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桀骜不驯、日天日地的人。我时常觉得,我的降临大概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在养我之前,他可能从没经历过这么多折磨,毕竟我向来是个有啥说啥的人,而父亲就算被我气死无数次,最多也只能给我吃顿竹板炒肉泄愤。

  我其实不太怕他。

  他在战场上打天打地称霸四方时候用的大团扇和大镰刀,他都不能用在我身上。我长到这么大,连他镰刀都拿不动,他要真揍我,可能把武器朝我一扔,我都会当场血溅三尺,被压死在他面前。

  哪有忍者的小孩是这么不经打的?

  我小时候,智商低得像个智障,父亲一开始可能是把我当智障儿童养的。他刚发现我智力低下的时候是怎样的无能狂怒,我也不记得,我也不知道。学会说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挺大的了,张口就说大实话,嘴损的不行。他老被我气死,又不敢真的动手,堂堂忍界修罗也只好学隔壁村儿里的老木匠,拿磨平的竹板打儿子屁股。

  所以我在他面前拿木遁种韭菜、把家里堆满了花草树叶、穿女装、摆性感游女的pose、撩他小裙子、编排他跟我老爹的旷世奇恋、把他形容成狗血言情小说女主、还当着他的面看奇怪小话本,他也只能木着脸拿竹板打我一顿屁股。

  更悲伤的是,我虽然战力废柴,却遗传了老爹的自愈能力,身板儿很皮实。父亲一顿竹板炒肉,连让我安静二十分钟都做不到。

  所以父亲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