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茶和居灵槎进门时正巧碰上一无所获回家的俞上林。
不过就两天没见,居灵槎却发觉初见时少年清瘦的身形早在不知不觉间拔高强壮,是个青年了。
哦豁,再偷偷喊小孩儿就有点不礼貌了。
俞上林正坐在沙发上摁揉太阳穴,脑中蓦地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直起身偏头要向门口看去,一道身影已经飞速冲来一脑袋扎他怀里。
白色长发飘飘忽忽,没能跟上主人的速度,拂过青年的脸颊才慢慢归顺。
小鼠身上熟悉的清果香充斥鼻腔,俞上林紧绷的心弦乍然松开,轻笑回抱怀里的妖,温柔着给他梳理背后散开的长发:“见到我这么开心?”
“你身上香啊!”居灵槎凑在俞上林脖颈处闻闻嗅嗅,舔舔在潋滟山脉里时咬的那几块地方咂摸咂摸嘴说:“还是香的。”
想吃,想咬,想磨牙。
俞上林挑眉,脖颈那里温软的触感激的他心神荡漾,一想小鼠好像还没成年,只得歇下心思,把恨不能从自己脖颈上咬下来一块肉肉磨牙的小鼠拉开:“你有白瑞的消息吗?”
居灵槎盯着小孩儿脖子流口水,听了摇头:“没,来的路上小妹跟我大概讲了讲,说外面传的是白瑞因为包养了一个男人跟家里置气跑了出来。”
不过基本了解全部八卦的鼠鼠一听就知道这是瞎话,他更偏向于白瑞这小白狐跟白父硬刚没刚过不得已逃出来,而白父披着一层道德的皮到处找这个能帮他抓回白狐族仙长的希望。
俞上林点头:“我也有点怀疑。”
因为白瑞那傻不愣登的样子根本不会去包养男人,被人骗着当取款机还差不多。
所以在一直联系不上白瑞时他把白瑞名下公开和借自己名义买的私人房产都找了一遍,包括他平时喜欢去的地方也看了看,都没有影子。倒是注意到不少行动异常的人,他推测那些是白父派出来抓人的。
好在白瑞跟他爸昨天中午闹翻,昨下午白父还没来得及亲自出马就被一纸急报派走,只留下没多少人守着白瑞从藏身处出来,不然俞上林也不会这么正大光明的到处找白瑞。
他敢说,如果白父在,就他今天翻找的那十几处地方现在就会被查个底朝天,几分几秒敲定的买房合同都能扒出来。
南宫茶坐在另一侧沙发上,不去看坐姿腻歪的两人,先端水杯润了嗓子才说:“有没有哪个地方军部接触不到的?”
俩人同时看向她,南宫茶指尖轻敲茶几:“虽然我对白家了解不深,但白父是上将,他没有在当时把白瑞哥拦下来而是现在派人出来找,极大可能是他当时没拦住白瑞哥……以白瑞哥的水平一定有人从旁帮助,现在还在帮白瑞哥打掩护……白瑞哥很可能受伤了。”
从一个上将手里逃脱可不是轻松的事,父子也不行,更别说白家的塑料父子情。
俞上林头搁在居灵槎肩膀上,手指隔着棉袄不住摩挲小鼠腰间的肉,心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地点:“灵槎,走,我知道了。”
.
半小时后,俞上林借着看望亲爹的名义进了特管局的内部医院,在前台小姐姐登记表上随便扫了下,记住来往人员后钻进南宫部长病房里掏出张纸和居灵槎嘀嘀咕咕。
被无视的南宫部长:“……”
他瞧着俩小崽当自己面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望天花板片刻试图参与进去:“上林?你们在讨论什么?也许爸爸能帮帮你们。”
居灵槎仰头:“部长,你好好养伤,我跟上林就是在学习一下推理,为我大学概率论的学习做好铺垫,不劳烦您费心。”
南宫竹庄:“???”
推理和概率论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没有。
居灵槎很快凭借直觉一手指向一个名字:“找熟人!”
他指着的那个人名正是蓝启飞。
俞上林拿笔写写画画,最终决定跟着小鼠的感觉走:“爸我们两个找个朋友等会儿回来。”
说完敷衍的冲病床上动弹不得的南宫竹庄一挥手,关了病房门离开了。
南宫竹庄:“……”
有种孩子不是亲生的感觉怎么办?
他挣扎着下床把俩小孩子忘带走的草稿纸拿来瞧瞧,摩挲着下巴啧啧称奇。
灵槎的直觉挺适合去买彩票。
暴富指日可待。
……
两人坐电梯下去五楼,顺着记忆里的病房号敲响了一个病房门,由居灵槎同志发挥了自己多才多艺的一面,掐了嗓子装女声:“你好,换药!”
“不是到晚上”
病房门打开一半,见到来人,前来开门的人剩下半句话登时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俞上林眼尖,直接瞧见了病床上那个熟悉的人。居灵槎则对着昔日小伙伴嗨皮的一挥爪子:“狸花,我来看你啦!”
蓝启飞:“……”他深深的一抹脸,认命叹了口气,给俩人让开路示意他们进来:“进来说吧。”
居灵槎很不客气地挤进病房关了门,俞上林走到床头看着白瑞那条挂在半空的右臂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白瑞苦笑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
一天前。
艰难躲过一轮搜查,染了血的大白团“啪叽”一下从围墙上滚下来面朝地趴着,正好滚进一个石头夹缝中。
无人机扫描红线擦着石头边缘扫过,给小白狐惊出一身冷汗。
当然,更大概率是疼得。
在此之前,白瑞受过最重的伤也就是家庭格斗课上被俞上林揍出来的伤。
他往石头缝隙靠里缩了缩,同时动用脑子里为数不多的应急逃跑知识飞快分析现在的情况,思考自己该怎么顺利逃走并找到一个不会被抓住的落脚地。
“啧。”
石头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嫌弃声。白瑞警惕起来,白狐两只耳朵立起,仔细分辨周围嘈杂声音中蕴含的各种信息。
“快出来!”
白狐瞬间撑满狭小的石头空间,亮出完好那只前肢的利爪冲着石头缝前挡光的一团背光黑影龇牙。
来妖身子动了动让光线照进来,这时白瑞才看出那是只一只狸花猫。
好像还算是熟人。
蓝启飞又“啧”了一声,它探头在周围扫一圈,懒洋洋地趴在石头上把跑过去的一堆小兵应付了,见情况暂时好转,附着妖力的尾巴卷起受伤的白狐就跑。
猫妖行动轻巧灵动,加上提前设好阵法的加持,几下蹦哒已经转移到白家老宅十公里之外的地方。
它寻着自己之前留下的气息,顶着一身障眼术带着白狐闪身钻进一处废弃烂尾楼里。接连跑上二十楼确定那些人暂时不会找过来,蓝启飞才松开尾巴,把因为缠住肚子伤上加伤的白瑞放到水泥墙角落里让他自己恢复,自己则蹲在旁边舔爪子。
“嘶——”
白瑞艰难的支起身子,四下里打量了一遍,确认感觉不到危险气息团起来试探着放松。他摇摇晃晃站直,受伤的右前肢缩在肚子下面还在滴血,染红了腹部一片白毛,剧痛逼得他快要晕倒过去,但他还有些事情没弄清楚,不能就这么晕了。
白瑞看向面前熟悉的猫妖:“是蓝警官吗?”
蓝启飞闻闻空中血腥味,闻声点点头:“对,我和白夫人有点交情,她提前和我说了一声,今天正好赶上。”
它凑近白瑞端详他受伤的那条腿:“你这伤不能拖,子弹估计肯定擦着骨头了,最坏的情况就是骨头被打断。你缓两口气,我带你去特管局内部医院找人治治。”
白瑞面色犹豫:“这……能行吗?”
他担心白毅中的手伸进了特管局里。怎么说也是个上将,对白瑞这种小娃子来说关系网广阔的可怕,随便一所综合医院里都可能有他的人手。
猫妖甩甩尾巴无所谓道:“他不敢。”没多解释,他尾巴复又卷上白瑞的腰:“休息好了吗?”
白狐肚子被勒紧,必须憋着气才能缓和气闷稍微舒服些。
他不说话蓝启飞就当他默认了,一个蹬腿起跳从二十楼窗外飞了出去。
在掉下楼的瞬间,受害者白瑞本就受伤的右臂还不小心擦碰到了水泥墙边,然而一心带妖逃窜的蓝启飞完全没有注意到。
……
“然后就是这样了。”
悲惨的白瑞同志面无表情靠着床头,他的右臂完全骨折,打上严严实实的石膏悬着绷带挂在病床上。蓝启飞自知理亏,蹲角落里默默削苹果不吭声。
居灵槎:“……”
小剧场八
小剧场九:
假如槎槎和小俞同学一起在易界上课。
“你为什么要来当交流生啊?你想在易界生活吗?”
这门课内容简单,某只狙如自己随便听两句就没了兴趣,转而兴致勃勃的骚扰起新来的交换生:“你还记笔记?你能不能帮我也顺便记一份?”
小俞同志看着手底下简明扼要的知识点补充,又看看身边自来熟同桌空白的课本,有点动摇:“学校会根据考试成绩排班吗?”
“有啊!”槎槎摇头晃脑:“跟你们人界学的,不过只是学校老师偶尔想起来了这么换一换。”
毕竟麻烦,累的还是老师。
小俞同志因为种种原因怕生,一段时间下来也只能跟自己同桌能简单聊几句。
他听了很是严肃地皱眉,心里斟酌半秒伸手把不听课鼠鼠的课本抽过来:“我帮你记笔记,你好好学。”
灵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桌子愣了愣,他就是随口说一句……人界的交换生都这么好的?!
但人都帮自己记笔记了……他嘴巴张张合合几下:“啊……我会努力学习的。”
然后拿出一个本,支着头百无聊赖的听讲台上老师絮絮叨叨讲知识点。
小俞同志低头梳理好今日笔记,抬头便被身边无聊的同桌吸引了目光。
白色长发乖乖束在身后,一根细长的同色发呆隐在发丝中很难被看出来。毛茸茸的小耳朵一竖一趴来回晃着玩儿,充分展示了主人根本没有好好听课。
小俞同志很有责任心地叹了口气,并决定要努力学习,尝试把同桌带的对学习感兴趣。
易界学校的学生都太有活力,就这只小鼠相对没有那么活泼,刚好对上他性子。要是换个同桌,小俞不敢保证自己有没有情绪正常学习。
斜阳西下,淡金色的光线铺洒在那对小耳朵上,小鼠感觉耳朵晒得暖和,忍不住眯眼甩甩。
有人帮忙写作业可真快乐。
小剧场九
假如小鼠作为交换生来到人界和小俞同志大学一个寝室。
“欢迎。”
小鼠站在寝室门口,这个宿舍原本有两个人在住,他和狐族一个叫白闲的交换生一起分到了这个宿舍。
只有一个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的男生站在室内冷冰冰的欢迎两位新室友。
白闲悄悄拽了拽小鼠:“朋友,人类都这么高冷的?”
小鼠摇摇头,悄悄跟白闲说悄悄话:“我也不清楚,可能他们比较内敛吧。”
因为修道所以听力比常人好的小俞同志:“……”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面部表情,艰难地对两位新舍友挤出一个稍显抽搐的笑容,转过身继续冷漠地写作业。
小鼠震惊:“嘶——他想吃了咱俩?!”
白闲:“……我们还是尽量和他们保持一下距离吧。”
小鼠猛点头。
小俞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