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世丧子之后,她悲痛欲绝,几欲把眼泪都哭干。皇帝去安慰她,说她年轻,还会再有孩子,舒妃只抱着那幼子的衣物声音嘶哑道:

  意欢(舒妃):" “我只要这个孩子,只要这个!”"

  她不求多子多福,儿孙满堂,只求有那么一个乖巧的孩子在怀,能抚慰她不得皇上临幸的慢慢长夜,能陪伴她走过重重如枷锁的宫门。她毕生的指望皆在于此,连皇上在那一刻都没有孩子重要。而等发现二者皆是虚假,她便如失去了水分的干枯花朵,失去了最后的生机,再不迟疑,再不苟且,她义无反顾的奔向火焰,于绝望中自焚。清冷的姑娘最后葬于烈火,她的心如玉髓冰魄,素来都是最为刚烈的。

  罢了,罢了!上一世自己做下的罪,这一世,便为你多打算着些吧!

  意欢抱着怀中粉色的婴儿,轻柔的吻一吻他的额头。她的语调轻柔,无人知道那之中到底蕴含了多大的分量:

  意欢(舒妃):" “只要孩子安好,臣妾怎么样都是值当的。”"

  如此,众人便也都散了。

  晚上皇上来,正巧江与彬为意欢看脉。舒妃这一生育伤了元气,更是损了胞衣,江与彬直言此后若想再有子息便是艰难。皇上听了未做言语,倒是舒妃抱着新生的十阿哥道:

  意欢(舒妃):" “臣妾得以陪伴皇上身边,有子在身已是三生有幸,再不多求。孩子这种事情,有一个便已很好,多了臣妾势必一碗水端不平,反倒引得彼此不睦,那就不好了。”"

  如此妥帖,皇帝自然满眼爱怜。舒妃又道:

  意欢(舒妃):" “这孩子在臣妾肚子里吃了许多苦,是臣妾的心头至宝,虽然才一天,臣妾已经是怎么都看不够他了。”"

  皇帝便笑道:

  皇帝:" “这话说的,十阿哥是你的孩子,就这么一个自然养在你的身边,天长日久,哪里有看不够的时候。”"

  如此,便是求来了皇帝这里的态度。不过,意欢想,这还不够。如果不能给出足够的理由,太后那边的心思是不会被打消的。

  舒妃生产,是尊贵的皇子,本该引起其他人尤其是嘉妃的警惕,不过她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为何?

  因为新生的十阿哥身子实在太弱了,他的母亲损了胞衣又肾气虚亏,他便如一只病弱的小猫,一点点风凉雨寒都能惹起他的不适,出生一个月,传唤太医十几回,不仅把整个储秀宫忙得东倒西歪,也扯去了意欢所有的心血精力。一个多病的阿哥无需惦记,只有舒妃为母心切,又恐江太医兼顾皇后胎象分身乏术,她求得了皇上的许肯让母家送了几名善医的下人伺候着,如此终得片刻喘息。太后本想着出了月子就去抱孩子,见到储秀宫那浓浓的药味也止住了步伐。她心下有些不悦:

  太后:" “当初生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弱不禁风啊。”"

  福珈:" “这怀孕呐,本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舒妃孕中那样不适,生产之时更是大伤元气,孩子在母体里受些影响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