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天前, 在接到越前南次郎和越前伦子的电话,听见两人的劝说后,越前龙马沉默了几分钟, 才对着自己的父母郑重地鞠躬, 淡声道:“对不起, 我做不到。”
越前伦子的脸色骤然一变:“你疯了吗?你想对人家做什么?”
越前龙马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自己方才的话:“妈妈, 从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我的妻子一定是她。”
越前伦子的质问卡在了嗓子眼,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屏幕另一边的、看上去十分冷静的自己的儿子。
可她何尝不知道, 儿子越冷静, 心里下的决定越坚定。
她喃喃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龙马, 她要和别人订婚了。”
“先不说她和幸村前辈还没有订婚, 就算订婚了又怎么样?”越前龙马淡漠道, “她本来就是我的。”
“你太偏执了!”
“我找不到放手的理由。”越前龙马的面上浮现出了凉意,他直直地和越前南次郎对视,“如果她和幸村前辈相爱就算了,可是她根本不喜欢对方, 她喜欢的是我。我不管她有多少理由、多少困难,有多少对我的生气和其他顾虑,她喜欢我, 我就绝对不会放手。”
越前龙马想, 当年, 他应该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这份喜欢没有因为三年的分别而消散, 反而越发地浓郁,而本来被珍惜所掩藏的某种负面情绪, 在这三年里汲取太多的营养,逐渐和那份温柔与美好分庭抗礼。
越前龙马觉得自己好像变了,原本理智的思绪变得异常地原始与凶狠。
他想拥有她,想侵-犯她。
这是一个男人最本能的占有欲。
她会怎么做呢?
她平时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还能怎么办?
在力量方面,她根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越前南次郎严肃地对着越前龙马道,“你不能打扰人家女孩子的生活,你不愿意放手是你的事情,我和你妈妈也懒得逼你,可是,如果你敢伤害别人或者骚扰别人,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越前龙马没有答话。
最终,挂断电话前,越前南次郎语重心长地说:“龙马,要有分寸。”
……
从回忆中抽离,越前龙马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或许是从未想过会被选择,他竟然迟迟地没能作出什么反应。
刚刚还在和他闹腾的女孩子却已经收敛起了其他的表情,若无其事地坐回了把她困了一周的床上。
她只是静静地、深深地看着他,眼里溢满了笑意。
作为第三方且毫无自觉的凯宾先发出了尖叫鸡般的叫声,他头扭得像是要掉下来般先看了眼龙马,而后不敢置信地看向夏夏:“????什么意思????我没理错吧????”
这个时候,夏夏居然还有空分神地想:手机隔音真差啊。
在两人或震惊或茫然地等待下,夏夏慢条斯理地将锁链往一边拨了拨。
为了不影响她的行动,越前龙马买了一根很长的铁链,可同样带来了很多不适。
“哦,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凯宾:“……”
越前龙马:“……”
凯宾心中升腾起一种很难形容的情绪,那种感觉就是以为自己干了一票大的,结果打开钱包后,里面都是一分一分的硬币。
他干涩道:“所以,你本来是打算……?”
夏夏笑吟吟:“本来是打算去找龙马君的,谁知道出门就被人套了麻袋。”
凯宾:“……”
凯宾的五官不由自主地扭曲、位移,他竭力压制着回过神来后疯狂上扬的嘴角,咳嗽了一声:“你怎么不说啊,还让自己被关那么久……”
他快憋死了,他觉得他能拿这件事嘲笑越前龙马一辈子!
夏夏看出凯宾在疯狂地幸灾乐祸,她笑意不变:“因为我改变主意了,既然越前先生那么抗拒你情我愿,不如就让越前老师自己想办法,看看多久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越前龙马:“……”
夏夏很无奈地耸肩,颇为失望地“啧”了声:“可惜越前老师就是个怂蛋呢,换个人,我怕是孩子都怀上了吧?”
虽然她现在的身体还怀不上孩子。
越前龙马:“……”
凯宾:“…………你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
“你和他狼狈为奸,你又是什么好货?”
凯宾:“。”
理亏的凯宾果断地起身:“我先走了,你们聊。”
卧室里,只剩下了越前龙马和夏夏。
夏夏挥了挥手,趾高气扬道:“给我解开。”
越前龙马僵硬得如同木偶般,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然而在钥匙插-进手铐里时,他突然警惕了起来。
他怀疑地抬起眼睑,和夏夏对视:“你是不是偷偷和他们联系了,在故意演戏骗我?”
夏夏轻嗤了声。
还偷偷联系呢,天天把手机放床头,密码也不改,她要是真想搞他,这个坏东西早就被真田哥送去填海了。
“解开!”夏夏再一次命令。
越前龙马:“……”
他不敢再问,老老实实地解开了。
夏夏揉了揉手腕,来回拉伸了下筋。
这玩意儿虽然不重,可是铐那么久,怎么也不可能舒服。
她抱怨:“明知道我手腕有伤还敢铐着我,你好意思说你喜欢我。”
越前龙马没有吭声,他沉浸在不敢置信的迷茫中,琥珀色的猫眼睁得大大的,让夏夏再一次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国中时候尚且稚嫩的影子。
夏夏也安静了下来。
越前龙马那么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谜之自信,可在她的这件事情上,他居然没有安全感到这个地步。
心疼终究超过了其他的一切情绪,她想拉着越前龙马坐下,谁知越前龙马突然起身,有些狼狈地离开了房间。
夏夏:“……?”
他是傻了吗!?
……
越前龙马离开没多久,凯宾便为夏夏送来了手机,想来是越前龙马离开前交代的。
见夏夏淡定地将手机放一边,连开机都懒得开,凯宾抽了抽嘴角:“龙马一直很焦虑。”
夏夏淡定地翻了一页书:“以后不会了。”
“我很意外啊,你居然不生气?”凯宾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床是肯定不能坐的,他有这个分寸,“不管你作出了什么决定,他的确在试图绑你来强迫你。你该不会是想着以后报复他吧?”
“报复什么?”夏夏凉凉地瞥他一眼,不屑道,“他是我未来老公,我要报复也是报复你,关他什么事?”
凯宾:“……”
妈的!
狗情侣!
夏夏被凯宾的表情逗笑了。
越前龙马这种行为为她提供了足够的安全感,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为了得到她不顾一切。
与之相对地,之前越前龙马说要放手,反而让她痛苦。
说出去像受虐狂,可是永远作为 “备选项”的她,从小到大都在奢望着一份非她不可的感情。
越前龙马是最适合她的。
.
越前龙马一直到下午才重新出现在夏夏的眼前,彼时,夏夏正坐在仅剩下来的花园边角,荡着秋千晒着太阳。
凯宾一脸生无可恋地推着她,活生生的一个被PUA的小男佣。
见越前龙马回来,凯宾一副得救的神情,迫不及待地往屋里走:“你们聊你们聊。”
话是这样说着,回到房间透过玻璃门看向花园里时,凯宾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点击了录像。
花园中,夏夏和站在自己身前,冷静自若的越前龙马相对而视——如果不是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和紧绷的身体,夏夏就真的被他骗过去了。
在夏夏盈满笑意、温柔和调侃的神情中,越前龙马单膝跪在了地上。
凯宾:“……!”
他连忙把镜头聚焦,生怕错过了一星半点。
越前龙马手中是一个看上去颇有些年份的木盒,精致的雕刻花纹环绕,价值不菲的宝石镶嵌在上方最中央的位置,一行复古的英文雕刻其中。
一看便是极其久远贵重的珍宝。
他打开盒子,一颗在太阳的反射下,闪耀着夺目光彩的深蓝色宝石戒指赫然出现在其中,本来觉得盒子上的宝石就足够价值连城,在这颗深蓝色宝石的衬托下,被比得暗淡无光。
戒指的款式十分简单,除了戒托和两边飞翔的翅膀,只剩下心脏形状的宝石,可足以展现出它的无价。
越前龙马一字一顿、坚定地说:“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想成年就和你结婚,哪怕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也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
夏夏笑意加深,面色柔和且带着纵容地凝望着他。
越前龙马羞赧地移开了视线,下一秒,他又强迫自己坚定地重新和女孩子对视。
目不转睛,不愿意让对方错失他的半点爱意与郑重。
“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认识你之后,喜欢在我的人生中只和你有关联。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强势偏执,可是我没办法放手。”越前龙马拿着盒子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很快又被另一种执着所覆盖。
他不遮掩地让夏夏看清他不好的一面:“我没有办法客观公正地对待你,我只想不择手段地得到你、控制你、占有你,不接受你的逃避和离开。
“我想和你一起度过这一生,我愿意付出一切保护你、珍惜你。夏夏,你愿意嫁给我吗?”
太阳下,越前龙马褪去了忐忑与羞赧。
他的视线锁定着夏夏,眼底涌动着炙热的占有欲和浓烈的情感,等待着一个答案。
日光照耀下,他的女孩子的嘴角上扬,轻松却又认真地伸出了手。
——这是一个方便他为她戴上戒指的姿势。
夏夏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以后请多多指教,龙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