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神策敷衍道。
谭知音:“……”
“你听听你说的这话我会信吗？”
谭知音捏紧了拳头，就算神策的职位比她高，她也敢动手。
“我真的是前天知道的，原来只不过是怀疑，我是得到了你们的证据才确定了事实。”神策真诚道。
谭知音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神策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他们。
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齐淡竹出现在门外。
过了一夜之后，他仿佛是一夜回春，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这是要公开的文件。”齐淡竹今天特意收拾了一番，心口最大的那颗石头落下，其他的都不算事儿。
桌子上没有地方放齐淡竹的文件，这时他才注意到面色难看的谭知音。
“都是你的？”齐淡竹上下扫了谭知音一眼，“汇报完了吗？能不能收拾个位置给我？”
谭知音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理他，齐淡竹不明所以，递给神策一个疑惑的眼神。
神策接收到后，也默默移开眼神。
齐淡竹:“？”
“你俩这是干什么呢？”齐淡竹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荡了一圈，随后恍然大悟:“你俩的事情没解决……好，我等会儿再过来。”
齐淡竹很明显是想多了，谭知音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神策就先一步出声解释。
“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睁着两个眼睛说瞎话。”神策站起身一把从齐淡竹手中夺过去文件，踱步到窗外。
桌上的纸张文件很散乱，齐淡竹见谭知音没有提前解释的意思，便自己动手把纸张摞成一摞。
今天的齐淡竹脾气出奇的好，就算被人骂几句他也不会还口。
桌上的文件是鉴定证明，是谭知音鉴定笔记的证明，而且还证明的两份。
齐淡竹正想开口说，鉴定两次固然严谨，就是有些费时间，下次可以先拿着第一份的鉴定结果先用着……
然后他就发现，两份鉴定结果的内容不一样……
“为什么要鉴定两个文件？当初带有秦山字迹的文件不就找到一个？”齐淡竹说。
谭知音高冷的连头也没回，“当时是找到一个文件，但走的时候太急，没发现这是两个文件黏在一起的，就都一起鉴定了。”
鉴定证明后面的纸张，是打印下来的对比图。
齐淡竹细细看过就发现，两个文件一个是秦山批注的，另一个确是葛青批注的。
什么情况？齐淡竹顿时有些懵。
谭知音注意到齐淡竹的脸色变化，轻声说:“正如你所见，一份秦山的一份葛青的，就是肉眼看上去字迹不一样，但实际是一个人写的。”
秦山和葛青是同一个人。
“他们两个一起出现过，还不止一次，怎么就成一个人了？”齐淡竹不敢相信。
要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葛青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葛青也就一百多岁，单位最早管理没有那么严的时候，遍地跑着很多小道士，都是没有腰高的小萝卜。
葛青曾经就是这小萝卜中的一员，齐淡竹就算没有接触过，也经常能看见他。
“不知道，你问他。”谭知音把锅扔向神策。
神策躲也躲不过，齐淡竹可比谭知音要难缠的多。
无奈之下，神策只得说:“我真的才知道，先前也不是我怀疑的，是齐青渊怀疑的，他当初告诉我的时候，我也不信。”
齐青渊就是给齐淡竹锦囊的掌门，不过那个时候秦山和葛青都在世，他怎么会这样怀疑？
齐淡竹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齐青渊第一次给我说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很荒谬，正如你说的，秦山和葛青都活着，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神策收敛的神色，缓缓道出他和齐青渊的经历。
两个人是在齐青渊幼年时认识的，那个时候齐青渊就有敏感的思维，而且天资聪颖，很小就展现出自己的天分。
门派很重视这样一个人才，一切的资源都优先于齐青渊使用，齐青渊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顺理成章修炼成门派想要的样子。
秦山是他的师弟不错，但是他们之间差了一个辈分。
齐青渊是一个不争不抢的性格，如果不是他心系门派，再加上他当时的年纪确实有些大了。
异生物情报局局长的位置就应该是他的。
除了有这两个原因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旁人都不知晓。
那就是齐青渊发现秦山的年龄不对，不应该是一百多岁，按照他的一些习惯，和施法的手诀，都是几百年前道士的样子。
现代道士的样子和古时候道士的样子差别非常大。
而且很多手诀早就失传，以他们现在修炼的基础，古时候的手诀连做都做不出来，更不要说在他们的基础上加以修炼。
齐青渊就是发现秦山“自创”的手诀或者阵法，都能在古籍上找到类似的，才有了怀疑。
这是他最主要放弃局长的原因，就是想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能调查秦山。
“他最开始给我说的时候，我不信他，因为他没有见过以前道士施法的手诀，单单凭借古籍里相似的内容就这样判定，实在是草率。”神策脸上透露着悔意。
他和齐青渊之间的关系，远比常人看见的要更加亲密。
连自己都不相信齐青渊，还能有谁会听信齐青渊的话。
所以齐青渊有了这个念头之后，神策非但不信，还叮嘱齐青渊不要给旁人说，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齐青渊很固执，他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那么熟悉古籍里的手诀，实在走投无路了之后，他决定拿自己试验。
齐青渊翻了古籍，在现代修炼的理论体系之下使用古籍里的手诀。
如果他们同属于一脉，齐青渊就能学会古籍里的法术阵法，如果他们接触并不相同，齐青渊就无法修炼。
不过这件事，是瞒着神策干的。
齐青渊以为就算是不成功，顶多就是受伤或者修为倒退。
但是……
“但是他低估了风险，齐青渊遭到反噬，筋脉被灼烧了个干净，没了挽回的地步……”神策很不想回忆这段经历，这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经历。
齐青渊闭关寻找线索太过忘我，很久都没有联系神策。
神策就是因为担心他才上了山，结果正好撞见齐青渊筋脉被烧的样子，堪堪保留下一条命，其它的什么都没了。
没了修为的齐青渊老的很快，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也就是在这个阶段留给了齐淡竹锦囊。
齐青渊死的时候，众人都以为他是寿终正寝，只有神策知道真相。
这无疑也确定了秦山年龄确实有问题，但是齐青渊怀疑葛青这事，神策没有想通。
齐青渊当初就是说要神策小心葛青，他怀疑葛青和秦山之间是一个人，但同样没有证据，和秦山年龄一样是个谜。
至于为什么怀疑，齐青渊没来及说个所以然，人就没了……
一直持续到前两天，神策才确定下来，当初齐青渊的怀疑都是对的。
“葛青会的东西和秦山一样，而且小时候的葛青更阴郁，虽然见人的时候露出的微笑很甜，但一不接触人之后就面色大变，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
神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明明他知道齐青渊是一个不善罢干休的性格，当初怎么就没能看着他……
神策惭愧道:“秦山死了之后，我还特地花时间和葛青待在一起，‘葛青’伪装的很好，但是他不知道，真正的葛青一个人时是非常阴郁的。
在秦山死的第一夜，葛青的举止漏洞百出，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真正怀疑上他们，但是这件事情讲究证据。
而且……实在是太荒唐……没有任何的术法，能让一个人的灵魂到达另一个人的躯壳里，所以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动静……”
齐淡竹惊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原本以为苦苦寻找转世的妖就很疯癫，没想到单位里还隐藏着比他更疯的人。
无论是妖力还是法术，他们都不是万能的，只能在天道允许的范围内有些特权，像这种逆天而行的事情，下场往往都会很惨。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死的，如果齐青渊能活到秦山去世，或许葛青就不会是局长了……”谭知音略感遗憾。
猫一般是作为宠物而存在的，谭知音很讨厌被人当成宠物的感觉，也讨厌把它当做宠物的人类。
她一直都不情愿接触人类，旁人只会把她当做一只什么都不会、脆弱幼小的猫咪。
谭知音对人类的转变就是齐青渊，只有齐青渊夸她业务能力好，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动物，即便他们就见过几次面……
“这样的事只要葛青不承认，可以说我们完全没有办法，就是那古籍做证据也很牵强。”神策想这件事都快想了一百年了。
办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出来的，神策看齐淡竹文件写的不错，干脆把框架一抄，临近晚上十点的时候，把葛青给普通人类下术法这件事告知了单位里的众人。
当晚，齐淡竹手机就收到多条消息，全是询问他和自己爱人如何……
神策发布消息的时候，把关黎的名字隐去用“普通人类”代替。
但当时很多人都看见神策带着人是关黎，不难猜出“普通人类”指的就是他……
关黎在齐淡竹住所还没有搬，一个是他身体的气血没有恢复，还有就是齐淡竹不放他走，总是神经兮兮的担心旁人会害他。
“这可能就是一个意外，不能因为这次意外，你今后都把我关在这里了吧！”关黎苦口婆心给齐淡竹争取。
之前说什么，齐淡竹都会让着他，可经历过这一次事情后好像变了……
“明天我有时间，你要是去哪我都可以陪你，我的本意并不是要把你关着，只是想让你安全。”
齐淡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响了很多次。
响的关黎要发火，“你都这么忙了，还有空和我出去玩儿呢？！”
“都是无关紧要的事……”齐淡竹扫了眼消息。
无非都是旁敲侧击问关黎的情况的，不回消息也罢。
齐淡竹随即把手机关了静音，“我随叫随到，不管怎么说，也得让身体先恢复了，你现在还没有毕业，家又不在这里，从我这里搬出去，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