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式结束，松野看了看大家，二三年纪都很冷静，一年级则透露着隐隐的兴奋，恐怕是因为第一次来到春高。
“上午可以再观战一会，等会我们在原地方进行集合。”松野说完看向饭纲，看着饭纲点头才宣布解散。
安冈青梓并没有乱走，随意望望很容易就找到了赛程表，一块非常大的指示牌竖立在正中间，写着各个赛区正在进行的比赛。
速度快的场地已经比到第三场，有些场地还在第二场。
“我们去看乌野的比赛吧。”
“好。”
佐久早圣臣也对乌野的比赛很感兴趣，乌野和白鸟泽的比赛录像他抽空看完了，乌野的风格真的很多变。
来看比赛的每个人最先注意到的都是选手和比分，乌野和椿原的比赛进程还算快，现在的比分是15：16。
场外因素反而没那么吸引注意，至少在听到关西腔前青梓都没意识到站在旁边的人是宫侑。
“他在集训时可不是这副表情啊，好怕怕。”宫侑虽归那么说，可语气里还是涵盖的有趣更多。
“可能也是托宫前辈福。”
“喂……”要骂人的话没有骂出去，宫侑转过头看见了安冈青梓，他们相遇的机会也太多了。
而且他们三个井闼山的好爱集体行动，他和阿治都没有天天待一块。
“橙发小不点好有存在感。”
“他是日向翔阳。”青梓不用想就知道宫侑说的是谁，“你们好像在一个小组吧。”
宫侑敲了两下栏杆：“应该？”
“诶，那这场谁赢了就是你们下一场的对手。”
乌野拿下了他们在春高的第一场比赛，宫侑看到这个结果朝他们挥挥手便离开了。青梓多看了两眼哭着鞠躬的椿原队员，春高第一天会淘汰40支队伍，他们是这群队伍里的一员，每支队伍都可能是这群队伍里的一员。
竞技体育总是美好又残酷。
来到集合地点，饭纲学长已经在组织队伍，青梓立马接过清点人数的任务，也就此把每个人再看了一遍。
别的还说不清楚，但他现在最想的果然是和井闼山的大家一起打更多的比赛，把时间延续到最长期限。
二回战的对手是茜山，茜山是支防守和发球较为厉害的球队。
“茜山的队长叫做灰谷，他也是二传手。”松野指着视频里穿着一号队服的球员，“灰谷作为二传手和队长串起了整个队伍。”
“我们明天是第三场比赛。”
第三场比赛时间并没有那么着急，进场后他们还路过了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现场。
青梓环视周围一圈，关注这两支队伍的人很多，稻荷崎的拉拉队还是很热闹。
乌野的一传有些远了，影山摆出背传的姿势，却临时转过身击球，形成一个完美的反弹球。
好厉害。
乌野的10号此刻也动起来，极速冲向无人拦网的右翼，用没人能赶上的速度击出了这一球。
古森元也愣了愣：“厉害……”
“这就是乌野正宗的跑动快攻。”青梓虽然看过挺多次但还是很感慨，小臣没有说话，他现在的脸色果然有些阴沉。
“不要现在就开始想象威胁呀。”
“小心为上。”
可你的眉头皱的太厉害了。青梓没有说出吐槽，神秘地笑笑把话题揭了过去。他的忽视瞪视的水平已经登峰造极，哪怕地板被瞪化他也能够好好应付。
宫侑用同样的招数回敬乌野，现在是宫治发球。
“你刚刚在想什么？”圣臣的语气有些不解。
“我想说你的眉……”青梓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怎么皱得更厉害了，“我想说赛前需要个好心情，现在开心一点比较好。要不我来讲个笑话吧……”
圣臣的眉终于舒展下来，青梓松了口气，他好像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因为圣臣现在又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他。
他还是安心看比赛吧。
宫治的发球拖满了八秒，发球落在自由人前面被接下，这一分乌野拿了下来。稻荷崎的拉拉队依然是一等一的厉害，快速拍打的节奏把不是他们的观众也给带动，可对乌野发球队员就不算友好。
发球权轮转到稻荷崎。
“阿兰这么拍球有种篮球的气势。”
元也因为青梓的话也盯了过去，“真的，有点像。”
暂停时间稻荷崎开始拉拉队合奏，如果本校没有拉拉队抗衡，光一个发球的影响就很大了。
“哇，太鼓。”
如果第一个难关是拉拉队的影响，乌野已经靠太鼓克服了这个难关；第二个难关，就是现在又轮到了宫侑发球。
“又是一记ACE球！两种发球运用得出神入化，这就是宫侑！”
好写实的解说，青梓差点也要一起为发球欢呼：“阿侑现在的样子好像boss。”
“好吵。”
佐久早圣臣看了青梓一眼，他实在不理解青梓的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半场比赛已经搬出好多个好像了。
“是挺像的吧。我总觉得后面阿侑会拿出更刺激的。”
双胞胎的默契就是最强的武器，宫治突然的快跑，宫侑为了托球跨出的一步，球分毫不差地传到宫治手上。
太帅了！青梓握紧拳头，如果他在看台就好了。
古森元也看了看抿嘴抑制兴奋的青梓，又看了看神色好奇的圣臣，深感自己的任务重要：“快到时间了。”
“好。”
青梓还是很靠谱，一离开这儿青梓立马变为了平常的样子，谁知道他刚刚像个小孩子一样。
茜山队伍的气氛很紧绷，甚至称得上一潭死水，教练叹着气在心里措辞，碰到种子队的队伍都是没那么幸运的，可每一支队伍都有概率相遇。
“还没比怎么就那么消沉了。”灰谷的音量不算高却足够每位队员都能听到，“赛程表早在开赛之前就安排好了，我们昨天打败南池时每个人都很骄傲，因为这代表着我们能走向第二天！我需要你们怀着这股骄傲，继续走向第三天。”
“好！”
教练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些话队长来说更好一些，灰谷是他们茜山排球部每个人都信赖的队长。
茜山负责发球，而被安排在1号位的正是灰谷。
灰谷的心和他的表情一样冷静，要他们打败井闼山是很难，不战而屈人之兵更不可取，他要为他们的队伍拿下第一分。
井闼山的资料非常好找，连带着选手的资料也很容易。现在后排的三个人狮神、安冈、古森，明眼人都知道往哪发。
狮神完全预料到球会发到他面前，他没料到的是灰谷这一球是跳飘球。
球打在他的手腕上飞向场外，他有些懊悔地说：“抱歉！”
“没事。”
他可能还需要一两球才能接起，擅长发球这一项也挺可恶的。
第二球却没有给到他，跳飘球的轨迹就是那么诡异，估计连对面的1号自己都预料不到，球歪歪地飞向了安冈那边。
安冈的反应速度非常快，像捕捉猎物一样接起这球，他没有喊出他们二传手的名字，球飞速地传了过去。
茜山的拦网也很快，他们在猜测井闼山的二传会把这一球给谁，他们的王牌还是副攻？
饭纲摆出了要托球的姿势，却配合着球的时间转身将球给直接扣了出去。
“井闼山的配合非常迅速完美！二传手饭纲的姿势真的很有欺骗性。”
饭纲掌比出了击掌的手势：“非常好的传球！”
青梓笑着迎上动作，“饭纲学长打的好棒！”
发球权到了井闼山手上，青梓也轮换到了1号位。
茜山的防守较强，那最好的选择是空位，手中的球转了两圈，每道纹路都蹭过手心。哨声一响，他立马将球抛出。
看到了，那个地方。
“砰——”
茜山的自由人往右横跨一步却没能接上球，他是怎么敢用大力跳发还往边角发的，太容易出界了吧。
可惜没有。
“来自井闼山安冈的非常好的边线球，对力度的掌握非常恰当。”
“再来一球——”
可别再来了，茜山的队员都是这么想的，压线球也不是每回都能准的，而且为了保险也不会继续发这种球吧……
两种猜测全部错误，茜山的自由人不仅头痛还手痛，这次他的站位往后退了几步，球飞来时他敢断定不会出界，却因为力道太大打在他的手上还是弹出了界。
灰谷及时注意到了队里的状态，往教练处看了一眼，茜山第一次申请暂停。
时间有点早，但为了抑制这种势头，暂停是很有必要的。灰谷摸了摸他们自由人的头：“没事，他也有可能失误，而你也在越来越熟悉他的发球。”
“好的，学长。”
他的确因此而燃起了新斗志，重新站上赛场的他非常认真地盯着安冈跳起。
这一球是跳飘球！他怎么忘了安冈也会跳飘了。跳飘要比跳发好的一点是更加熟悉，他成功接下球，哪怕给出的一传很糟糕。
“灰谷学长！”
灰谷利落地将球传给了王牌，扣过去却被井闼山的二传给拦住，要掉下时万幸他们的自由人一个鱼跃用手腕将球给垫了起来。
很低，但也足够，他需要再组织一次进攻！
球第二次仍传向了茜山的王牌，他避开拦网选择了斜线球，井闼山的自由人却在后排虎视眈眈，等球砸下后更是瞬移接起。
好长的回合，两边的想法同一次统一了。饭纲的眼神有一瞬间和茜山的副攻对视，擅长防守的队伍吗？
“佐久早！”
完美的轨迹！灰谷咬了咬嘴唇，他下意识对传球轨迹进行判断，饭纲这一球给的是佐久早。
佐久早内心并没有多余的想法，球传过来他谨慎思考怎样的打法能得分。茜山的拦网高度很不错，他将球击在了拦网的手上。
打手出界！
“这一个来回终于结束了。茜山的顽强和井闼山的完备都凸显得淋漓尽致呢。按理说茜山再多来几个回合说不定能拿下这球，可惜井闼山是一支完成度很高并且成员实力强劲的队伍。”
青梓听着周围的欢呼声，“总觉得这像队长之间的对决。”
“确实。”古森元也想到了同样是二传手担任队长的茜山，“他们的队长也是三年级。”
青梓又站上了发球位，这是他第一局的第四次发球，总觉得和这个球也开始建立感情。球在手中转了两圈，他依然选择了压哨，球和余音一起飞出去会很有趣。
跳跃，击球时却收了点力道。飞出去时青梓心里没底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虽然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观察他的表情就是了。
球落在前场，已经准备接重扣的茜山队伍来不及上前，井闼山又拿下一分。
第一局井闼山毫无意外拿下了胜利。中场休息青梓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放下后把额头上的汗给擦干：“他们也很厉害。”
佐久早垂眼看着这人的灰色头发，仰起头是被激起兴致了吗？
“好难得。”
“诶，我不是经常夸别人吗？”
他没有开口解释他是另一个意思，安静等待着青梓的下一句话。
“我很佩服每一支认真对待比赛的队伍。”
像青梓所说的那样第二局他的精神非常集中，在第二局靠发球拿下了五分。在青梓又一次得分后，圣臣花费一秒想了想，这种精气神应该是茜山不想要的吧。
状态不错的不止青梓一个，佐久早圣臣默默看了一眼饭纲学长，队长的状态也很好。
饭纲能感到自己状态很好，没有和茜山的队长交流过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把球托给了白壁，茜山拦网的人正是灰谷，灰谷没能彻底拦住这一球：“一触！”
灰谷大概知道井闼山除了难对付的王牌、拦网、接应、自由人外还有谁了。他对风格相近的人总是很没辙，托球的对象会被轻易察觉他能拼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灰谷学长！”
伴随着呼唤而来的是传球，他侧过身井闼山的狮神跑去了他侧身的方向，饭纲却稍稍慢了一拍。
可惜不能再拖了。他把球扣向对面，一个迅速的二次进攻。
不是出其不意，饭纲没有接住却察觉到他的这一球，他们隔网眼神相撞。
“打得好。”
“你也是。”
比赛结束，球落在对方场地青梓后知后觉感到了饥饿，提起饭总会想起阿治，他总算从比赛中抽出一根神经，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怎么样了……
他们俩居然站在那。本来想冲过去的步伐差点因为散露出的一点点不甘心而停止，青梓感觉自己的笑容可能彻底淡下来了。
他最讨厌的时刻。
“你明明赢了怎么比阿侑表情更臭。”宫治毫不犹豫进行吐槽，宫侑的臭脸他见识了一路，青梓笑着过来现在也变这样了，“我们明年会打爆他们的，当然还有你们。”
宫侑注意的点还是十分奇特：“我表情哪里臭了？”
“好。”
青梓回复得很认真，一个字都被他说出誓言的气势来了。
现在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宫治斜了宫侑一眼，“阿侑你先去买饭团吧，我和青梓再聊两句。”
“哈，为什么要我……”
“你就去吧！”宫治行云流水地赶宫侑，宫侑还是不太想走，突然又像领悟了什么一样露出大彻大悟的表情走开了。
“好了，你不是一直都想我们单独聊聊吗？”
“你好敏锐。”青梓没想到宫治把宫侑赶走是为了这个，和宫治一起走到附近人比较少的角落。
“阿治很喜欢排球吗？”
宫治没想到青梓会问这个，愣了愣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端倪，“还算喜欢。你需要我反问回去吗？”
“需要，拜托了。”
“你喜欢排球吗？”
沉默的时间很长。青梓把眼神投向远处，距离下一场比赛还有些时间大家都在不急不忙地收拾。元也的头发因为一整场的大幅跳动而有点乱，圣臣在戴口罩，比赛还没有结束多久他就把口罩给戴上了，他的手很修长。
“……我不知道。”
“我觉得答案晚一点也很正常啦，或者没有答案也还好吧。”宫治的语气很随意，他只是觉得青梓对排球不是那么饿，“只要不是因为疾病饿了就会吃饭，所以到某一刻答案也会自然而然浮现。你才16岁未来人生的可能性也太多了。不浮现有时候也很幸福，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说的对，阿治已经有想法了吧。”
好敏锐，轮到宫治感慨这方面，“粗略有了。”
“那我等着阿治有最终版本后告诉我。”
“你都可以去当侦探了。”虽然告诉青梓没什么问题，但宫治还是有被套话的错觉。
“那也挺好，东京有个很有名的事务所，我可以去拜师学艺，叫做毛利……”
“你老了真的不会被诈骗吗？”
宫治吐槽完看过去青梓眼睛亮亮的笑得很开心，现在被诈骗的是他，两秒后他也跟着笑了出来。
他们互相挥手告别，井闼山不靠谱的副队长就此归队。青梓汇入队伍后和佐久早聊起天来，宫治不太了解佐久早，从阿侑的只言片语中能拼凑出一个不好惹的形象，有点洁癖话可能比较少还有一点点耿直。从上次阿侑发来的信息以及回来叙述的蟑螂事件可以得出：佐久早一定是个不太好惹的人。
虽然他看到的画面很温馨。他们俩挨得很近明显关系很不错，佐久早的表情被口罩遮挡不是很好判断，青梓笑得倒是很肆意。
宫治想移开眼睛，这么盯着也太不礼貌了，他又不是角名。这个时候青梓却有些好奇地边笑边伸出了手，可能是因为没有等到想要的反应，他抬眼望着站在他旁边的人，片刻后佐久早也把手放了上去。
不想看了，阿侑怎么还不来？
排球选手的手都很好看，他们贴在一起也很和谐，但哪儿怪怪的。幸好角名不在这……他为什么要这么想，思绪好乱。也是因为青梓的那张照片的原因吧，某些角度看过去还真像在撒娇。
对了，不出意外现在是副队的青梓明年很有可能就是队长，他们稻荷崎的队长会是谁？挑哪个都有点不靠谱到可怕。
“阿治。”宫侑提着袋子终于来了。
“阿侑你好慢。”
“你们不是想单独说话嘛。”宫侑还有点不服气，可马上被好奇给充斥，“你们聊了什么？”
“
可爱标志。”
宫治直觉宫侑想茬了，但宫侑现在神情那么得意，只差把你也欠我一回写在脸上，他懒得过多解释。
“你们好幼稚。”
宫侑并没有怀疑宫治在敷衍他，虽然聊小马宝莉有点怪但也不是不行吧。
“你好蠢。”
“哈，我可是刚刚帮完你。”
双胞胎战争一触即发。
算得上肇事者的安冈青梓正在复盘，他发现圣臣的手很好看便开始好奇他们的手谁的比较大。
结果是他输了！明明远看很修长，比起来却比他大一点。他震耳欲聋的沉默还引来了元也，元也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晚间新闻时间，松野教练把队员集聚在房间里一起看新闻，该说的战术都说完了，剩下的交给明天。
“不看电视吗？”
“你怎么也没看。”青梓关上手机，元也现在要比他矮一点，但他仍然喜欢倒在元也肩上。
古森元也已经习惯这个重量，而且就像圣臣说的那样，青梓很轻。
“你最近有感情问题吗？”他问这个有点尴尬，却因为和青梓很熟悉还是问了出来。
“和人之间的没有。”
青梓的回答很严谨，他执起元也的手，把手贴了上去，他的大一点。
这个发现使他很开心，笑容却没有持续很久。
“我太幼稚了！”
古森元也福至心灵明白了这一切的始末，有些好笑地把感情猜测从心里踢出，“幼稚也挺好的。你和圣臣一年的今年才16岁。”
“在你们嘴里16岁怎么那么小。”
“你们在说什么？”
狮神看着电视机里的精彩表现十分得意，本来想站起来欢呼却正好抓住躲在最后谈心的两位学弟。
“我们在说狮神学长你的接球十分帅气，特别是第三球。”
“是吧是吧，那个时候我正好掌握了跳飘……”
饭纲有些无奈地看着被安冈的话转移了注意力的狮神，狮神热血笨蛋的气质也太浓厚了，好糊弄程度远胜旁人。
虽然也有二年级这三人都不好对付的原因，他们的学弟都很厉害呢，饭纲握住了口袋里的护身符，明天也要顺顺利利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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