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试过水温,微微烫,递给伽摩斯:
“喝点水。”
伽摩斯接过杯子,隔着玻璃杯碰到水的温度,一点点顺着手指蔓延上心,本来没有味道的水,因为这一关心的举动,似乎也带上了丝丝甜味。
伽摩斯慢慢喝着水,眼神落在转过身继续去处理事务的凌墨,追随着,从头到尾,一帧一帧地打量观察。
或许是这时候的军雌普遍的情况,会把对方的所有行为细节一点一滴都放大。
到目前为止,凌墨一切都表现地非常好。
挑不出错处,甚至以后如果吵架都拿不出手来吵的那种。
“应该问题不会很大,所有表据都确认过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那就应该是斐斯作为新晋少将,会代表第二军参加这次远征。还有就是,这次的随行医护里面有慕恒。”
凌墨对看过的东西基本都是过目不忘,从一堆信息中提取出伽摩斯想要听的,
“不过远征探索任务繁重,我们应该没有多少能够见面的机会。根据最新探测消息,我们最新抵达的星球位于边际,离恒星远,温度低下,生命体还未知,但是最新返回图里面有几张建筑图片。”
说着,凌墨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文件中抬起头:“我好像一直忘记问一个问题。”
伽摩斯现在对凌墨是有问必答:“你问。”
凌墨思考了一会,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如果目前星系上面居住有生命体,那么虫族是会选择战争征服还是......”
恕凌墨想不出更加委婉的方式了,毕竟这还是在原基础“侵略”上得到的优化结果,“征服”这个词语应该......会好听一点?
虫族的世界观念毕竟还是和abo世界不太一样的,第五次远征的根本性质到底是侵略还是探索,凌墨需要问清楚,以便及时调整心态。
alpha的表情格外凝重,已经在思考如果这真的是建立在侵略意义上的探索,他该如何自处,或者说,是否要建议“怀柔政策”,估摸着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算了。
alpha从没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他没有想要一己之力颠覆整个虫族的“宏大志愿”,他身份敏感,不想招惹麻烦。
他只想好好的保护好伽摩斯,和伽摩斯一起过好彼此的日子就好。
就目前看来,一切都还很遂心意。
伽摩斯看着凌墨点头又摇头,一下凝重又一下纠结,一场及其复杂的内心戏都要在alpha脸上演完了。
伽摩斯出声:“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远征距离太远,后备资源不足,非必要时候不会轻易发动战争。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寻找能源和矿脉,如果遇到危险,自卫战还是会有的。”
凌墨回神,尴尬地挠挠头:“习惯成自然,习惯成自然。”
以前是上将的时候考虑的因素太多,早就形成快速反应了,对一件事多方面分析并且在短时间内思考出数种应对策略,这是他下意识会做的事情。
伽摩斯倒也不在意,坐久了觉得身体有些发麻,脖子也有些疼痛,话说从刚才起床他就一直觉得脖子怪怪的,估计是落枕了。
伽摩斯抬手抚上脖子,指尖触及到的地方一一个牙印,还没有完全痊愈,可以清晰地摸到每一个牙齿的痕迹......
随着手指的移动,在后脖颈那一块尤其密集,一层交叠一层的,已经摸不出牙齿具体的痕迹。
军雌罕见的耳朵微红,意识到自己刚才都是在这样和凌墨说话,一下子就尴尬地无地自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伽摩斯迅速起身,纠结地看了一眼埋头处理文件的凌墨,下颚微咬,到底还是没能羞恼地说些什么话,转头回休息室整理衣服了。
这三天时间过得太过荒唐,无论是军雌还是alpha反应都比平时要慢半拍。
比如说伽摩斯一醒来就下意识找凌墨,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是衣冠不整;比如说凌墨看到伽摩斯身上的痕迹就大脑一片空白,全程不敢看伽摩斯,只会埋头处理文件......
伽摩斯终于在镜子前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在战场上被晒得小麦色的肌肤硬生生留下了红痕,脖子每一处都无一幸免,喉结也惨遭其害。
松垮的衣服完全露出整个肩膀,方才他就是以这样的姿态和凌墨说了那么久的话......
伽摩斯伸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撑住洗手台,沉默了半晌。
银白短发外面的耳朵通红到滴血,情绪起伏过大,“bling”一下,额发间窜出两根细弱柔软的触角,害羞地挤在一起,打成结。
还好这时候凌墨不在,否则要是看到这卡哇伊的触角,指不定把持不住又扑过来亲亲抱抱了。
谁懂啊!触角真的好可爱!
片刻后,伽摩斯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手往额头上一拍,触角一下也就缩了回去。
整理好衣着,高领的军装没有多少,好在最近天气转凉,即使穿厚实一点也不会有虫怀疑,伽摩斯多加了几件衣服,努力把痕迹完美藏在衣服下......
整理衣领的时候动作有些快,不小心碰到后脖颈一块凸起的地方,一阵酥痒的痛意传来,不是那种疼痛,而是带着某种酥麻。
伽摩斯下意识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等待着那阵悸动过去。
片刻后,他偏过身子,对着镜子去看镜中的自己。
后脖颈那一块肉眼看起来不明显,但是用手去碰却很清晰地可以感知到一处凸起的地方。
指尖温热的温度带过,引起一阵酥痒。
这是......怎么回事?
伽摩斯瞳孔微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生病了,身体某个部位病变啥的。
可是就连3S自愈能力都没能治愈的病,去医院希望也不大......
伽摩斯顿时忧从心来:这会是什么病?他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也没有沾染过奇怪的东西......
伽摩斯没想着要瞒着凌墨,他走出休息室,对加班加点处理完事务、正在伸懒腰的凌墨说:
“凌墨,我好像生病了,或许需要去医院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