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拉着豆皮寿司的手,带他进入自己的实验室。

  说是实验室,其实是个很大的独栋建筑,不同的研究项目分散在不同的房间里。他打开存放兄长遗体的房间。跟其他做实验用途的房间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平常的居室,只是摆放的东西很少,显得空空荡荡。为了保持尸身不腐,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极低的温度下。

  豆皮寿司一溜烟跑了进去,旁边千手扉间叹了口气,连一声“小心点”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可能是因为身负木遁血继的原因,加之千手扉间细心保养,千手柱间的遗体仍然保持在生前的状态,维持了初代火影基本的体面。

  孩子趴在床沿好奇地注视着这具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的躯体。他生理意义上的另一位血缘提供者果然如他父亲所说,是个跟他一样的黑长直,只是如今热情的小麦色皮肤变成了死人的灰白,手臂规整地摆在腰间,双眼沉沉闭合,毫无生气地被摆放在一架床上。

  他小心翼翼拿起一缕披散在床上的黑发,用手指绕了几个卷卷,握在手里攥了一会儿,松开手,长发立刻又恢复了原本顺直的状态。

  孩子放下手,教育千手扉间:“如果这么伤心,就不要总是呆在这里呀,再看一万遍你哥哥也不会活过来。”

  千手扉间“嗯”了一声,“你又知道了?”

  豆皮寿司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桌子靠墙摆放,离得近的墙面上已经被油灯熏黑了一片。

  他问:“晚上对着一具尸体不觉得很可怕吗?搞科研的果然跟常人不一样?”

  “……”千手扉间无奈。他本来是习惯什么事都往心里藏的人,千手族长和木叶火影的身份也不允许他露出软弱的一面。但是自从遇到这小孩,他已经多次被一针见血地点明心事,干脆也不再遮遮掩掩,敞开天窗说亮话:“只是白天工作很忙,夜里闲下来了,想陪陪兄长罢了。”

  “你别看他现在一副安静严肃的样子,其实他生前是个很不靠谱的人,身为火影不想着好好工作,经常跑出去赌博,输的精光让我出钱去赎,仗着自己的木遁成天折腾出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植物种了满院子,开个会也不正经,嘻嘻哈哈的提出各种异想天开的建议。”千手扉间慢慢说,“但是他也是个很伟大的人。”

  “如果没有他,木叶不会建立,千手不会跟其他家族结盟共同生活,族里的孩子也不会有机会平安的长大……”

  豆皮寿司对千手柱间伟大不伟大毫不感兴趣,只摇头晃脑地说:“你这么喜欢他,他一定是个很好的兄长。”

  “我很敬佩他。”千手扉间低声说,“他是个可靠的兄长。”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吗?”豆皮寿司撅着嘴问,“所有人都觉得他很好?连我父亲也很喜欢他,”他顿了顿,改口道,“不,是很崇拜他。火影身死的消息传来,父亲在桌子边坐了一整天,连我给他头发上涂了胶水都没发现。”

  千手扉间所有悲伤的情绪都被打断,哭笑不得地想,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生下这么个祸害……头发上涂满胶水什么的,也太可怜了吧。

  而且,都提起父亲了,就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兄长的孩子了吧?他正要问谁是他父亲,小孩已经先一步问起了他:“初代火影是不是有个恋人叫宇智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