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长渊)/主攻短篇/HE
飞升战神长渊X天道之子靖文
我是前不久刚飞升上来的。
初来乍到这所谓的天庭仙界，真是哪哪都不适应。
我从来就不信鬼神。
倘若侍奉神明真的有用，那为何还会有战乱四起，山河破碎。家家户户摆放个供桌，只要香火不断，岂不天下太平了。
也对身边的靖文仙君抱怨过。
可他只是表情微微一怔，随即理所当然地说：“凡间的事，皆有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倘若随意出手……可能会逆了历史，破了命格。”靖文一袭素净白衣，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跟我这种从战场上摸爬打滚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玩意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天道之子，自从天地之中化形，有了灵识起，他便是上神之一，未来的帝君候选。
身上未沾染过一丝烟火气。
我们确实不一样。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我飞升不过一月有余，就凭借着豪爽的性格？过人的酒量？还是人格魅力？迅速跟“绝大部分”神仙打成了一片。
为什么是“绝大部分”呢？
我也是后来才明白了。这天庭里的神仙，实际上分为两种，一种是我这样的，在凡间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足以名垂千古，受得百姓爱戴敬仰，得以飞升成神的。另一种就是靖文这样，来自于天地之间，自开灵识起，便领着一份神职，尊称上神。
也就是天庭的原住民。
虽然我们这些外来人士，也靠着凡间的信仰位列仙班，但总归是跟人家不一样。
那些人吧，啊，不对，他们是神。
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那种“神”，是无法与之深交的。
“陵北王朝四十五年间那场战争你在天上的时候见过吗？”
靖文的眼睛无比纯澈，蓦然对上时会觉得他好像单纯的不谙世事。
“见过的，那是你封神之战吧。凭借三万士兵，抵抗十五万陵北将士，负隅顽抗近三个月，兵法战术运用的精妙绝伦，最后以少胜多，陵北燕南两国得以统一。”
“那场战役，打得十分精彩。”
这话这我听着不太舒服。
我在下面为了家国大义拼命厮杀，为了结束战争，开创盛世，不惜……
“我死的时候你见过吗？”
靖文点点头，表情竟然看起来有几分兴奋，“不愧是长渊君，五倍之多的强敌也丝毫没有畏惧，在大战的最后关头，甚至设下计谋，将自己悬挂于城墙外，佯装己方叛降，扰乱敌心，诱敌深入，最后一举歼灭。”
“而身处暴风眼的你，在大破城门时，被敌军万箭穿心，钉死在了城墙上。”
虽无愧无悔，那些场景确是我不敢再回忆的。听旁人说起时，仍身有不适，那些曾经历过的疼痛太过鲜明，心脏狠狠一悸，我佯装云淡风轻手干了碗酒。
靖文也就没有看到我皱起的眉头。
酒碗落下，我看到靖文那双干净到有些残酷的眼睛，他正定定地望着我，表情生动，眼波流转仿佛带上了些不一样的情愫。
靖文拿起一盏小酒杯，那雅净的脸上泛起笑意：“长渊君，我敬你。”
我没有接他的茬，自顾自放下海碗，仰头瘫在了长椅上，箍着长靴的腿也上了桌。
我还束着高高的狼尾发髻，身上还穿着从战场上厮杀后破烂的盔甲，若不是天界这特殊的环境，净化了过多的杀伐气。
相信他定会对我这一身的血腥味嗤之以鼻。
神仙都是这样。
“陵北地处寒冷之境，土壤贫瘠，种不出多少粮食，百姓每年饿死无数，适逢赶上这次百年难遇的大寒潮……这才不得已南下，举国攻打我燕南。”
靖文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无辜，似是不懂我的用意。
罢了。
人间的事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就像有画面的故事话本而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哪里会懂得家国情义，倘若他们能出手，或许也不至于嗯……不是一路人，说不清。
以后不想跟他玩了。
日子过久了，天上也还不错，闲来无事可以去找那些封神早的前辈喝酒，听他们吹牛。有点像行军打仗的时候跟属下在篝火旁畅想出来的和平日子。
最喜欢的还是诗仙前辈。
他们生活的年代是盛世。
听他描述的人间，国力强盛，天下太平。诗仙前辈一辈子游山玩水，尝遍人生酸甜苦辣。不得不承认，他们写出来的玩意儿是有点东西的。
我是个肚子里没有几滴墨的粗野莽夫，看他们以文会友，除了在远远的边上拍手叫好，也说不出其他溢美之词。
这时候靖文总会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表情似懂非懂，跟着我一边拍手，一边小声地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什么是鱼水之欢？”
我看看靖文，靖文看看我。
我本是想离这些“神”远远的，那些“神”跟我想法也差不多，大家都默契地达成一致，相互敬而远之。
只有靖文不一样，他好像特别粘我？
总是神出鬼没的，追着我问东问西。
我向来热情好客，即使是靖文，一般来说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耐心地解答他的疑问。
但这个问题，着实有些难度。
我出身将士名门，从小习武，进军营操练，算上我娘我姐，见过的异性好像都没超过十个手指头，当然也可能在战场上看到过陵北的女战士，只是大家都灰头土脸的认不出罢了。
“这个问题很难吗？”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生得唇红齿白，俊俏无双，若放在燕南那定是顶级的美男子。
明明是在问情/欲之事，那神情全无风月之意。
尔后，靖文还说：“我以为你什么都懂得。”
呵，笑话。
我当然懂。
飞升神系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而我生性爽朗，最爱结交豪杰，尤其是这些优秀到足以封神的人物。
弥罗仙友留恋凡尘，钻研天条律例钻空子，凭借各种“出差”去人世间溜达，私下里搜罗了不少有趣的玩意……
我就想想了，拿上几坛好酒，准备去讨几本“书”看看。
我文化水平不高，仅限识字，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没什么意思，但民间话本这可是我的心头好。
我军久驻边塞，那地方说是空虚寂寞冷都显得空泛了。打仗的时候还好，都紧张起来，总有忙不完的事。
不打仗的时候，无非就是练练兵，盘盘粮草。稍有空闲的时候，可以看看我军中流传的话本子，不识字的就凑一圈，找听过故事的老兵油子添油加醋的叙述一遍。
老油子们通常识字不全，看话本看着一知半解，剩下的全靠脑补。我有幸也去听过几次，跟说相声似的，好家伙，比话本还精彩。
这些话本子大多都是投军时带的，或者去补给时买的，一人看完传给另一人，依次流传下去，等到我这时，总是破破烂烂的。
别看我大字不识几个，我可是非常重视这些宝贵的“文化资源”。
我行军打仗，至死未尝败绩。
里面有数不清的漂亮仗，兵法运用的堪称精妙绝伦，常常被后来人当做典范楷模。其实说实话，都是我手下爱将的功劳，我有一个巨大的谋士团。
至于我，我应该是算不上……聪明。我算是直觉型选手，身体反应永远比脑子要快，我只爱爱往前冲，且绝不后退。
所以总会被谋士们骂一根筋。
这时候我就掏出残破的话本子摔在他们面前，“给老子抄十遍。”
这样，我就有精修版的话本子看啦。
除了让谋士们罚抄，来供给士兵们阅读之外，我通常还会“压榨”他们，让他们给我写新本子看。
写不出来？
下次打仗跟着我冲第一排。
总之，我是非常重视我军的“文化建设”还有传统民间文学素养提升的。
这次到了天界，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乡巴佬”好好开开眼不是。
我凭几坛好酒借来不少凡间最新流行的话本，本来想着如果看到好的就放一边，等着留给靖文慢慢看。
通通阅览一遍后，我突然觉得弥罗这小子不厚道，拿给我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如清水般寡淡的东西。
真没意思。
我怎么能给靖文看这些，我那清心寡欲的靖文上神看到之后得有多失望啊。
于是我扛起了尘封许久的宝刀，轻轻地扣响弥罗的门扉。
弥罗收了我的好酒，还妄图跟我拿乔，拖了长音问道：“谁呀——”
“战神长渊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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