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滋脏话1
“要么做爱，要么滚。”宋橘手指夹着未燃尽的香烟，怒骂着将酒瓶砸碎在地面上。
眼前的穿戴整齐的绅士男子单膝下跪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枚戒指，在肮脏的巷道里对他求婚。
价值高昂的钻石和真挚的请求，落地溅不起来的雨滴，站在地面上的一双旧布鞋沾上了一圈泥巴，肮脏不堪。
他连换一双新鞋的钱都没有，可别人可以随手拿出价值百万的钻戒在他眼前。
跟他求婚？简直像一出笑话。
宋橘厌恶地皱起眉毛，挪动着身体，在脑海中翻飞出了一张悬赏令上的照片，正是眼前的人——黑林组首领柯西林。
“不喜欢这枚戒指吗，不好意思，我应该带着你去一起挑才对。亲爱的，不要生气。”柯西林的脸被玻璃碎片刮出一道痕迹，他温和地笑着，手指蹭过那道血迹。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如此熟稔地跟他说话聊天，可他对这个突然拦住他的疯子毫无印象。
金钱和自由的诱惑送到他的面前，作为杀手的他按耐下自己的兴奋，故意地退却了一步，不屑地再骂道：“要发疯到别处去。”
柯西林站起来，口气颇有些无奈说：“亲爱的，你忘记我了吗,你说好的你要嫁给我，怎么能食言呢？”
宋橘冷哼了一声：“我不认识疯子，从没有见过你。”
“亲爱的，你，真的忘记我了。”
柯西林“嘭！”的一声将酒红色的戒指盒盖上，捋了捋自己金黄卷发，举着雨伞慢慢凑近宋橘。宋橘依赖着自己的直觉，警惕着眼前的人的把戏，在这处地方，可不止他一个杀手，更何况眼前的是悬赏令中价值最高的男人。
他将手摸到后腰，那儿别了一把枪。
柯西林歪着头，西装外套慵懒地搭在肩膀上。他将雨伞向宋橘倾斜，抚摸上他的脸，再到露出的锁骨，用手指狠狠碾过那里的吻痕问：“今天接过客了？”
宋橘疼了一下，不躲，刹那间松了一下神，转念一想，粲然一笑道：“原来是喜欢结婚play？嗯，给钱，加钱，我什么都能满足。”
柯西林捏上他的下巴，仔细从眼睛看到嘴唇，想要堵住那个不停冒出令他愤怒的源头。雨水淋湿了他的后背，他深吻上宋橘的唇，将人狠压在墙壁上，唇舌交缠，他的牙齿啃咬着宋橘的上嘴唇，舌头触碰过他的敏感的软腭。
雨滴拍打在雨伞上“啪嗒…啪嗒…”的声响清晰地萦绕在耳畔，细细密密的喘息声逐渐加重，暧昧粘稠，如同打湿贴在手臂上的布料。
宋橘感受到柯西林不仅吻在他的唇上，在他的鼻尖，他的眼睛，到他的额头，珍重地亲吻过一遍后，他的手软绵绵的，放松了警惕。
柯西林吻到他的耳边说：“亲爱的，我不喜欢你说的那些话，让我有点生气呢。哦，对了，跟你上过床的人，我都杀光了。开心吗？”
宋橘这才回过神，眼前的危险网一般地笼罩住他，悄声无息的。柯西林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剧烈反胃疼痛，他吐出一口酸臭的酒水，眩晕一涌而上。
柯西林掐住他的脖子，撞到硌人的墙壁上，他发出闷哼。那人转换嘴脸，温柔地抚摸过他的脸庞，眼神似乎陷入柔情回忆中说：“你怎么能忘了我呢，亲爱的，你可是说过的，我们这辈子都要在一起的。我们是同类，对吧？我爱你，你也是爱我的，嫁给我吧？啊……怎么在抖，没关系，你不用害怕，你是我的，我已经买下你了。不过，不要再逃跑，耗费我的耐心了。嗯？”
“滚你妈的。”宋橘愤怒地发出嘶吼。
宋橘从后背掏枪，但柯西林已经掏出匕首，快准狠地扎进他的腰侧，肌肉撕裂的声响。
宋橘握着枪的手抖动起来，“咔哒。”掉落在地上。他握着剩下一半的匕首刃，阻止他再捅进自己的身体里。黏腻的鲜血落在雨水里，晕染开来，顺着水流，消失不见。
疯子……呵，真他妈的是个疯子！
疼痛爬满全身上下，口舌中尝到了些许腥甜，他浑身上下冒出冷汗。他的实力在柯西林之下，只要他不顺从答应，眼前人再用一些力气，他今日就要死在这条烂巷子中。
“我...愿意...”宋橘咧开嘴笑着慢慢吐出字来。
柯西林松开掐住宋橘脖子的手，耐心地将人拥抱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他问：“哦？天呐，亲爱的，想试试戒指吗？”
血液在两个人的手上交织缠绕，宋橘笑了几声，嘲笑自己烂命一条，叫啊，喊啊，也不会有人来帮帮他，到底在挣扎什么。
他咳嗽着将柯西林口袋里的戒指盒拿了出来。戒指沾上了宋橘的血迹，像是认了主人。柯西林郑重地将他穿过宋橘细瘦的手指，愉悦且兴奋地说：“新婚快乐！”
再忍忍，再忍忍，慢慢地潜伏，迷惑他，杀了他，他就能获得一大笔钱远走高飞了！——宋橘在心里大笑着。
“你不怕我死了，立马守寡吗？”宋橘脸色苍白地靠着他。
柯西林抿了抿嘴，打了响指说：“这么点血，不会死人，我会处理好你的伤口。”
宋橘恍惚着，全身的力气即将散尽。
柯西林牵起宋橘的手，吻在戒指上，银质金属冰凉带着爱人的血味。他再吻上宋橘的唇，这下完完全全尝到唇齿间浓烈的血腥味道，他欣慰愉快地说：“亲爱的，好好睡吧，我们马上就回家了，乖。让你疼一点，是为了让你再记住我一次。但如果有下一次，宋橘，我不能保证你不会痛哦。”
宋橘失血眩晕，疼痛让他无法再直立，只能由柯西林抱着他带那辆宽敞的黑色老爷车。
巷口不远处的酒吧依旧喧闹，想着混杂的电子音乐。酒吧老板杰克站在门口，观望着一切的发生，他微笑饮下冰杯里的威士忌说：“嗯…计划一切顺利啊。”
他转身回到酒吧，里头人们吞咽着一口廉价的酒水。外头的雨水淅淅沥沥，泥泞的小巷子不断走进来人。
房屋阁楼里，堆满书的长桌，乱七八糟的杂物。大盘子脸的杰克戴着白色帽子的人，腆着啤酒肚，抚摸着卧在他办公椅上的猫咪。
烟灰缸里的香烟还没有燃尽，抽烟的人已经被带走。那个年轻人，杰克从他十五岁开始培养的杀手和男妓，代号19999。
今日他来时，只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露出锁骨，脖子上沾染着细密的草莓吻痕，脸上沾染着不健康的红，呼吸频率急促。
他按灭了烟灰缸燃烧着的香烟，不屑地笑起来，嘴巴自言自语道：“草菅人命的臭鸭子，还跟我谈原则和条件。”
宋橘来他跟前打商量，说自己有原则不接同一个客。这就是赚了钱了，底气硬了，敢跟他提条件了。
他抚摸着猫咪，将高昂的雪茄剪开，点燃上，舒服地吸上一口，跟宋橘说：“不想接客，可以。现在有人开价买你，马上就要来接你了。”
宋橘继续反驳道：“我说过不跟一个主。”
杰克将猫咪放到一边，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宋橘的脸上说：“不想干？”
杰克打了一巴掌再从自己杯子里捞出冰块，丢给宋橘敷脸。这张脸还是值点钱的，宋橘吗啡成瘾，要钱不要命，做杀手也做男妓，背着1680万的债款。
杰克扭动大拇指上翠绿色的扳指，这一掌下去，宋橘的半边脸出现的了红印，冰凉刺手的冰块带着浓烈的酒精味。
他咬着后槽牙，整理着自己愤怒而错乱的呼吸。屈辱怒火无处发泄，燃烧着心脏。手枪就在自己的腰后，他幻想过无数遍将手枪掏出来，杀了杰克。
可惜他没这个能力，杰克戴着假面具，他连背后的人是谁都摸不准，不过是一颗野草，不得不向低微的命运低头。
他嘲笑了自己一声，应了这个活。
杰克将一张照片推到他的眼前，将雪茄的灰一弹：“跟你的客人有关的，不仅是你的主，还是你的暗杀任务。”
宋橘拾起照片，熟悉感扑面而来。照片明显是偷拍，但里头的人惹眼。金黄色微卷发在风中，恣意自由的笑容，下颚较短，脸上沾着飞溅的黑红血，潇洒无惧，看模样大抵20岁。
“他，我睡过了。”
他的眼睛与杰克对视，杰克看他欲言又止,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说：“又不想接了？好啊，那你就去死吧。你敢吗，臭鸭子？醒醒吧你，这可是最高悬赏，杀了你就自由。自由，懂吗？”
死又不敢，活得又窝囊。
宋橘跟着一起笑了一起来，笑声在阁楼里回荡，他将照片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说：“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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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梦境，正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