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109号,刺眼的白炽灯悬在头顶,坐在束缚椅上的青年神情阴翳,一双金瞳尽是阴鸷与冷漠。
口供录完之后,凌墨刚走出审讯室就被一直等在外面的伽摩斯拽走,拉到一间拥挤逼促的小黑屋,没有监控也没有别的什么虫,伽摩斯直接一拳揍了过来!
伽摩斯拎起凌墨的衣领,把人压在墙上,呵斥:
“四只A级雄虫!有两只二级伤残,一只精神力废除,还有一只当场死亡!你是不是找死?!”
军雌这一拳揍得七分力气,却没落到alpha身上,砸在身后的墙壁上,金属合金的墙体立刻凹陷一块。
即便如此,alpha也只缓缓流露出无害的懵懂,没有丝毫的惧怕,他收敛所有的阴鸷与冷漠: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被吓坏了,长官你知道的,我一醒来就这样了,我什么也没干。”
“不信的话,长官你可以查监控,我也是受害者啊。”
说完,凌墨的眼神突然变质,他轻笑一声:“噢~~我忘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有监控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留把柄证据吗?”
伽摩斯赶到的时候,包间门大开,落地窗也是被震碎的,悬挂的吊灯也砸落在地上,满地碎片,像是经历了地震一样,所有玻璃制的东西都碎成了渣。
血腥味十足,各色虫躺倒了一地,就连alpha也昏迷不醒倒在一边,身上全是干透的血。另外一边已然是两具尸体,一只雄虫一只雌虫。
绯色交易所这种地方从来没有监控!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雄虫去到那种地方结果导致死伤的事情也没办法摆到大众面前来说,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的雌虫也都是受害者,高层也无从追责,只能把这件事情压在箱底,并勒令军部去查。
可是军部才得到“绯色交易所”存在的消息不久,紧接着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伽摩斯少将突然提起要带队去一趟,也没办法发现这件事情。
要证据没有证据,要线索没有线索。
活下来的三只雄虫要么“植物虫”,要么失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绯色交易所”,军部问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而那些雌虫也都一致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好了,凶手是谁彻底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可是别的虫不知道真相,伽摩斯还能不知道吗?!
这一切的一切绝对是凌墨搞的鬼!!
伽摩斯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凌墨:“你现在也是受害者,他们查不到你身上,你计划的滴水不漏,行为处事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无害。”
“为什么下手如此狠辣,你最起码给我一个理由,否则今天就算你已经顺利过了他们那一关,我也有办法把你重新关进去。”
他们两个都是精神力极强的,对峙之中都不落下风。
最后还是凌墨先松口。
凌墨掏出了藏在怀里的胸针,鲜艳赤丽的蝴蝶胸针沾染了干涸的血迹,愈发妖冶起来。
“针孔摄像头,里面拍了你想要的。”
凌墨把胸针递给了伽摩斯,他过于疲惫,但还是说着,
“是我干的没错,我并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他们罔顾生命,低贱宝贵的孕育者,我只是一命还一命而已。”
伽摩斯握紧胸针,他质问:“倘若谁都像你一样去贯彻自以为是的正义,那么还要法律做什么?!你能每次确保你所执行的正义就没有任何偏颇吗?你这样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这正义感满满的言论让凌墨一下笑了出来,金眸黑发的alpha抬起眸子,像黑夜中的猎豹,露出了无比寒冷的光芒,他反问:
“等你们来?有什么用?”
“你们会怎么做我还不清楚吗?无非就是安抚雌虫,警告雄虫,顶多罚款,皮肉之苦却是一点也没有。害死雌虫的那只雄虫你们会怎么处置?噢,大概是发配充军,一生贡献于军部抚慰吧?”
“简直荒唐!!你们居然让罪大恶极者去做军部抚慰!怎么,军雌是哪里得罪了你们要受这种委屈?!受这种苦!所以我说,等你们来——有什么用!”
凌墨直起身子,使劲推开了伽摩斯。
伽摩斯踉跄几步退后,摇晃着站稳。
这种制度在虫族一直执行了数百年,从小就被教育雄虫珍贵稀少的雌虫自然不会觉得这一切有什么问题,只是偶尔会为生活感到一丝迷茫,但也不至于到有了反叛心理。
毕竟雄虫真的十分稀少,一个种族的存亡离不开繁衍,在这种极度失衡的状况下,想要维持生存,就必须要有一方做出牺牲。
伽摩斯垂下目光,晦暗不明的声调像是精准校对过,没有一丝起伏:
“怎么?你难道有既能够延续种族又能够实现对等的方法?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平权的时候,但是雄虫太过弱小,如果不能够好好保护起来,很容易被高等雌虫哄抢致死。”
凌墨倒也没想过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就改变这不忍的现状,但是只要他看到了,他有能力去做些什么,他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凌墨摆手:“不不不,我没想过要推翻你们的什么制度,我可没那么伟大,我不是雌虫也不是雄虫,说到底我甚至根本不属于你们这里,所以我也不在乎你们是怎么运转的。”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先冷静一下吧,这里也不算一个谈话的好地方。等你看完视频,我们谈谈“绑架案”的具体事项。”
凌墨犹豫了一会,推门的手疼的有些发抖,他停顿,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临时标记还没有失效,你身上的伤口去及时处理一下吧,还有你刚刚打的那一拳,太疼了。”
说完,凌墨推开门离开了。
伽摩斯在看到凌墨的定位在“绯色交易所”的一处停顿时间超过了半个小时以上,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于是立刻带队去支援,其中免不了有纠缠打斗,他一心想要找到凌墨,受了一些轻伤。
当伽摩斯看到凌墨一身是血昏倒在地上时,他心都凉了半截,最后发现都是别虫的血,凌墨只是受了一些擦伤,他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这么紧张?伽摩斯也不知道。
估计是已经把对方看作战友了,战友出事,担心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