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嫔妃也陆陆续续来看过,无非只是一些浮在表面上的关心。倒是璟瑟来了几回,碍着科尔沁的这层关系,加上她们之间也有过交集,还算有几分融洽。璟瑟神色如常,只是让她也多顾着皇帝的为难之处,不要多想,升妃总归是件好事的。

  豫妃只是笑笑附和,心里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毕竟她人还要在宫中待着,和皇帝认死理,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她还不想认如懿为榜样,走她的老路,识时务者为俊杰。经此一事,她人真的是变了很多,不再如以往那么毛躁,很多时候也学会了在那安静着不说话。璟瑟看着她,有一句话在喉咙滚了滚,还是没说出来。她想的是,现在的豫妃,曾几何时,不也是以前的她吗?

  但她不能说,不能打破现在拥有的东西。她知道豫妃也是这样想的,人太过清醒太过较真不是好事,有时候糊涂些,才能长久安乐。

  启祥宫来来往往,接待了一段时间的嫔妃,但在如林的人群之中,是有个缺席的人的,自然是容嫔。在成为嫔妃时豫妃就那样反对寒香见入宫,寒香见又是那样的性子,她不来一点也不奇怪。养病的时候,豫妃偶尔也会漫无天际的想,还是寒香见有胆量啊,敢在宫宴上那样闹一场,不像自己败兴而归。

  又有一些时候,平息不了心里对皇帝的埋怨,开始翻起旧账,懊悔的想早知道会被皇帝如此甩脸,当初下药就该更狠一些了,总得留下点病根才好,这样不温不火真是白费了精力。

  她哪里知道寒香见的胆量远不止如此,就像她也不知道,她下给皇帝的药,远没有她想象的那般轻微。

  冬去春来,宫中的日子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封妃礼结束后,豫妃也逐渐回到了皇帝的视线里,毕竟科尔沁的名头还在。当然,是没有之前那般得脸了,皇帝的恩宠更多的还是分给了宝月楼和永寿宫,至少对比其他的人,寒香见姿容无双,嬿婉百依百顺,都是最得现在的皇帝的意的。可以理解,年纪大了,就越见不得谁反抗自己,高位者亦是。便说容嫔,是最无心装扮自己的了,平日怎么敷衍怎么来,然而底子和赏赐摆在那里,做装饰的一支长簪都有够精细,珍珠与花纹流苏都是耗时耗力的代表。由此可见皇帝就是这样,捧你的时候不惜万金砸下,翻脸的时候也是有够无情。

  然而容嫔不在意,恰如嬿婉也不多上心。随着她的又一子永璘的诞生,永琰一天天长大,她的全部心神都用在操持后宫和照顾孩子身上,便有些疲于应付皇帝。而皇帝似乎也厌倦了宫里的艳丽,想要看更外面的白山黑水,花落花开,想看到更新鲜更活泼的东西。于是乾隆三十年正月,皇帝决意再度南巡。

  上一回南巡生了怎样的风波,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虽然说随行嫔妃瓜吃的是尽兴了,但皇帝自己本身的兴致却是彻底败了。所以这一次皇上名为效仿圣祖圣行,实则是要弥补上一回的遗憾,真真切切的享乐尽兴一回。既然他是这样想,嬿婉也不阻拦,左右他玩他的,她也有自己的事,互不耽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