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正厅,顾箫尘站在院子里,四处环顾了一圈,而后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躲在角落里的人见顾箫尘越走越远,转身看向了身旁的裴云离,不解问:“主子,我们为何一定要杀方大人?”

  为何要杀方峡?

  此人是裴云离多年前费尽心思才安排在安阳县的,杀了他,损失最大的便是他裴云离。

  但裴云离同样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

  要灭齐南淮,最彻底的方法,便是让他在距离成功最近的时候失败。

  裴云离要的不仅仅是齐南淮交出他手中的权利,更是要让齐南淮明白,只要自己还在,他便永远都只能看着那个位子。

  只有这样,才能让齐南淮彻底死心。

  “齐南淮既然下定决心要算计他,便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能够彻彻底底的将方峡铲除。”

  裴云离的目光顺着离开的顾箫尘的背影一路远去,“至于他让顾箫尘传达的命令,不过是表面的幌子罢了。”

  利用旱灾解决方峡,只是第一步。

  齐南淮的狼子野心,终于要逐渐显露出来了。

  方峡注定是保不住,只不过,方峡的死,却是可以加以利用的。

  一个家徒四壁,为官清廉的安阳县县丞,因为别人的陷害,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种事情,无疑是最能引起顾箫尘反感的。

  倘若陷害方峡的,还是一个为了谋求自己的利益,不惜栽赃陷害旁人,牺牲旁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人……

  怕是当顾箫尘发现真相的一天,便是他和齐南淮再次决裂的时候了吧。

  “主子的意思是……?”

  “跟着顾箫尘来的,一半是齐南淮的亲兵。”声音顿了顿,面具下,裴云离的眼底透出几分玩味的笑意:

  “即便方峡束手就擒,这些人也能找出他意图不轨,妄图对顾箫尘下手的‘证据’,顺势灭了方家。”

  毕竟齐南淮手底下的那些人,本就是他为了杀人而养的一群疯狗。

  如果说这群人来方家的目的,只是单纯的为了抄家,裴云离是万万不信的。

  侍卫:“那顾公子......”

  “他?”在二人交流的时候,顾箫尘已经走出了二人的视线范围,裴云离收回了目光,手指落在自己脸上的面具上,眼底满是阴冷。

  “无所谓顾箫尘如今忠心于谁,他与齐南淮既然能决裂第一次,朕便有把握,让他二人离心第二次。”

  江山也好,顾箫尘也好,最终都只能,也只会是他的。

  裴云离冲着身边同样以面具遮脸的侍卫招了招手,侍卫当即凑近了几分。

  在侍卫身边耳语了几句后,后者点头应下,而后快速的离开。

  不远处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裴云离轻笑了一声,也转身离开了那里。

  等那个人回到顾箫尘身边,帮顾箫尘回忆起以往齐南淮做的那些事以后,怕是齐南淮便再怎么狡辩,在顾箫尘眼里,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在裴云离离开后,顾箫尘从另一边绕了过来。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道路,顾箫尘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方峡究竟为何会突然暴毙?

  究竟是谁给他下的毒,又是何时给他下的毒?

  顾箫尘一边思考着,一边心不在焉的朝前走去,最后停在了裴云离刚刚站立的地方。

  落在下巴上的手被他放下,顾箫尘抬脸看着拐角另一侧的景色,突然一顿。

  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看见是谁进出了正厅,又可以做到不会被正厅出来的人看见。

  如果有人站在这个位置观察正厅的动静的话......

  顾箫尘又向前走了两步,还想再找找有没有别的角度可以看清正厅的动静时,一个人急急忙忙的朝着顾箫尘的方向跑了过来,“公子,刘首领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