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的病,突如其来的加重,在家中晕倒后被送进医院,宋启仁因着公司的事情,没有在家,是好心的邻居路过他家门前,发现倒在院子里的安生,帮忙叫了救护车。
收到消息的宋沛言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安生还在抢救室里,奔溃的情绪袭来,抱着手臂将头埋在腿和手臂里,默默哭泣,他很害怕。
最近他的脑子里总会跳出不安的情绪,因为他改变剧情的原因害死了无辜人的事情一直游荡在他脑海,现在又是安生,他有点承受不住,要是安生真出事,他可能会自责到死去。
纪淮南赶过来时,就看到宋沛言把自己圈在一隅小地,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像只被人遗弃在外的小狗。
把人揽在怀中,雨点般大小的吻在他发顶,脸颊落下,安慰他:“冷静下来,安叔一会儿就出来了。”
“纪淮南~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才会害得别人没了父亲,现在又把安叔害得患了癌症,我是不是真的不该贪心的,不应该心存侥幸,认为改变没有影响的~呜啊~”宋沛言趴在他的胸口放声哭泣。
路过的病人、护士、医生,为之同情,在医院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还是没办法习惯家属的泪水和撕心裂肺。
他的话,深深刺痛纪淮南的心,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巧合归结到自己身上,但他此刻了解到了宋沛言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
“言言,你没有错,病痛是没办法预知避免的,是人就会生病。”
“安叔本该好好的活着的,是我,是我让他生病了,我是坏人。”是他吧穿书想得太简单了,每个世界都有它的运行轨迹,是他强行更改的,才会导致其他人的悲惨变故。
“我们言言不是坏人,”纪淮南柔声说:“叔叔还没来,作为加里的大人,你要该镇定下来,等会儿医生出来,你得同医生沟通呢。”
“……我还没通知爸爸,呜呜~纪淮南,你帮我给爸爸打电话。”
“好,那言言不要哭了,你看眼睛都哭肿了,安叔醒来看到是要心疼的。”纪淮南为他拭去眼角的泪。
宋沛言瘪嘴,瞪大眼睛,强制自己不再哭泣,模样甚是可爱,纪淮南亲了亲他眼角,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宋启仁接到了医生电话后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只是离医院比较远又堵车,现在已经到医院停车场了。
纪淮南简单问了两句,又去看他家小哭包,“叔叔已经到了,别哭了。”
可是眼泪他它憋不住,要自己往外冒。
宋沛言长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可水太多眼眶装不下,又掉了下来。
“它、它不听我的话……”
“我帮你教训他,”说着,纪淮南又舔舐干净他脸上滑落的泪水,“看,我把它吃掉了,别哭了。”
宋沛言带着眼泪,“噗呲”笑了声,都这样了,他还开玩笑。
“嗯,谢谢淮南哥哥~”
病人:你们真的是里面病人家属吗?
护士:好男人,哄媳妇的样子太帅了!
护士:神啊,原谅我,请让我在悲痛中磕点糖!
宋启仁气喘吁吁地跑来,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额角的碎发沾上汗水,贴在皮肤上,“进去多久了?”
“应该快出来了,叔叔你先坐着喘口气。”
看到宋启仁,宋沛言眼睛又红了,哽咽着嗓音。就要哭出来,“爸爸~”
才刚哄好的媳妇,老丈人一来又破防了。
“言言,收回去,别让叔叔担心。”
“嗯~”宋沛言咬唇点头。
宋启仁欣慰的摸摸他的脑袋,“我们小言长大了,比爸爸更可靠。”
“我会更可靠的,爸爸,我会找医生治好安叔的病的!”
现在他只能相信神话,祈祷上天让他尽快找到传说中的能治愈万物的神鹿。
手术中的灯熄灭,医生扯开口罩走了出来,“病人病情已经稳定住了,接下来还是住院观察吧,没问题再办理出院。”
“好,谢谢医生。”宋启仁泄了气,脸上的不安去了几分。
接着安生带着氧气罩被护士推出来,送到单人间的病房。
事情太多,宋启仁力不从心,才几天不见,鬓角就冒了白,硬朗帅气的脸上出现了岁月的痕迹。
宋沛言很心疼。
确认安生无事后,跟纪淮南说他要回一趟纪家老宅,找纪爷爷问些问题。
纪淮南心里诸多疑问,辞别宋启仁,仍把他送到了老宅。
车到门口,宋启仁不希望他跟着自己,这件事只能他独自找爷爷。
纪淮南不问,答应他,两人走进客厅,纪宏像是等了很久,说:“小言,跟我去书房吧。”
“好的,爷爷。”
随行的纪淮南就被二人扔在了客厅,袁管家过来问:“少爷,您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让厨房准备。”
“嗯,备着吧,按言言的喜欢的来。”他的言言午饭到现在还没吃。
“好的。”
书房内。
“爷爷,白鹿治愈万物是真的吧。”
“是,白鹿救了濒临死亡的纪家先祖和另一个家族的祖先,自古流传下来的错不了。”纪宏道。
宋沛言:“爷爷,您知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鹿神?”
纪宏:“不知道,但白鹿的神侍应该知道,可白鹿的神侍我也不知道是谁。”
宋沛言垂下眼睑。
纪宏又道:“白鹿和白狼是命定的,会互相吸引,指引彼此找到对方。”他之前有过大胆猜想,眼前的人便是白鹿的转世。
他坚定的目光,宋沛言看到了希望,但没明白他话里的隐藏的意思,“您的意思我只能等着,他会主动找到淮南。”
“小言,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宋沛言不明白。
纪宏明确说:“白狼是不会接受除白鹿以外的伴侣。”
之前告诉宋沛言含糊的话,他之后就去翻阅了所有资料,终于在民间的杂记中看到一篇一个被白狼所救的书生的故事。
里面记载了书生的自述,和白狼的的谈话,其中就有关白狼伴侣的问题。
书生问:“您一直找寻白鹿不会觉得累吗?为何不考虑换一个伴侣?”
白狼回他的是:“白狼生生世世只会拥有一个伴侣,除了白鹿,其他人不行。”
书生:“这是为何?”
白狼:“天性和宿命。”
书生:“何为天性,宿命?”
白狼:“虽为狼神,身上却还是保留着狼性的凶狠,想要制住狼性的爆发,只能通过白鹿的体液压制。宿命……是天注定的,不是他,谁都不行。”
民间杂说虽不能作为实质性的考究,但其中只要稍一把白狼说的狼性带到纪淮南身上,压制带入宋沛言,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白狼只能接受白鹿一个伴侣。
“……我还是不明白,爷爷您的话。”
纪宏道正色:“沛言,你有没有想过,你便是白鹿的转生,淮南月圆夜发狂,是你压制住的,能够压制狼性的只有白鹿。”
宋沛言被震惊到,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被自己否决过,他怎么可能是白鹿……不、现在不是否定自己的时候,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救安叔的机会。
“爷爷……”宋沛言镇定神色,“如何才能救人?”
纪宏沉思片刻:“记得你太爷爷告诉我,需要在白鹿神庙,神像面前吟唱一段祝词,再割自己一滴雨给生民垂危之人便成。”
唱词,宋沛言记起之前看在考古现场看的那本书“白鹿记事史”,里面有许多他不明白的像是歌词一样的话,歌词前面还特意标注简单的词语,其中便有治愈,难道那就是!
“我知道了,谢谢爷爷,我就不打扰您了,等安叔身体好了我再来看您。”
“去吧。”
楼下,看到脸上挂着笑的宋沛言,纪淮南好奇他进去之前沉重的神色,纪宏究竟给他说了什么能让他喜笑颜开。
宋沛言跳到他身上,“淮南哥哥,等安叔好了,我要带他去青华市。”
“去哪儿做什么?”纪淮南托住他的腰臀。
“能救安叔的法子在哪里,可能需要你帮忙。”宋沛言蹭蹭他的脖子。
“需要我做什么?”纪淮南一吻落在他脸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回医院吧。”
“好,但在回去之前,先吃饭。”
“嗯!”
就着这个姿势,纪淮南抱着人去了餐桌,工作的人识相的不抬头看小主人,上完菜就退了出去。
心情好了,肚子就感觉饿了,可看着眼前油亮亮的糖醋排骨,宋沛言却觉得恶心,反胃,捂住嘴,偏头,“你、你快把它端走,我想吐。”
纪淮南拧眉端走了,过去拍他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去看医生。”
宋沛言摇头,“没有,”抚了抚胸口,“可能是饿太久了,见不得荤腥。”
说着扭头又看到了几样油光锃亮的菜,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捂嘴远离了餐桌,瞬间他觉得不饿了。
“我不想吃了,淮南哥。”
“好,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准备。”
“我……”脑子里浮现出翠绿色的小小的李子,一颗颗青橘,还有褐红色的梅子,“我想吃李子,橘子!”
微微一怔,纪淮南道:“好,路上我们去水果店看看。”
这个时节哪里还有李子,反季节大棚种的李子很。
没有李子,宋沛言就撇嘴不高兴,纪淮南诱哄他再多逛纪几家店一定给他买,才让人下垂的嘴角上扬。
最后在一家大型水果超市里找到了,一筐翠绿的李子上沾满水珠,看上去娇艳欲滴,宋沛言咽了口水,好想吃。
男店员说这批李子是昨天送过来的,因为太酸了没怎么卖出去,让他们可以看看其他的水果。
宋沛言捡起一个放进嘴里,酸?哪里酸,有钱不赚,这店员好傻。
店员看着他一口一个,汁水滋啦作响,不禁打牙净,“您……不觉得酸吗?”
“不酸呀,好吃。”宋沛言拿了一个送到纪淮南嘴里。
纪淮南牙齿一咬,脸色瞬变,姿态优雅的从嘴上拿了下来,“太酸了,不要吃,对牙不好。”
“嗯?”宋沛言不解,又拿了一个咬了一半,“甜的呀。”
把剩下一半给纪淮南。
还是酸,纪淮南吐了出来,想着宋沛言是不是味觉有问题,但又回想起他做的饭菜,他自我感觉良好,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店员:是个狠人!
纪淮南:“你要喜欢吃就买。”
“我都要了,能配送吗?”宋沛言对店员道。
店员:“可以的,您留个地址,说个方便的时间,给您送过去。”
留下地址,宋沛言装了一小袋的李子上车吃,一口一个,太爽了!美滋滋的模样哪里还有看见饭菜就要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