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傅砚折就已经把衣服全都穿戴好了。
昨儿夜里，下了场雪，雪不算大，却也不小，道路两旁还有残留着的积雪，被雪一吹，就将原本的草坪裸露出来。
傅砚折今天出门早，身上很多东西都忘了带，不过好在现在的通讯设备十分的发达。
傅砚折只需要一通电话，高劲载这个狗兄弟立马就把他缺的东西送了过来。
等到兄弟高劲载把东西火急火燎的送过来时，傅砚折已经优雅的吃完了早饭，时间也才刚刚七点十分。
高劲载这人一向脾气暴躁，性格更是直来直去，有啥说啥，见着周末发疯的傅砚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妈的，傅砚折，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丢三落四的性格？老子看你缺的不是东西，是缺德！”
傅砚折不以为然，高劲载这种兄弟面前他从来不在乎形象，更不在乎面子。
他点了支烟在高劲载的身旁坐下，“查到了吗，许衍行为什么住院。”
“好像是……”高劲载二点刚喝完酒回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处于半宕机的状态，他明明记得他明明记得啊，怎么这会忘记了啊，“他妈的是谁来着，你知道不？”
“我是问你，你觉得我能知道吗？”傅砚折斜着眼瞟他，看他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已经把他昨天的行径猜的八九不离十，“又喝酒了。喝到几点？”
“二点半吧，我妈催我回去的。”想了想，高劲载把脑子里所有出现的名字过了一遍，“是李贞贤吗？”
傅砚折，“不太像他，这种事情一般他不亲自动手，看许衍行昨天的反应，应该也不是他。”
“那是小李？”
“他昨天就辞职了。”傅砚折皱眉，“你脑子里还有其他的人选吗？”
“那是小潘吧，我听说好像……”高劲载一拍大腿，“对，他妈的就是这个畜生，不干好事，让老子想了这么久。”
傅砚折眯着眼，随着青筋的暴起，脖子上的那条龙似乎活过来了一般，正缩在傅砚折的眼下，吐着骇人的信子，等待猎物的捕食，“小潘？他最近在哪？”
高劲载伸出了五根手指，“五万，我帮你约他。”
傅砚折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同意了，“嗯。”
……
最终小潘约定见面的时间是在中午。
一开始听说是傅砚折要见自己，小潘还不同意，百般硬磨下，高劲载给了五千块钱他才同意。
不过时间要在中午，因为那个时候李贞贤在睡觉，他有空偷溜出来。
因为傅砚折和李秉文的官司，李贞贤命令名下所有的弟子不许和傅砚折见面，就算是简单的说话也不行。
曾经就有过一个非帝都大学但是是李贞贤关门弟子的一个学生，偷偷给傅砚折发了微信，李贞贤发现后二话不说就将人赶了出去。
被赶出去的弟子遭受到李贞贤的多加打击，最后不得已离开了帝都回到了乡下。
小潘很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人。
见面的地点很难找，傅砚折绕了好几个弯才到。
到的时候小潘已经坐在了座位上，手里拿着菜单正在那研究。
“你是新人？”
小潘知道傅砚折的“新”指的什么，他点点头，“嗯。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师兄。”
“你也在陪李贞贤做着那种交易吗？”
原本刚刚还装作清澈天真无邪的眸子，此时莫名变得有些阴冷，小潘放下就手中的咖啡，直愣愣的盯着傅砚折道，“师兄知道交易。我还以为师父这么宠你，不会让你去陪其他人呢，没想到你不过也如此。”
傅砚折满脸不屑，“我没有陪过人。”
“没陪过吗，那也难怪，我们这种乡巴佬和你不一样，你只需要动动手指，老师就会特别的宠爱你。
而我们想要获取金钱和机会，需要讨好不同的大佬。傅砚折你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没有一个好脑子，和老师这种权贵作对，傅砚折你在帝都混不下去的，”
傅砚折翘起了二郎腿，好看的手撑在了下巴上，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杯沿遮住了他那张带笑的唇角，将他有些讥讽的眸衬托，“你怎么知道我会混不下去，你陪过？”
“……你……”小潘没有想到傅砚折会如此赤裸裸的嘲讽他，把他的伤疤揭在明面上。
“我家律师头上的伤是你打的吗？拿什么打的，把我家小律师都砸晕了，呜呜呜的，找我哭了好久。”勾唇，傅砚折单手托腮，手里无聊的玩弄着桌子上的刀叉。
这个男人似乎是拥有天生的媚骨，明明简单到不行的话，从他那张薄唇中吐出时，却好似变成了邀情。
可越是这样，小潘越是嫉妒，就是这样一个不知道羞耻的男人勾引的老师整天魂不守舍，明明他都背叛了老师，把老师背后的交易全都说了出去，差点害得老师家破人亡。
可老师还是拼了命的维护他。
“我说是因为什么呢，要找我这个不认识的师弟见面，原来是因为那天那个蠢笨到不行的男人。
那个男人还真是简单，我也就是简单的说了两句，他就那样轻易的相信了我，站在那里一点防备也没有，就那样被我砸晕了过去，不过有些可惜啊，没有砸到他的脸。”
唇瓣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加深，原本如墨般的眸子现在被晕染成了猩红，“哦？是这样啊，那只手砸的，让我瞧瞧。”
“就算让你看了又能怎样。”小潘挑衅的把手伸了过去，“给，就是这只手，把你的律师砸到晕倒。”
“呵，这只手吗？”傅砚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准备的刀，一个挥手直接将小潘的手砍断。
鲜血喷溅，小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傅砚折拉到了包厢内唯一的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不断靠近的两个人，小潘的腿不自觉的打颤，“傅……傅砚折……我……我不是故意的，求你……放了我。”
明明应该是痛觉占据着小潘的内心，可此时眼前这个如同恶魔一般的男人带来的恐惧却领导了小潘的感觉。
“错了是嘛？”傅砚折的脸贴着小潘的脸，他好看的眉眼弯作月亮的形状，看起来有些和蔼，他捧着小潘的脸，将手里的刀子靠近。
“刚刚怎么说来着。说我们家的小律师愚笨，还说可惜没能砸到小律师的脸，对吗？”
小潘此时已经顾不上手流多少血，被断掉的手有多疼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拿着刀子不停的在他的心尖上剜。
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的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浸满了毒，逼的自己连呼吸都不敢放弃，“我……我……”
“我们家小律师愚笨吗？”轻柔缓和，傅砚折说的话不紧不慢。
“不……不……不……愚笨。”
傅砚折瞪大了双眼，表情异常的兴奋，“这样啊，那愚笨的应该就是小潘你了，对不对？”
小潘尝试着点头，“是。”
冰凉的指尖慢慢钻入小潘的皮肤之中，傅砚折手中的刀随着他手腕的转动正在一点一点的在他的脸上形成三个大字。
——许衍行。
“你不是讨厌我们家愚笨的小律师吗，既然如此，那就永远带着这几个字活下去吧。”
等那些血肉模糊的字一点一点在小潘的脸上刻画成时，那剜进肉里的痛，一点也比不上心里的痛，“不！你会毁了我的，你会毁了我的，这样以后没人敢要我了，我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出去了，不！傅砚折求求你，求求你，别刻了！”
小潘想逃，可奈何傅砚折的手劲太大，加上他被断了一只手，傅砚折捏着他就像捏着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傅砚折完全不理会小潘的吼叫，看小潘痛苦，他反而笑的更大声，并且一字一句的告诫他道，“回去告诉李贞贤，和所有和李贞贤有关的人，欺负我可以，但是想欺负我家律师，我就怕他没这命！”