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科本人是否是这个状态似乎已经不用再查。
安渡捏着手机深呼吸几下，眼泪还是控制不住流出来。
得治。
攒钱，对，攒钱去治。
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抬手试图擦去还在不停往外冒的泪水。
今天是他生日，怎么可以哭呢？
哭了福气就跑出去了，愿望也不会灵。
他要和安科好一辈子的，怎么可以让愿望不灵...
安渡焦虑地用手抓起一小块被薅秃的蛋糕，想也没想就往嘴里塞。
香甜的蛋糕混着又咸又苦的眼泪进入口腔，他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是安科给他买的，要吃完，不能浪费。
他卡在十二点之前把蛋糕吃完，之后跑去卫生间洗手，透过洗手台上的镜子，他看到自己通红的眼圈。
……
又一次做噩梦的安科忽然拽进一个微凉的怀抱，那人紧紧搂着他，差点让他无法呼吸。
“轻、轻点，安渡...你抱得我好痛...”
禁锢在腰间的力度小了些，他正要松口气，殷红的唇瓣就被堵住。
“乖乖...我们明天去医院好不好？”
“啊？去医院干什么？你生病啦？”
睡意被这个吻和刚才那句话赶跑，安科挣扎几下还是没能睁开眼，只好紧紧抓住安渡的肩膀。
“不是我...陪我去好不好？陪我...”
安渡的语气里带着奇怪的害怕，安科想不出他在害怕什么，只能乖乖应声。
“好好好，我陪你去，那你别亲了，让我睡觉好不好？”
闻言，安渡低头放开他，把脑袋埋得严严实实，怕被看出自己的不安。
“那我们说好了，明天起来就去医院。”
“嗯嗯，我们说好了，快睡吧。”
……
次日，安渡刚醒就把安科薅起来带去了之前咨询过的医院。
安科被叫着站到门外，安渡就在里面不知道跟医生密谋什么。
等他们说完话，这才被叫进去回答医生的问题，然后再被送到没见过的检查仪器前做奇怪的检查。
做完检查，他又被拉去做测试题，答卷刚交上去安渡就进来把他抱走。
“做这些累不累？”
“还好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问题。”
安科挠挠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是什么检查，护士帮忙弄表的时候都没认真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配合着。
“嗯...没事，很快就好了。饿不饿？一会儿我带你去外面吃。”
安渡无视掉周围复杂的目光，在他耳根处安抚性地亲了亲。
“好。”
还在状况外的少年安静趴在男人的肩头，两只眼睛眯起，看起来是还没睡够。
没过几分钟，里面的医生叫了安科的名字，安渡便把人放在外面的等待区，自己往诊室走。
“这个表上说安科有很严重的焦虑，是不是所处的环境不太好？”
“...他之前在一个地方被折磨过一段时间...”
“那就是了，他可能还被人使用过精神控制，内心极其自卑，平时看着没有什么，但因为很容易产生自卑情绪，导致跟别人有些难沟通……”
医生望着那一长串报告叹了口气，而后将报告交给安渡，再拿出一张单子开始写。
“这样吧，我先给他开点药，要是他有什么过激行为就送到医院来配合物理治疗，这个拖不得。”
“好，谢谢医生。”
安渡捏着对面给开的药单出去，他在出门前缓了缓心情，而后带着微笑推开门。
安科见他出来立马起身，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被他搓了搓脸。
“我们乖乖生了点小病，吃点药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啊？我生病了？”
安科不太理解为什么自己做个检查就生病了，想说是不是医生坑人。
可抬眼见安渡勉强笑着，也懒得管他是不是被庸医骗了，先答应下来让他安心。
“好吧...药苦不苦？”
“不知道，应该不是特别苦，吃完就好了。”
安渡摸摸那依旧毛茸茸的脑袋，随即拉起他垂在身侧的手。
“走吧，我们去买药。”
十八分钟后。
安科看着安渡花了好几百买来几种药，内心有些后悔。
他只是想哄安渡开心，但他没想到自己要吃这么多药，忍不住小声bb。
“我可不可以收回之前的话？这么多真要吃完那我岂不是成药人了...”
“乖，听话。”
安渡语气严肃，把安科还想挣扎的话都堵了回去，只能低着头委屈妥协：“好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只要你乖乖吃药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男人刚刚还很硬气的声音现在软了下来，安科傲娇地别过头，悄悄翻一个白眼。
“哼～你哪有凶我，就是我娇气听不得。”
“嗯，我们乖乖被我养娇气了，很可爱。”
“噫...你怎么这么肉麻？”
安科打了个冷颤，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我要饿死了，去吃包子吧？我想吃王姨家的豆沙包，我跟你说，她家的豆沙包是真～的用红豆做的。”
“好，我们去买。”
安渡牵好他乱动的手，指尖从指缝中穿过，而后紧紧扣住。
刚才花了快一千，钱包已经见底了，好在今天发工资，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交水电费和话费。
他老是跟安科打很长时间的电话，又总是用流量发一大堆消息，话费是噌噌涨，不过办了积分套餐之后也没有那么夸张，
安科偷偷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有些搞不懂这个人。
今天的安渡好奇怪，先是莫名其妙说要带他来医院，然后又莫名其妙给买了奇怪的药，现在好像还变得比之前更纵容他了。
是错觉吗？
美好过头的东西总是会让安科下意识否定。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呢？
“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你看起来好怪哦。”
安科随口说一句，谁知攥着自己的手突然用力了些。
“不是吧？你真做亏心事啦？”
安渡当然没做亏心事，他只是想让安科好好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被问到“亏心事”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开始疯狂跳出自己重生后对安科的各种不好的态度。
其实真要论起来他当时那些态度倒也没错，可在知道安科是个什么情况之后，他只想穿回去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