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全部杀掉”到底也只是说说而已,几发麻醉弹射中赫特,赫特全身僵硬了片刻,随后就疲软地昏倒了过去。
原熠伸手拦了一下,没让赫特面朝大地再撞个血流满面。
该说不说,这omega真带劲儿……
原熠被赫特那几下揍得鼻青脸肿的,嘴角都破了,鼻子也受到重创,鼻血直流,他粗鲁地用衣袖擦了好几下,随手挖了一捧雪冻了一会,给自己把鼻血止住了。
另外一边听到动静,原熠撑起身子坐起来,看到从雪堆里出来的夏彻。
过于白亮的光影打在夏彻深邃的五官上,勾勒出比较温和的轮廓——夏彻生来就一副平易近人的长相,以至于现在生气愤怒,看上去也没什么威慑力。
右手因为刚才挡刀而割伤,鲜血凝固在掌心成块,夏彻却丝毫不在乎那点痛感,而是直直和原熠对视,往前走了几步。
旁边的联邦队员立刻枪支上膛,枪口全部对准夏彻。
夏彻丝毫没有畏惧,反而目光凌厉,又往原熠那边逼近了几步:
“你不能杀他们!”
原熠瞥了一眼夏彻手上的伤口,抬眸看向夏彻:
“好说,我本来也就没想要杀他们,军雌是联邦的战利品,我哪有资格随意决定他们的生死啊。”
联邦的……战利品?
夏彻心脏骤缩,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难以克制地又往原熠那边逼近几步,枪声响起,刚好擦着夏彻的脚边而过,硬生生逼停夏彻的脚步
夏彻:“你为什么要……”
原熠懒散地抬眸,就这么一个随意打量的目光把夏彻看得说不出话来。
原熠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
夏彻还是不相信人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大,他喉咙干涩:
“是不是联邦对你说了什么?原熠,别信他们……你们现在这样和侵略杀戮有什么区别?他们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是战利品……”
原熠摇摇头:“夏彻,联邦什么也没和我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对了,这一切还要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带路,我们还没这么快找到这里呢。”
寒星彻日冰冷入骨,迎面刮来的风都能够把脸冻得僵硬面目全非。
寒冷种种,夏彻却从没觉得有这时候绝望。
夏彻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你……什么意思?”
原熠起身,叹了口气,走过来把手伸向夏彻身后的一处地方,在腰间衣服那里取下一个很小的定位器。
“喏,意外不?这都怪你警惕性太弱了。”
原熠捏着那个小小的定位器在夏彻面前晃了晃,嘴角是漫不经心的笑——尽管搭配着他一脸鼻青脸肿不要太滑稽。
那种真切的信任、毫无怀疑的真心被摔在地上反复碾压致稀碎的痛感,像潮水一样蔓延遍布夏彻的全身。
挚友一朝背叛,换来的是满盘皆输。
2S级的精神力骤然爆发,夏彻忍无可忍直接冲向原熠,不顾一切地想要给眼前这个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原熠有枪,对着夏彻的肩膀就来了一枪子,他也及时用2S级的精神力反向碾压,然后枪托砸向夏彻的后脑勺,直接给人砸晕了过去。
原熠一把推开昏死过去的夏彻,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暗光,他开口道:
“夏彻上将在抵抗虫族中不慎身亡,死无全尸,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来得及抢救回夏彻上将的遗物。”
说着,原熠弯腰把夏彻手腕上的光脑扯了下来,看了一眼生产批号,是“AWPF”开头的,他眉毛微挑,指尖摩挲了一下那几个标志着联邦生产的标志字母。
还行,不算笨,没把凌墨的光脑戴手上。
原熠又在夏彻身上找了一阵子,没发现对方身上应该有的属于虫族的光脑,他若有所思,余光落在夏彻方才出来的雪堆那边。
原熠:“……”
也就看了几秒钟,原熠挪开目光,拍拍身上的雪花,对属下吩咐道:
“所有人,整队回归,俘虏都带上,伤口都好生照料,别死了。”
联邦的意思是让夏彻不明不白地死在交战中,但原熠顾及旧情,到底还是没能下得去手,甚至一并放过了雪堆里的那个。
原熠原想着把夏彻看管起来,消息不外走,到时候关押在自己地下室改造的的私人监狱里面,谁也不知道。
但是原熠没想到,夏彻这人结下的梁子能够有这么多!多到仅仅只是在回程的时候,负责看守的alpha士兵都要克扣伙食,恶意让夏彻伤口恶化,还动用私刑的那种!
而这一切竟然是因为夏彻曾经指挥一场战事时,看守员的哥哥死在了那场战役中!
被一同关押的军雌都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即使没有药物治疗都能够恢复的七七八八。
有住在夏彻隔壁的军雌半夜偷偷缩过来,把自己今天没吃的食物隔着铁栏杆递了过来,压低声音:
“吃点儿?”
夏彻一双眸子黯淡无光,在看到隔壁的那位军雌同样面色苍白属于虚弱那一类的时,夏彻目光下移,看到对方递过来的压缩饼干,他艰难地起身,就着对方的投喂咬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夏彻肩膀的枪伤一直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这几天的刑法也让他有些吃不消,每天到夜里就浑身发颤发抖,失血过多也让他一直处于晕眩的状态。
一口压缩饼干咽下去,嗓子眼全是血腥味。
夏彻:“抱歉同志,我吃不下……咳咳咳!留着你自己吃吧……”
夏彻没在说谦让的话,他是真的吃不下,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涌酸水,夏彻想吐又没什么东西可以吐。
隔壁的军雌有些担忧,他关照道:
“我看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水也没怎么喝……”
夏彻伸手拦住了军雌想要再说的话,军雌都是五感敏锐的,显然也听到了外面有人靠近的声响,立刻恢复安静,假装睡觉……
巡视的人看了几眼就走了,夏彻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还被对方打着手电照了好几下。
夏彻:“……”
真的很想骂脏话,但是没力气……
耳边越来越空,听不见动静,视野也越来越模糊,看不清楚东西,很冷……真的好冷……
夏彻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缩起来,却没有一点力气,依旧敞开着躺在地上,没什么生气……
呼吸渐弱,夏彻疲惫地想要闭上眼睛时,突然从大脑深处传来了一个破音的尖叫:
【天啊天啊天啊!夭寿了!怎么有宿主要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