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星发现雄虫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虫族,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争议,亚科德把有关雄虫遭受关押虐待的事情全部掩盖,只说在废星正常巡视偶然发现了一只雄虫阁下,现已接回主星。
亚科德为路非安排了最好的治疗,一查才发现这只雄虫早已身体亏空严重,能够坚持这么久真的是奇迹。
“医生说你不愿意接受治疗,为什么?”
亚科德难得来看医院的路非一眼,对方呆呆地坐在床上,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路非回过头来,那双蓝眼睛像无底深渊,透不出一点光芒:
“我活够了,这个理由行吗?”
亚科德坐到一旁,他知道雄虫受了莫大的委屈,他作为废星管理者没能及时发现也是失职,他说:
“如果你是因为我掩盖真相而感到绝望,那么我向你说一声抱歉。只是和你有关的一切实在太过......我已经将整个废星重新翻新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路非:“与我无关,我的账已经算清楚了,我没别的奢求了,只求解脱。”
亚科德深吸一口气,仍然试图劝解:“在主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会再有虫欺负你,他们会爱你,你会得到每一位雄虫应有的待遇,你会开心的。”
爱?
路非捕捉到了可笑的字眼,他目光转动,里面重新流露出温柔的光芒,他起身,抬手搭在亚科德的肩膀上,几乎半个身子都靠过去,歪头询问:
“亲爱的长官,你说的爱,是指这个吗?又或者是这个?还是这个?”
边说,路非边吐出一口热气,在亚科德耳边呢喃,又牵起亚科德粗糙厚茧的大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蛋上,未了蹭一下,那双可怜兮兮的眸子露出讨好,
“或者你更喜欢别的称呼?宝贝?宝宝?雌主?”
“荒唐!”
亚科德一下推开了路非,他脸上恐怖的疤痕甚至因为这些话扭曲地动了一下,他双拳紧握,
“你只是一只B级雄虫!别对我放肆!”
未婚雌虫遭受到雄虫这样的调戏对待,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别说路非虽然笑着,脸上却是格外轻蔑地讽刺,手也不规矩,到处撩拨,简直触犯3S级雌虫的尊严。
路非被这么一推,倒在床上,奇怪的是,他这次没再起来,而是痛苦地蜷缩在床上,没多时就满头大汗、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
病房里雄虫信息素的味道愈发浓郁,亚科德脸色猛然一变:什么鬼!这只雄虫居然还没有二次蜕变?!该死的医院,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没有和他说!!
亚科德当然不会亲自安抚,他原本的预想是去找合适的雌虫来给路非做引导,结果路非通通拒绝!
亚科德:“你是不是有病?!我救你回来是让你死的吗?!”
路非:“对哦,我谢谢你救我回来,你可真是个大好虫。”
说完,路非露出一个笑容,没过几秒,又疼得撕心裂肺,他身体亏空太多,二次蜕变没有雌虫帮忙根本不可能坚持过去。
亚科德本来就是一个暴脾气,这时候遇上这么不讲道理的雄虫,懒得纠缠,一个手刃就给对方劈晕了。
等路非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他在充满营养液的培养仓里面醒过来,已然从B级蜕变成为S级。
二次蜕变是一整个生理和心理的蜕变,他长高了不少,身上的疤痕也都因为蜕变而淡去,眉眼更像他穿越之前的模样,除了那双依旧格外剔透的蓝眼睛。
因为身体亏空原因,他还需要在医院修养。
在医院这些日子,他过得很宁静,没有谁过度打扰他,除了每天定时的心理辅导。
对方一直和他说S级雄虫的好处,一直开解他,说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是那些坏蛋的错,以后不会再有坏蛋了,会有很好的雌虫保护他,他们也会永远幸福等等等。
路非一开始嘴角直抽,听得那叫一个不耐烦,也有想过逃哦,但是每次都能够被请回来——注意,是请回来,没有打骂没有责罚。
如果路非实在想要出去,他们也不会阻拦,而是派虫保护他。
渐渐地,路非对每天的心理辅导不再逃避。
心理辅导从每天一次到三天一次,到后来的一周一次,两周一次,一月一次,再到后来的没有。
阳光渐渐明媚起来,路非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亚科德再来看他时,直接甩过来一纸结婚协议书。
路非已经不再觅死觅活,他放下手中的茶,拿起那份结婚协议书:
“这是什么意思?”
亚科德:“这么几个月过去,你应该已经恢复过来了吧?我需要你的S级安抚,你只需要定时给我信息素就可以,相应的,我给你3S级雌虫的权力和自由。”
路非招手:“笔。”
亚科德没料到路非会答应地这么快,他还以为至少要等上三五天才能有结果,他顿了一下:
“这只是初步文稿,仅供观看,等你看过之后如果没有异议,我会给你最终签订版的。”
路非悠闲地点了一下文件,看向亚科德,柔声问道:“只要信息素?不需要标记?你救了我,光是这点,就足够你向我提出很多过分的要求。”
亚科德摇头:“我只需要信息素安抚精神暴乱,其余的不用你。”
说着,亚科德站起身准备告辞,他要离开时又补充了一句话:
“而且......不是我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路非摩挲着文件,他目光悠长,指尖卷着崭新的纸张,将文件一角揉皱,他叹了一口气,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饮了个干净。
他遭受过那么多苦难,现在是否就是他享受快乐的时候了?
不再卑躬屈膝,不再笑脸相迎。
虽然亚科德是看他背景全无,比起其他的S级雄虫要好拿捏,才和他提出做交易的。但是路非不在乎,他可以自由的玩耍,他现在在乎的是眼前的乐趣——永恒的乐趣。
别再回到那段日子,他愿意永坠光明,哪怕不清醒地溺死,也好过无法逃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