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布约里派出各个小队对残留逃窜的噬魔进行根除,他自己也身先士卒,独自解决了不少逃窜的噬魔。
在分开围剿的队伍中,路非依旧是和斐斯一起的,路非总是暗戳戳的秀恩爱,时不时还能够得到斐斯的回应。
路非骨子里还是喜欢和平的,他和斐斯并肩走着:
“等这次行动结束了,我们好好休息一阵子怎么样?比如说去度个蜜月啥的。”
斐斯用眼神询问路非什么是“蜜月”,提起这个,路非不自觉地声音都拔高了一些:
“就是结婚后只属于我们两个的时间,随便干点什么都可以,主要是我们在一起,然后很开心。”
在斐斯面前,无论路非说多少“奇怪的话语”,都不会被追问缘由,也不会被当做“奇怪的”,更不会被怀疑之类的。
斐斯一般就是听过路非解释,斟酌过后,给出合适的回答:
“我攒了不少假期,应该是可以的,你想玩多久?一个月可以吗?”
路非很高兴:“可以可以!”
军雌五感敏锐,斐斯感受到有别的目光,不同于先前被他忽略的带有“打量审视”的目光,这道目光并没有恶意,甚至带有几分异样的情绪。
斐斯有些疑惑地扭头去看,正巧对上夏彻的目光。
夏彻没有躲开斐斯看过来的目光,他眸中带着某种遗憾,在斐斯和路非相握的手上停留了一会,然后主动走过来,向斐斯伸出手:
“好久不见。”
斐斯记得夏彻,对方曾经和凌墨一起阻止过伽摩斯少将的狂化,还为自己出头揍过路非一次,还有那次的“跟踪”事件。
据说这次赫特他们能够回来,也多亏了夏彻的帮助。
斐斯伸出手和夏彻相握:“好久不见,听说是你救出了赫特他们,多谢。”
寒星那件事,斐斯一直很愧疚自己能力不够,导致小队几乎全军覆没,如果最后不是布约里上将的到来,恐怕他也会死在那里。
相握几秒,斐斯想要收回手,却发现夏彻没有松开。
不知道是不是斐斯的错觉,他总觉得夏彻看自己的眼神有少许刻意勉强的平静。
斐斯提醒:“夏彻同志?”
这一声“同志”,让夏彻猛地松开了手。
像受惊的小动物,在梦中惊醒,又舍不得放弃眼前的吃食。
夏彻喉结微动,他看着路非和斐斯相握的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囫囵了几句乱七八糟的:
“你们和好啦?”
斐斯没想到夏彻会这么问,一时之间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路非怎么会看不出来夏彻现在的异样,他往斐斯身边靠了靠,纠正道:
“不是和好,是谈恋爱。”
夏彻:“啊?原来是这样吗?”
说完,又求证般地看向斐斯。
斐斯没见过这样的目光,好像摇晃的烛光,只要自己说出一个肯定的词语,那好不容易倔强燃烧的烛光就会熄灭,然后再也无法点亮。
斐斯嘴唇微动,似乎懂了什么,但是觉得不太可能,于是委婉地询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吗?”
夏彻喉咙一哽,像是有一颗青涩的柠檬在心中炸开,他微微后退几步,额发遮盖了眼神里的狼狈,他抓紧了自己的手心:
“没事了,那,那祝你们永远幸福。我那边凌墨还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夏彻匆匆忙忙地逃走,连路都没看,撞到一个搁路边看戏的赫特。
刚好在拐弯的地方,给军雌撞得痛出一声闷哼,赫特昨天刚受了伤,今天被夏彻雪上加霜,痛了一下:
“你故意的吧?!”
夏彻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让我先走!”
声音里明显带着些许鼻音。
夏彻忙着要逃,被赫特伸手拦住,打趣道:
“不是吧?不会这么娇气吧?就撞一下你就哭了?我还没说你撞我伤口上了呢。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夏彻低头杵在原地,一声不吭,连话都不说了。
赫特看出来夏彻是在乎什么,直接说:
“你可真奇怪,以前干架的时候不是挺能打的吗?拉都拉不开。斐斯他们早走了,没谁看你啊。”
夏彻这才低声问了一句,声音都挤压地变了调,明显是从喉咙里可怜兮兮挤出来的一句话,还带着明显的哭腔:“真的咩?”(真的吗)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表白,却没曾想对方已经和好了,看上去还是你情我愿的,没有任何一点勉强。
现在去打扰,绝对会给对方造成困扰。
夏彻想着想着,悲伤如同潮水一样涌过来,他对斐斯本来一开始只是在意,然后见面接触的增多,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斐斯,这一点点的在意长久地累计起来,终于压过了自己内心的那道坎,他本来想说:
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的话,离开他身边,和他离婚,和我在一起吧。
结果一句都没说出去。
这些话永远都只能够藏在肚子里了。
眼看夏彻真哭了,赫特也傻眼了:平时看着情绪挺稳定一个人啊,怎么今天突然崩溃了?
周围不少好奇的目光投过来,赫特连忙摆手:“和我没关系!”
......
清剿战役持续了将近三个月,一直处于前线作战的布约里也三个月没有回来过,自然也不知道慕恒的身体急转直下,每天光脑通讯的那几句话都是慕恒躺在病床上给他编写发送的。
“阁下,您需要休息,不能够再抽血了。”
医护虫十分担忧地劝阻,奈何慕恒并没有听他的劝阻,抽了几管血,交给医护虫,不过三个月,他的声音就已经是虚弱地可以飘进风里:
“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就让我实验室的徒弟过来。”
每个礼拜慕恒都会抽一些血交给医生制作成安抚剂,三个月过去,由他信息素制作而成的安抚剂已经整整齐齐堆满了一个小箱子。
医护虫担忧地解释:“您这样身体会垮的。”
慕恒用酒精棉签压住自己抽完血的地方,浅色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
“我看过我的医疗报告,不这样我的身体也会垮,我的结果都是注定的,但是我需要给小布留一条后路。”
医护虫仍然试着劝阻:“您这样糟蹋自己,布约里上将要是知道了,会心疼的。”
心疼......我?
慕恒好像接触到了什么很新鲜的词语,他足足愣了有半分钟,随后把止血棉签扔进垃圾桶: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自服用了二次蜕变的强行晋级药剂,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心疼......这点你倒是说的没错,小布现在真的变了很多......”
如果可以,慕恒真的希望布约里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这样就算他死了,小布也不会因此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