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灵槎浑身冷得一哆嗦。
屋里有地暖,明明不算冷来着,但居灵槎从叔叔的描述中莫名身僵体硬,活似感受了一番什么叫魂飞魄散一样。
居小亿把它放下,“好了,叫你爹娘醒吧,睡太久了晚上他们又要拉着你去逛夜市不睡觉。”
逛夜市。
居灵槎一听就想起昨晚上,小吃街上热闹喧沸,小摊小贩一个挨一个给来往潜在客户展示他们的美食手工各类小玩意儿,亲爹亲娘在前面逛的兴致勃勃,丝毫不在意后面儿子的死活。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折磨,找个角落变成仓鼠样子,趴在爹头上睡梦中被带回的家。
居灵槎一僵,一个转身飞扑压到他爹身上,气沉丹田预备在他爹耳边一声直击心灵的怒吼,结果他爹不讲道理,化作人形捂住他的嘴笑眯眯道:“嘘,你娘还在睡呢,不要吵。”
男子抬手给还在睡觉的居夫人留了具分身当抱枕,抱着怀里的狙如跟在居小亿身后走入后院。
可能是居灵槎的错觉,后院相比前两天貌似有点乱。但他再看看,也没看出来哪里乱,只能按着脑袋缩他爹怀里。
居小亿递给居父一杯茶:“尝尝,我从白临店里搜出来的,味道还行。”
至于被搜刮的白临本人正一手捂脸面朝下挺尸在躺椅上。
“挺甜。”居父如此评价。
居灵槎瞥他一眼,从爹臂弯里蹦到桌子上,在另一个茶杯里伸出舌头舔了舔。在舌尖与茶水面相碰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苦味自细胞一点接触面炸开,并迅速侵占了居灵槎整个大脑皮层。他浑身一僵,迅速转身一阵“呸呸呸”把那点子苦味吐了出去。
苦死了!
大妖的话不可尽信,十有八九都是在坑小崽子。
居父对此只是一笑没多解释,伸手自空中取出一罐果汁放到居灵槎手边:“小崽子喝果汁,我从隔壁山头挖出来的。”
居小亿本来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听了这话整只妖一激灵,声音里难得震惊:“哥?你把我果酒挖了?!”
居父:“……”
你这果酒闻着可一点酒味都没有,真的没被人掉包吗?
他看向喝懵仰躺在石桌上的一片鼠饼,难以置信地伸手拿过那罐果酒咂摸一口。
就是果酒啊?
下一秒,居父阵亡。
那罐果酒静静端坐于石桌上,于不动声色之间接连放倒两只妖,其威力不可谓弱。
居小亿神色复杂的把果酒拿回来也喝了一口,入口绵甜像是普通果酒,但一下肚就上头。居小亿强撑着把果酒放好,伸手垫在头下让自己醉的有点形象。
果酒,大获全胜。
就在躺椅上白临准备美滋滋过来收好酒把店长抗回自己窝里酱酱酿酿各种不可描述play时,最开始醉晕的小崽子摇着脑袋清醒过来。白团一爪子霸气拍桌,双眼一抬,赫然是清醒的!
白临被小崽子浑身气势一阵,眼珠子一转趴回去继续装睡。
居灵槎甩甩耳朵彻底回过神来,新奇的围着那一小罐果酒转悠。
喝起来说晕也不会特别晕,有种飘上天的感觉,还莫名上头。
白团子伸爪子戳戳趴桌子上的两只大妖,见没什么反应后勾唇邪魅一笑。
果酒归鼠鼠啦!
回头给小孩儿尝尝嘿嘿。
小白团麻利藏好战利品,竹帘一动一位长相活泼的女子走来:“灵槎?你爹爹怎么睡成这样?”
居灵槎蹦到居母肩膀上,丝毫没有同理心的把自己哥哥和叔叔卖了:“爹爹和叔叔喝醉了。”
“喝酒了啊,让他睡吧。”居母表示无可厚非:“我和你爹爹要回易界休息一段时间,等元旦才来人界,你看看是和我们一起回易界还是在俞家住?”
居灵槎蹲在娘肩膀上沉默了。
它想爹娘,但也想和小孩儿睡觉……但谢风华还没抓住,那老鬼好像还有个阵法没搞,它回易界了连累爹娘怎么办?
居母琢磨:“到也不会麻烦,那老鬼抓了不少小崽,易界那帮子大妖现在都在找他……你是不是要上课?”
居灵槎和居母面面相觑,然后白团子仰天长叹,一个摇头摔进居母手里蛄蛹两下不动弹了。
人界知识太简单,学起来没意思。
居母笑着点他脑袋:“别感觉他们的简单,多观察观察他们的生活和与人交往什么的,这些可跟易界不一样。要注意到平日里的小事,而且两三年就能上大学学别的了,你到时候就可以深学人类他们一些知识,回头瞧瞧怎么用到易界。”
“易界那么多金银矿产,还有各种不同效用的泉水草药,人类和妖的区别等等。你多学点,就越能找到人界和易界的区别,也越能找到人界和易界的相通。”
毕竟易界和人界当初是一体。
手中的白团子尾巴先竖起来,思考一番后居灵槎化作人形抱住居母问:“娘,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嗯——明天吧。”居母看看石桌上居父睡得正香:“等你爹爹醒了我们才走,不过你今天就得回俞家了。”
居灵槎:“啊,是。”
茶小妹看着说过来求剑谱,实际是替她哥哥来接人的,一屋子的妖都清楚这件事。俞上林估摸着有事耽误来不了,不然肯定是会过来趁机在小鼠家长面前多刷存在感的。
居母看看天边开始有些泛红的晚霞,松开怀里儿子:“好啦,去看看小妹妹背完书没有吧。对了,我这里有根簪子你送给她吧,不好没有见面礼。”
居灵槎瞧着娘放自己手里那根玉簪子,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说服茶小妹用这根簪子把头发挽起来。
就他所知,人界习惯用簪子的人很少很少,就算有什么古文化火了也没太多人会。
.
“我会啊。”茶小妹在车上接过那根玉簪子仔细看,上面花纹不多繁复,简单就着一汪碧水的玉料雕了个桃花簪。线条简单灵动,挺适合小女孩戴的。
她抬手在脑袋后一转一插,发丝就被一根簪子稳稳固定住:“我在山上的时候用过一段时间木簪。”
……因为南宫门门人正好分派出去出任务了,没几个人在。尤其是没几个女生在,意味着没有皮筋。
南宫茶当时很是研究了一阵如何把长发用簪子牢固固定在后脑勺上,关键时刻还能控制力道把簪子甩出来当凶器。
居灵槎叹为观止:“上林去哪儿了?他今天是要工作吗?”
不太像他的性子啊。
“没有,”南宫茶说:“是白瑞哥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