等一下魔王陛下大人！”魔女徒弟一只手拽住领口，另一只手和双腿一起在空中划拉，“我、我的意思是，我的力量很容易和其他力量产生‘融合’！”
喔，是这个意思吗。
我一松劲儿，魔女徒弟哎呦一声从半空摔落，随即躺在地上低声呻吟起来。
原来魔女徒弟的力量也是有别于魔力的力量，而且与圣女的圣魔力有相似之处，都跟魔力的相性很好。
但圣女那边顶多是沾点，魔女徒弟简直可以以假乱真，连我魔力里的威压都能模仿了去。
难不成魔女徒弟是“其他种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