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歪兵正传>第8章 桃李芬芳(8)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曾经执勤的那个医院,不同的是这次换了病房,被发配到了骨科。

我的脊柱受了伤,还好掉下来的时候,被气浪掀翻到花坛里,有花和松软的土,因此没有什么大碍,要是掉到了水泥地上,估计不进烈士陵园,也得在医院躺一辈子。

我看着边上的于诺,有些惊讶。

她看到我睁开眼睛,顾不得抹自己的眼泪,兴奋的大喊着护士,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只是后来才知道,从炸飞出来的第二天夜里,她就到了。

而此时,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人,翘着个二郎腿,坐没坐样的斜歪在那里,吃着苹果看着我,那个人是李梦遥。

她成功的在我昏迷这几天,和于诺成了莫逆之交,大有意气相投,要成为金兰姐妹的架势。

两个人的性格差不多,只是于诺现在已经是政府干部,完全没有了一点当年的学生气息,相反现在愈发的成熟稳重,落落大方,所有的事情做的都非常得体、

她还是一袭红衣,手拎个红色小包,等护士确定我可以行动,就迫不及待的要扶我起来,坐在轮椅上,推我出去晒太阳。

还打了电话告诉了家里,说我一切平安,再抹几滴眼泪,然后恨恨的说不要那个军功章。

李梦遥在身旁笑咪咪的看着我们俩忙活,然后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假期要到了,既然我平安的很,那她就不当这个电灯泡,自己趁机会还是逛会儿街的好。

“我救了你,你难道不应该护理护理我吗”我没好气的说

她则一脸坏笑说“我啊,护理了呀,你衣服都是我扒的,心里没数吗?”

......

\"噢对了,那天你昏过去了,不记得可以问你那个跟屁虫,他一边背着你一边哭,差点没哭背过气去\"

说完看着我大红脸,嚣张的笑着,然后一拍于诺说:“走了诺姐,我可不在这儿碍眼了,有事儿打电话到连里喊我”。

说完,转身带好军帽,朝我象征性的敬了一个十分不标准的军礼,感觉就是意思一下,接着就出了房门。

留下我们两个,于诺轻轻的推着我,我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说见我有一阵子没了消息,正巧在受伤的第二天她打电话到连里,知道了情况当天就开车来了。

一天一夜穿过了三个省,一千多公里,一个人一刻没停,疯了吗?多危险?这让我有些心疼。

于诺看着我,也调侃着说“你这是心疼的表情吗”

我笑了笑,只是叮嘱以后遇到再大的事,哪怕就是我牺牲了,也不要这么冒险的一个人开车来,多吓人,这要是半路上出些事,怎么办呢?

那可是两个家要天塌地陷了。

说完,我觉得话不够份量,又强调道:“就算是两个人在一起了,那也是女主人,女主人在关键的时候更要有分寸的尺度,要接替指挥位置,明白轻重,顶起一片天的”。

我的意思是分析一下,开车这么来的危险性,让她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冲动。

结果于诺压根没听其他的,她只是笑咪咪的蹲下来,双手捧着下巴,美美的眨着眼说:“你再说一次,女主人???”

......

这个大花痴,没救了。

我们俩出门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房间大致快成了花店,基本上所有的4连集训生以及那个着火的寝室楼的学生都送来了鲜花,不仅屋子里有,门口也有,还有各种慰问品。

听说还要采访?而且还要上报。

我只能选择开溜,在我的央求下,于诺还是心软答应了,我们以散心为由,下了楼上了车后就开始跑路,分分钟就没影了。

我决定一路开到团里。

可是出了城,她就拐了弯儿,方向盘在她手上,谁也管不住她,我又不会开车。

女主人要有女主人的权利,她一边强调着,一边把我绑架到了附近的一个海滨城市,然后跑到路边买了一个地图,自顾自的研究了半天,在一个小岛上订了一个农家。

反正她请了年假,我现在又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要休养,与其回到部队天天听起床号,她也拘束,不如趁有时间,过过二人世界。

每天一早,我就要被她喊起来,然后端上和农家大妈一起做的海鲜粥,一口一口的喂,就像我已经残废了一样。

农家大妈笑的嘴都合不拢,一个劲的夸这个姑娘好,我有福气。

然后早晨跟着农家大叔的渔船出海,在捕渔之前,大叔会把给我们准备好的小蟹笼交到我们手里,接着到了指定海域再丢下去。

剩下的时候,我们会在一个小荒岛上休息,那个大叔去岛上弄一弄庄稼,我则在海边的礁石上百无聊赖的拿着一个破竹竿孤零零的钓鱼。

有的时候还要给她唱歌,不管跑调不跑调,她都爱听,我把会的军歌至少给她唱了三遍以上。

也有的时候,在另一边于诺会拿起她的画板,在那里画完了朝阳画夕阳,画完了我又画她自己。

我们看尽潮起潮落,一起吹着海风。

夕阳西下时,在船上提起蟹笼,开心的数着螃蟹,研究着晚上要怎么做才好吃。

这时,我再次认真的看看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这么些年,一路走来,想想自己,再想想她,很多事,终于有了决定,有些事有了释怀。

我把她揽在了怀里,她有些小惊讶,接着像小鸟一样幸福的依偎在我的身旁,那天我吻了她,是自觉的,也是甜甜的。

她不再是那个当年拿板砖后面跟着一帮公子的小太妹,我也不再是那个让学校头疼的要命的坏学生。

现在的我们,就是彼此,都长大了,经历了生死离别,也算闯过了大风大浪。

我做了人生的第一个重大决定,不论是否留在部队,我不能辜负于诺的一片心。

接下来在小岛的日子,于诺鬼灵精一样的,不知从哪弄来的农家的衣裳,而且把我也打扮成了一个标准的渔夫一样。

她每天推着我,哪怕是我可以站起来走路也不准,只是让我静静的坐着。

看着她在那里织渔网,喂鸡鸭,以及拾叨着房前屋后的花草,悉心的叠着我房间的被子,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我知道,这是她最希望的生活,于是开玩笑的说:“于大小姐这个富家千金,什么时候习惯了这种农村生活”

她微微的笑着说:“什么小姐,小的时候家里一贫如洗,自己还收过废品呢,不比你家条件好哪去。现在想想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那段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说着,她一捋自己那已经扎起偶被晚风吹散的秀发,很是妩媚,然后轻轻的、柔柔的说“其实有没有钱都无所谓,人这一辈子,能有个温饱,和爱的人守在一起、死在一起就知足了”

我笑了,问她,还有一年,是退伍?还是继续留下?她怎么看?

“我怎么看?”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女主人嘛,要发表意见啊,我听你的”,我轻轻的拉过她的手,让她在我的腿上轻轻的坐下,她坐的很轻,生怕压疼我,我调侃着“你才多少斤啊,不怕的”

她想了想忽然笑了,问:“为啥不问你那个雅宁妹妹,她更有发言权”

“我们是好朋友,曾经互有好感,但是都知道咫尺天涯,所以毕生约为知己,你信吗”我又问她

“我信,不是知己,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说着她在我面前,伸出一只手,做出了个抓的动作,狠狠的,脸上一脸狐狸表情。

我哈哈的笑了起来,连忙讨好说:“对对对,逃不出,你的聪明劲儿全都用在我的身上了,我投降”

“这就投降了啊”她开心的不得了,“哪里像个军人嘛”

“军人咋了,跟老婆投降不丢人”我也笑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抱起她飞快的旋转,转晕为止

于诺轻揽着我的脖子说:“你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我陪着你,想留下,咱们就留下,我也不走了。想走,无论去哪儿,我跟着,有你,就有家”

我有些感动,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些年,她为我付出了太多。

还没等我感受完这个美好,忽然有一个锥心的疼,直接让我喊了出来,于诺突然脸色一变,拎起了我的耳朵。

不对,是揪。

于诺没好气的说:“你就是嘴好,在这儿哄我,既然是女主人,自己给一百三十五个女孩儿当军训连长的事儿为什么不报告?有个女指导员做搭档为什么不报备?你那两张合影我看到了,而且没收了,知道吗?”

“呀呀呀,疼疼疼,我知道啦,姑奶奶,错了错了,下不为例,以后一定勤请示,勤汇报,行不?”

“这还像话”于诺拍拍手,看着我再疼也没把她扔到地上,她还是十分满意的,然后继续搂着我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说:“陆朝天,你记着,你是我的,这是盖了章的”

“嗯,你的,认账了不是吗”我笑着说,一脸无奈,从此脖子上一直有个牙印。

“钟雅宁怎么办?”她又问

“你说呢?”我反问,她好像感觉到了我语气的温度,大方的说:“可以继续联系,但是不准过界”

“谢谢夫人”我为她的大度深深的感慨,马上要作揖的样子,她哈哈的笑了,接着又问:“少来了你,周唯呢”

“那是咱们的小姨哎”我瞅着她,才知道这家伙其实也是小心眼,只是一直在等着秋后算总账呢,现在她赢了,果然开始清算,一个一个的捋。

“你小姨”她不依不饶,我必须要亲口说出来。

“对啊,小姨我们要尊敬,那是长辈”,我不怀好意的瞅着她,她把头埋在我怀里问:“说吧,有没有得寸进尺过?”

“光着屁股一起洗澡和睡觉算吗”我逗她

“呀”于诺不干了,开始捶打,我感觉到了危险,马上说“6岁6岁,6岁前一个炕上长大的,以后越大越保持距离,真的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她,或者问我妈”

“这还差不多”她怕我的脊椎受不了,要求下来,然后让我老老实实的坐在轮椅上,忽然又问:“你觉得李梦遥怎么样?”

“不怎么样?”对于这个人,我到是可以实事求是的好好点评一下,于是说了一大堆

于诺哈哈的笑了起来,乖巧俏皮的告诉我:“我们现在是好姐妹了,她还邀请我去云南西双版纳呢,你讲她坏话,当心我告诉她”

......

“你这就不地道了吧,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坑自己家人”我瞪大了眼睛

“你这只大花猫,我让梦遥在部队看着你,她告诉我部队好看的女兵最低集中在团卫生队,更就是他们师医院以及通信连,你一有风吹草动,我不在,我授权她可以随时替我执行家法”

“啊?还有家法?”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让她再说一遍,听清楚后就没整明白,昏迷的这几天她俩到底干啥了,咋成了铁子。

而且林家卉制定的于家家法,居然传承到了我们陆家。

于诺十分霸气的告诉我,这件事,她也是有授权的,而且授权人是我妈。

这个老太太彻底叛变了。

反正不容分说,最后李梦遥到底成了监军,骑在了我的头上,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感觉我身边的男兵大部分被于诺招安了不说,现在连李梦遥这个女兵也被策反了。

四面八方,天锣地网!

待到我们回到团里的时候,连长在连门口不怀好意的看着于诺的小汽车开到门口

战友们一边欢呼,一边起哄,一边一边倒的齐声喊“嫂子好”

这时连李英明都不再讲什么原则,什么战士不能结婚这一说一概不提,恋爱自由嘛,他对于诺的好感是满满的,尤其是从抗洪前线回来。

所有当年还剩下的老兵,都记住了这个风雨无阻的女孩儿,和给我们连带来的帮助,无时无刻不感激她,因此她的到来,受到了我们连的最高礼遇。

甚至团长、政委和已经升任副团长的老营长也到了连里,坐下来胡扯了一会儿家常。

只是政委还是政委,在感谢鞍马县地方政府大力支持和于家慰问的基础上,委婉的强调了一下部队的纪律,士兵的婚龄以及相关的要求。

这个,于诺回答的反而比我更得体,官态十足,我感觉自己成了月亮,她是太阳。

于诺在连队的那两天,住在团里的招待所里,平时到了连里和其他曾经到队的军嫂们一样,也是帮着战友们各种的收拾和整理,尤其是我的炊事班,本来已经很干净了,非要再收拾一遍。

而且还亲自下灶,给大伙做了几顿饭,并择机检查了我自入伍以来所有的她的照片,看看有没有弄丢或弄皱,好在从新兵起,一些就被锁在库房内,总体来看都完好如初。

只是钟雅宁那本小册子,翻的有些旧,她笑咪咪的问我,翻这么频主要是看啥呀?

我明显的看到了她身上九条狐狸尾巴已经全部竖了起来,隐隐的有些杀机,所以必须小心又谨慎的回答。

我能说啥呢?

必须第一时间自救,战友们憋着笑,也在边上打着证言,我才算逃过一劫,直到她离开团里的时候,也没再问这个事儿。

其实,她还是很大方的,不过是有的时候,还不免有些小女儿态,必须要反复的验证后,才有十足的安全感。

这一点,我也是理解她,她在我这儿可以上天,怎么都行,因为她现在也是我的。

回去时,为了安全起见,团长特意组织了一个小会,和政委商量了一下,还是派人送一下比较好,于是让我和汽车连的一个老兵一同送她回去。

我呢,和那个老兵相互监督,毕竟于诺是一个大姑娘,而且路上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而那个老兵,是一等一的司机,车技顶流,主要也能和于诺轮换着开,这样更安全些。

到达家里后,两家人终于坐到了一起,一起等着我们俩进门,然后让着老兵坐上了饭桌的主位,那天于叔和我爸算是喝好了,也把汽车连的战友陪好了。

我们的大事彻底定了下来,符合部队条件就结婚,于家小公子也恭敬的喊了我一声姐夫。

而两边的妈妈也聊的十分开心,于诺坐在中间就像公主一样,我则是最佳陪衬,哪也不能去,只准跟着于诺,只要一有距离,就会被老人呵斥。

不仅如此,她在哪儿,都是她被人拉着手问长问短,我必须在边上杵着,站的标杆溜直,要么被嘲讽几句,要么被飞个白眼,再或者是开开玩笑弄个大红脸。

言语间所有的人都把她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有我大家一直嫌弃。

感觉和我在一起,她也是一朵鲜花插牛屎上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