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关乎整个忍界未来的战争仍在继续,柱间却发起了呆。豆皮寿司不愧是斑养大的孩子,继承了斑惯有的清醒和犀利,自身更有照妖镜加持,跟他的对话尖锐到让柱间几乎难以回答。短短几句话,柱间被迫揭开最痛彻心扉、难以启齿的往事,摒弃一切光鲜亮丽的外衣,直视自己人生中最失败的部分。

  他看向豆皮寿司,小孩没有说话,只蹲在地上发呆。吃了一半的桃酥早在之前就被失手摔下去,碎裂成不完整的几块,沾着泥土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两人之间安静的气氛和不远处的战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是不该存在的孩子吗?”豆皮寿司问。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柱间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见到小孩的时间不长,对他算不上十分了解,但不知为何,柱间本能地觉得,豆皮寿司应该是一个很不爱哭的孩子,他比柱间见过的所有小孩都更加坚强。也许正因为如此,豆皮寿司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流露出伤心的情绪,只是一脸平淡地看着前方。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柱间的回复,豆皮寿司转过脸来,再次认真地问道:“我的存在,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柱间几乎要被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他似乎总是在做这样的事,明明自己并不想,却不得不违背意愿、伤害最不愿伤害的人。千手柱间的一生似乎就是在这样的迷茫、困顿和悔恨中过来的。也有这样的时候,他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在搞砸重要的事、总是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也许归根究底,除了武力之外,他其实是个很无能的人。

  柱间不知花了多久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鼓起勇气看向孩子,用自己能用出的最温柔的语气说:“虽然没有相处很长时间,但是我超级喜欢豆皮寿司的,如果能生活在一起一定非常不错吧。”

  他注视着孩子的眼睛,轻声道:“豆皮寿司的出生是意外的惊喜,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所有其他复杂的事情都是大人的错……或者应该说是我的错才对。”

  如果这句话的末尾终于泄露出一丝颤抖的痛苦,那也绝非柱间所愿。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小孩不置可否,也没有更多的表示,只盘腿坐在地上独自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总是这么擅长把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归因在自己身上吗?”

  “……什么?”柱间问。

  “如果说对不起的话大可不必。”豆皮寿司说,“你是在父亲走之后才跟漩涡水户在一起的,先决定离开的是父亲才对。之后我的出生也只是意外,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漩涡水户的事——你到底为什么要跟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