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这样，元宝，去后院找个空房间给老本先住。你就在那先试试看，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是。”
元宝带本七下去了。
楚相如见他直接留下了本七，便问他：“就留下他了？”
白沫抬眼，“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
“不，我没意见，只是以往阿沫都会多看几个人，这么快决定是我没想到的。”
白沫也知道这么快决定还是太草率了，但这是在北方，会养蚕的本来就不多，能找到一个人出来已经很好了，“其实我也没抱很大希望，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所以先这么着吧。”
“好。”楚相如应声。但估摸着应该是能成的，本七虽然有两三年没养过蚕，但以前是专门给皇家供养桑蚕，技术应该都还在。
他微微低头看着白沫，希望这次能帮上忙就好。
月底到了，白沫照例去商铺盘查，其实以往这种事都是刘言自己来，但他答应了楚相如要多教他点东西。
“这边是上个月余存的黄金麻，用的不算多，我想下个月也不用再进货。”
白沫颔首，“这东西也就用来做个装饰可以，而且现在市面上也没什么人用，以后少进点吧。”
刘言：“好。”
看了一小半，白沫瞅了瞅一旁到现在都没吭声的楚相如，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他和刘言的话，不希望他一天就能学会，但至少也要能听懂就行，“你还好吧？”
楚相如问：“嗯？我还好啊，怎么了？”随即他一笑：“阿沫是不是以为我听不懂？”
白沫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一开始学，怕你跟不上。”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来，阿沫你不用担心。”
行吧，也不是不相信他，确实也是时间紧任务重，没办法把这些事掰开揉碎教他，等回头再好好教一教。
一直到傍晚，白沫才忙活完。
“忙完布行忙绣坊，我都要累死了。”
刘言倒了杯茶过来，“少夫人辛苦了，过几天还得再劳烦您操劳一下，河西那边来了个老板，想来找我们长期合作定做。”
“好，他来了你派人通知我。”
刘言退下后，白沫抓紧时间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楚相如摇了摇头，这倒是让他很惊讶，相如学东西那么快的？
见白沫很震惊，楚相如手抵在嘴边作势咳嗽了声：“哦，还真有，为什么每次卖货之前，都要先问客人之前买的货感受？”
白沫似乎打消了疑虑，他笑了笑回答道：“这叫售后服务。”
“售后服务？”
“嗯，就是根据老用户对货物的感受，收取意见进行改善，而且这都是有话术的。”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来，上面记载了客人说的话和回答的对应话术。
白沫道：“你别看只是几句话，这里面还是有点东西的，很多客人不会直白说出来，但说得婉转，就要看你能不能听懂了，比如客人说你这东西买回去还好，可放了几天就有点硬了。”
“他这是在说你料子不好，洗一下就不行了，就要跟他解释，这料子用了阴麻料，若是用热水洗了确实会导致干了以后容易便硬，下次穿之前用炉子烤一下就行。”
楚相如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我还写了好多，当时把这东西给刘言的时候，他也觉得麻烦，后来用起来客人感觉不错，而且重要的是在其中要服务周到，对比之下对方自然会觉得我们这比其他地方好，就算东西贵点，他们也能接受。”
这倒是让楚相如叹为观止，虽然他知道这些话肯定是些话术，但没想到还能结合客人的实际感受。
“既然这样，我觉得这事可以跟爹商量一下，让其他铺子也学起来。”
“额，这个嘛。”白沫欲言又止。
“怎么了？”
看着楚相如的脸，白沫还是说了：“这事我倒是想过，但我只管楚家的铺子，其他的也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就算说，楚老爷和其他掌柜能同意吗？”
这倒是真的，当初楚老爷只是将新琼街这一间铺子划给了他们，其他的还是由楚相如管，后来也是由楚老爷自己接手了。管理上的事，他们根本就插不上话。
“但阿沫的做法是很有成效的，我想如果提出来，爹不一定会拒绝。不如我就帮阿沫跟爹说吧。”
白沫很欣喜：“真的啊？”
看着眼前人开心得亮晶晶的双眼，好似要流出水来的漂亮，楚相如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阿沫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
“真的。”
“那好，到时候成了可以让楚老爷多拿点分红出来嘿嘿。”
“嗯。”
尽管穷图匕现，那又如何呢，只要阿沫高兴，什么都可以给他。
安排好的马车来了，两人才从铺子里出来，但天色已经快黑了。刚走出门，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但因为隔着一条街和房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白沫便好奇地念叨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身旁的刘言张望了下，“哦，那边好像是一座酒楼。嗐，最近这事常有发生。”
白沫：“常有发生？”
刘言：“是，少夫人最近没来这块，您和少爷不清楚，自从上次乔老板和赵成功被抓后，我常听说有些老板被抓，前天还抓了个赌场的老板，听说也是勾结官员，偷税漏税。”
大御明面上的赌场不少，而且缴税也颇多，虽然白沫一直对赌博这种事十分厌恶，但没办法，这却是这个国家合法的收入。
刘言说完这个，凑上来小声道：“其实大部分赌场都是打着合法的名头，偷税漏税那都是小事，很多赌场的牌子甚至是一些官员卖的。最近抓得紧，那些赌场都不敢开张了。”
白沫哼笑一声，“那也算他们活该，赌博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生意。”
“不过最近怎么感觉查得很严啊。”
一听这话，刘言立马提高警惕：“放心少夫人，咱们这绝地没问题，咱们可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做生意的。”
这话说的，那个老板不放心呢，“嗯，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