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笑着摇头:

  陈婉茵(婉嫔):" “我甚至都没和她说上话,自然不是。豫嫔仿佛知晓自己不被待见,所以也不和宫中人往来。宠妃我也见了许多,譬如娘娘您,但娘娘您对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这般不可一世,却是不怕自己失宠了?”"

  魏嬿婉(令妃):" “人家出身摆在那里,皇上为满蒙之谊,只要不是她犯了严重的错,自不会薄待,你看颖贵人不也重新复宠了。豫嫔恃宠而骄也是成的。”"

  豫嫔么,空有一副皮相而已,她哪里知道宫中为人之道,待字闺中久了,不过是妇人的体貌,稚童的脑子,听风就是雨。当然,这也是她得皇上喜欢的原因就是了。

  陈婉茵(婉嫔):" “话也无错,只是嫔妾担心长此以往,嫔妃必生不满,届时纯贵妃姐姐和娘娘您便有得头疼了。”"

  嬿婉只是微笑不提,转而聊起了别的趣事。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应承婉嫔的预言,接下来的日子里,豫嫔接连侍寝,每每敬事房的人来,皇上只翻她的牌子,便是嬿婉宠冠六宫,这架势也是不及。其他嫔妃更是无需言说,若说颖贵人之前还能勉强挣得几天,现在是彻底连姓名都没有了。别说她怨气冲天,就是后宫其他人也颇有微词。嬿婉并不插手,这一日如常陪着皇帝在养心殿里说话,正好包太医来请平安脉。有嬿婉和玫妃的例子,皇上对他也是看重。请了安,搭了脉,包太医道:

  包商陆:" “皇上脉息康健,一向都好。”"

  皇上并未让他退下,只是静默不语。嬿婉会意道:

  魏嬿婉(令妃):" “臣妾想起约了舒妃姐姐游湖,便先行告退了。”"

  皇帝自是应了,嬿婉盈盈告退。到了殿外,见只一个进忠在廊下候着,便也不装了,立在那里悠闲自得,任由隐约的风将里头的话语送进耳中。

  皇帝:" “朕腰间日渐酸乏,前日那些药吃着并不大用。可有别的法子?”"

  包太医的声音依旧毕恭毕敬:

  包商陆:" “皇上肾气略弱,合该补养。微臣会调些益气补肾的药物来,请皇上放心。”"

  嬿婉了然,也不再听,只走下台阶招了进忠来:

  魏嬿婉(令妃):" “皇上最近在吃什么药?”"

  进忠含了高深莫测的笑:

  进忠:" “皇上宠爱豫嫔娘娘,豫嫔娘娘人也放得开,可皇上年岁大了,又忙国事到底力不从心,自然得求太医院的方子了。主儿瞧包太医眼下都能来请平安脉,便知皇上是如何信任他的医术了。”"

  魏嬿婉(令妃):" “没什么破绽吧?”"

  这所谓方子无非是强神壮气的虎狼之药,只一时之用罢了,对身体大有损害。她提拔包太医,可不是让他为名利急于求成的。

  进忠:" “包太医本身就是个谨慎之人,皇上好面子,眼下便是您都出来了,自然是藏着掖着得紧,是不会让其他人发觉什么端倪的。”"

  一朝天子最看中的,自然是自己身为君王的颜面。只可惜皇帝防得厉害,连枕边最亲近之人亦听不得,却是百密一疏,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是串通好了。宠妃、信任的太医、手下第一大太监是一条心不错,却不是和他的一条心,真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