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毕业证，关黎就和医院签了合同，在家待着没有几天就又去上班了。
他这个医院的福利待遇还不错，所有的法定节假日都能照常放假。
就是医院的规模不大，工资一般水平，想靠这个这点钱在β市买房子是不可能了，顶多能攒个首付，还是得把α市的房子卖了，才能攒的起来的首付。
在齐淡竹这里住着倒是能解决关黎房子的问题，但是他不能一直在这里住着吧，何况齐淡竹不放人也挺让关黎苦恼的。
关黎成晚成晚的休息不好，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思考这件事，他和齐淡竹的感情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两人现在都快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当然齐淡竹给关黎保持距离是不想让自己被关黎更讨厌，而关黎没什么话可说，就是因为自己占了齐淡竹的便宜，还没办法以普通朋友的身份还过去。
因为关黎一旦有对齐淡竹好的一点点苗头，齐淡竹这死狐狸就会多想，在齐淡竹的眼里他和关黎只有爱情不应该有任何其他的情……
两人僵持的都有半年了，期间，方清听说了关黎工作单位的福利待遇还跳了个槽。
或许是实习就在一个医院一个带教老师，加上两人同一个科室，又都是这个医院唯二两个新人，所以他们关系特别好。
这天夜里，方清照常把关黎约出来喝酒，好巧不巧，他们两个会喝酒也都是在医院学的。
明天放假，他们两没什么事情就爱凑一起搓一顿。
这个月尤其频繁，主要是因为方清对这个医院外科新来的医生生了好感，找关黎出来取经来着。
“你不应该找你那些小姐妹吗？天天逮着我薅干嘛？”关黎这会儿都喝的差不多了。
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齐淡竹这会儿在家干什么，无非就是在客厅里，守着玄关的大门等他回家。
齐淡竹天天跟着关黎总归是不合适的，他除非是变成狐狸，但是医院里不让进动物，齐淡竹就是想去也没办法。
而且他们两个无名无分，关黎也不可能让他上下班接送，被同事看见还不好解释。
“这不就你挨的我近，而且那医生也是男的，男的应该更懂男的，我问你比问我姐妹强。”
方清酒量一般，吃完东西酒也就喝不下去了，加上关黎不会灌她酒，所以现在的她虽然有些晕，但神智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话有些多。
“你在我这里都取了大半个月的经了，到底有没有进展，我总不能天天跟着你出来喝吧。”关黎一身酒气的回到家，就能看见家里苦苦等着他的齐淡竹。
齐淡竹见他这个样子回来，一个是不敢说他的不是，再然后就是备好了醒酒汤，洗漱用品也都是准备好的，关黎伸手就能用。
这个时候关黎总感觉自己是一个抛妻弃子外出不干正事，还让家里人担心窝里横的渣男……
“进展我都给你说了，你不是也听了，就是有些慢而已。”方清打了个饱嗝。
他们饭吃的很快，酒喝的也很快，然后就是抱着各自的肚子坐椅子上消食。
“怎么？跟我出来喝酒不愿意？天天上班都快要烦死了，一想到我还有未来三十年上班就想原地上吊，出来喝酒放松放松呗……”
方清能听出来关黎不是不愿意和她吃饭，是不愿意和她喝那么多酒，她话里虽然是那样说的，但是关黎不愿意喝酒这事也放在了心上。
他们之前出来也基本都是不喝酒的，就是这段时间特殊，方清只有喝完了酒，才能把心里想说的都转告给关黎。
所谓的喝酒壮胆，估计就是这么用的吧……
关黎还在想一会儿回家了怎么避开齐淡竹，看着有些蔫吧，方清自然注意到关黎外泄的情绪:“你怎么回事，看着比上班的时候还郁闷，下班了不开心吗？”
连着很多天关黎都是这个样子，下班自然是疲惫的，但是一想到明天就放假，再疲惫也不应该是生无可恋的表情，就像是回家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他。
关黎点了点头，随机又摇了摇头，把方清搞的摸不着头脑。
憋了这么长时间，加上酒精的作用，关黎生无可恋的说:“我宁愿住单位里也不想回去……”
方清家就是β市的，她和自己父母关系算不上好，长时间待在家里就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不过她现在已经工作了，距离产生美，没了那么长时间的相处谁都轻松，回家也不会感觉那么累。
而且之前关黎就给她说过，自己是在朋友家暂住，毕竟是在别人家住，又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长时间住下来有矛盾非常正常。
只不过矛盾没有得到解决，加上关黎又没有能力搬出去单独住，那同处一个空间就会非常尴尬崩溃了。
方清说:“你和你朋友是有矛盾了？β市的房价都不算便宜，尤其是咱们医院所在的这个区，不过咱们也有住房补贴，租个单间条件差是差了点，但是比较自在。”
β市租房子的人特别多，就比如方清家，他们在这里租了有二十多年的房子，房子从来没有变过，房东也没有卖出去的打算，租的非常稳定，和买了房子没啥区别了。
关黎只是摇了摇头，他和齐淡竹之间的矛盾可不是有一点点，要是能出去单住，他早就出去了。
“你要是觉得在那里住的特别不自在，就先出来找房子，有了合适的就搬，总比你在那里每天都这么窒息，时间长了得憋出病来的，得不偿失。”
方清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她下意识的站在关黎这边，开导两句心里能舒坦点是一点。
“我倒是也想出来住，但是……”关黎欲言又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
虽然他可以找菀慈说，但菀慈毕竟是妖，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与人类不同，关黎现在迫切需要让人从旁观的角度开导。
“但是什么啊！但是！你倒是说啊！”方清着急道。
她能看见一个大瓜就在自己的眼前，但就是吃不到，所以心急的很。
关黎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说:“你还记得我那个前对象吗？”
方清疑惑的点点头，心里正想着和齐淡竹有什么关系时，就听关黎又说。
“我现在还和他住一起……”
嗯？？？
方清两眼惊骇，两句话就把她砸懵了。
方清淡淡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你搬家，我还过去来着……”
所以这怎么又搬回去了，什么时候又搬回去的？不会是终止实习的时候就搬回去了吧……
方清越想越觉得不可置信。
“后来搬回去了，就是他给我办的终止实习，东西也一并都搬回去了。”关黎说出来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
方清惊讶的合不上嘴，那也就是说两个人分手之后还一直住一起，一会儿关黎回家就能看见前男友的脸，所以才那么生无可恋，那么不愿意回去。
“那……那你也住进去了，他是还想给你在一起吗？不是，你怎么想的啊？你不是没有和他复合，万一要真不想和他住在一起，搬出去不就得了？”
方清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包括他们两个分手的时候，他们实习生之间是非常震惊的。
只不过那时候关黎看着状态非常不好，也非常伤心，问关黎分手的原因，关黎也没有正面回答，他们不忍心去接别人的伤疤，关黎不说他们也就没有再问过。
方清正是这些前因都不知道，没办法给关黎提建议。
“他不让我搬。”关黎说:“我当时搬走的时候他就很不愿意，后来还一直来找我。
中间有一段时间我生病了，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给我办的终止实习，而且又把我的东西都搬了回来，他都弄完了我才知道。”
关黎把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改了一下，他总不能把真实原因告诉方清。
“我承认我当时确实病的很重，他不给我办终止实习我也得办，而且我也没有能力独自照顾好我自己，搬回去就搬回去了，但现在他不让我搬出来了。”
关黎平静的述说完那几个月的经历。
可隔壁的方清一点儿都不平静，甚至激动的想要站起身。
什么样的小说剧情竟然发生在我身边！
方清耐着性子等关黎说完，迫不及待道:“所以就是说齐淡竹还喜欢你，而且你那个时候生病很重，自己都没有办法照顾自己，那就是齐淡竹一直在照顾你了是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的，关黎僵硬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很好奇了！你们当时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就单从我的角度来看，你可不像是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了。”
方清激动的一拍桌子，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听别人的感情史比自己追求人还来劲。
“就……就他前对象和我很相似，长得……也很像，所以他才会接触我和我谈恋爱……”
“蛙趣！这不就是替身。”
关黎没有说完，方清就得出了结论。
“所以你才选择分手，只不过齐淡竹不愿意，而且直到现在也扒着你不放，你们还住一起！”
方清拧巴着自己的头发，努力分析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他既然有忘不掉的人，他找他前对象不就得了？干嘛一直不放过你？”
关黎摊了摊手:“他前对象死了。”
方清:“？？？”
竟然还是个白月光！还是个死了的白月光！
“蛙趣！”方清又一声感慨。
关黎仿佛知道方清想的是什么，继续补上一击:“他俩热恋的时候死的，而且还死齐淡竹怀里。”
方清:“！！！”
方清瞪大了自己眼睛，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关黎继续加大力度，面无表情看着方清:“你知道怎么死的吗？”
方清咽了口口水，她突然不敢吭声了。
“齐淡竹前对象考试回来，路上遇了恶霸，被打的奄奄一息，齐淡竹找到人的时候就不行了。”
关黎换了口气，看着方清惊愕的脸说:“关键他前对象这考试考不考都行，是齐淡竹鼓励他去的，本来回来是两个人一起回来，结果齐淡竹为了提前准备庆祝的东西先回去了……”
“所以齐淡竹是觉得他前对象的是死因为自己……吗？”方清接过话茬，震惊到脸部表情都是僵硬的。
关黎闭了闭眼，手撑着额头往桌上一靠，方清瞬间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